第四卷 點江山 第七十七章 龍鳳再現

雲淺月一怔,拆了重組?這個問題她還沒有考慮過。

七公主聞言臉色一白,連忙驚呼,「這可是神燈,怎麼能拆?不行!」

玉子夕將手裡的鴛鴦燈拋起,又接住,兩次之後,鴛鴦燈還是沒有動靜,他撇撇嘴,「不過就兩盞破燈而已,我擺弄了半天,它連個反應都沒有,哪裡看出神了?」

雲淺月肯定地點頭,「嗯,你說得對,就是兩盞破燈。」

「既然是破燈,那我拆了它,怎麼樣?」玉子夕眼睛明亮地詢問雲淺月,躍躍欲試。

雲淺月剛要說拆吧,七公主先一步跑了過去,一把從玉子夕手裡奪過神燈,護在懷裡,對他鄭重地道:「二皇子,這個可拆不得,昨日神燈顯靈,京城數萬人有目共睹。你若是拆了神燈,得了神靈的怪罪,怎生了得?」

玉子夕看著七公主抱著神燈一副生怕他再搶回去的架勢,他揚了揚眉,「什麼顯神靈,問天命,不過是糊弄人的玩意兒而已。依我看,沒什麼特別的。」

「孟婆婆可是自焚而亡了。這如何能做得假?誰會拿人命開玩笑?二皇子還是別說了。免得遭了怪罪。」七公主搖搖頭,抱著神燈走回來給雲淺月,「妹妹,這個神燈你得好好的留著。你和景世子的命數可都在裡面。」

雲淺月好笑地接過神燈,「嫂嫂真信了這個?」

「怎麼連你也不信?難道昨日之事真是作假不成?」七公主看著雲淺月。

「昨日之事到不是作假。」雲淺月搖頭,擺弄了一下神燈,對她道:「不過是兩千年前有一個男人討他的女人歡心,渡了靈識在裡面,這神燈有他一半靈識在,也只能信一半而已,不能全信。」

「能信一半也是好的,總之不能破壞,這可是神物。」七公主道。

雲淺月看著手裡的鴛鴦燈,容景說它與雲族同壽,是雲族神物,她其實也想拆了重組看看裡面有什麼稀罕東西。如今見七公主這副樣子,她若是敢拆,她就敢昏過去,於是作罷,對玉子夕道,「既然是破物,拆了估計也沒什麼,算了。」

玉子夕點點頭,濃郁的興趣消失,無所謂地擺擺手,「那就不拆了。」

七公主頓時放下心來,扶著腰坐了下來。

玉子夕走到軟榻前,身子一歪,四仰八叉地躺下去。

雲淺月看他躺倒的姿勢,跟南凌睿一個模樣,她將神燈放在桌案上,對玉子夕問,「你昨日去哪兒了?怎麼一夜沒回府?」

「昨日啊……」玉子夕勾了勾唇,唇瓣染上一抹深意,「姐姐真想聽?」

雲淺月「嗯」了一聲。

玉子夕慢悠悠地道:「昨日姐夫在大街上對你發情,有人受不住傷心離開了,我跟著那個傷心人走啊走啊,走到了月亮河,你猜怎地?她一頭扎進了河裡。冬天的月亮河,生生被她砸出了個窟窿,我憐惜美人,怕她凍著,想跳下去拽她上來,但思量再三,我這嬌肢弱體,免得姑姑和姐姐擔憂,還是自己憐惜一些的好,於是就坐在河邊等。這一等就等了兩個時辰,才等在那人從水底鑽了出來。」

「這麼大冬天的,兩個時辰怎麼受得住?」七公主驚異地道。

「是啊,怎麼守得住?可是有人就受得住,不但受得住,出來之後還蹦蹦跳跳歡歡喜喜地回城了,傷心之色片點兒再沒出現。你說奇不奇了?」玉子夕道。

七公主更是驚異,試探地問,「你說的那個人是夜小郡主?」

玉子夕笑著挑眉,「七公主也知道夜小郡主那『一縷春情錯負人』的情事兒?」

七公主聞言看了雲淺月一眼,對玉子夕點點頭。

「嫂嫂怎麼看出來的?」雲淺月想著她竟然都沒看出來,七公主是怎麼看出來的。

七公主嘆了口氣,對雲淺月道:「妹妹,你是身在福中,景世子對你好,你便越發的懶得去想事情了,所以沒察覺。你可還記得她回京頭兩日,北山賞梅詩會?」

「自然是記得的。」雲淺月點頭,這時候她大病初癒,北山賞梅詩會正和容景鬧氣呢。

「她回京的第一件事情沒回德親王府,先去了榮王府轉了一遭。這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嗎?」七公主道:「我前幾日是想與你說這個的,但後來你一直住榮王府,你回來也見不到你一面,後來見你與景世子好,什麼人都插不進去,便也覺得沒了必要,說了反而讓你知道增加你的煩心,於是就沒再言語。」

「原來是這樣。」雲淺月笑了笑,想著她剪桃花的本事的確是不及容景,竟然還真以為她喜歡的人是他那個不靠譜的哥哥。若不是昨日那一句話,結合她懷疑南凌睿的身份在太后發喪的那日在皇陵要拆穿他,若真喜歡,怎麼可能讓他置身於險境?所以她才多了心思。又看到她詢問容景時流露出的神色,才想通了一些事情。

「本來本皇子還對她有些意思,如今得知她看上的人是姐夫,原來也是個沒眼光的。還是算了。」玉子夕懶洋洋地道。

「她看上容景怎麼就沒眼光了?這才是好眼光。」雲淺月立即反駁。

「果然你是中毒不輕。」玉子夕扁扁嘴。

七公主笑著看了玉子夕一眼,對雲淺月道:「妹妹,這神燈為何沒了動靜?難道是我不夠緣分得它問命數?」

「也許吧!我也才拿回來,還沒弄懂它。」雲淺月道。

「相信天命,不如相信自己。」玉子夕一副算命大師的模樣,「世間的事情,從來就是有因有果,你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你心地純善,種善因,日日祈福,怎麼能差得了?日日憂思大可不必。累人累己,不如好好保護你腹中的孩子,別將他給餓瘦了。」

七公主一怔。

雲淺月眨眨眼睛,笑道:「子夕說得對,嫂嫂,種善因,得善果。向來因果循環,這等算命卜卦的事情真的大可以不必理會。就算卜出來吉凶,你不也得照樣過日子?」

「你們說得也是,那就不必看了。」七公主眉間的鬱結散開了些,笑著起身站起來,「你哥哥這些日子被我折騰得人瘦了一大圈,我去廚房知會一聲,晚上他回來,給他燉些補品。」

「果然還是嫂嫂疼哥哥。」雲淺月笑著擺擺手,對外面吩咐,「凌蓮,送嫂嫂回去。」

「是,小姐!」凌蓮在外面應聲。

七公主走到門口,忽然轉回身,叮囑雲淺月,「妹妹,神燈是神物,這個可真拆不得。你萬不可拆了。」

「知道了,嫂嫂放心吧!」雲淺月誠懇地點頭。

「二皇子,這個可不是玩笑,你雖然好玩,但這個可不能拆。」七公主又對玉子夕道。

玉子夕也誠摯地點點頭,「我就說著玩的。」

七公主也覺得二人不是小孩子了,這等神器不能毀壞的事情他們該是懂的,於是放心地走了出去。外面凌蓮等在門口,見她出來,連忙扶著她向外走去。

房門關上,屋中靜了片刻。

雲淺月看著七公主由凌蓮送出淺月閣,她收回視線看向玉子夕,玉子夕也收回視線看著她,二人眼中交匯了一下神色,忽然齊齊來到桌前,一人手裡拿起一盞鴛鴦燈,開始搗鼓起來。

拆了重組,多麼大的誘惑,自然要試試的。管它神燈不神燈,就因為是神燈,才能勞動他們的貴手,一般的破燈,他們還懶得動呢。

於是姐弟倆不說話,一人坐在一面桌子前,對著拆卸起來。

鴛鴦燈雖然奇特,但也是燈而已,就是較一般的燈複雜些,精緻些,神秘些。

一個個零部件輕而易舉地被二人拆開。

容景回到淺月閣,往日他輕淺的腳步剛出現在門口,雲淺月第一時間便迎出了出去,如今她只抬頭看了一眼,便繼續搗鼓。玉子夕更是連頭也不抬。

容景推開門,挑開珠簾,對著姐弟二人和他們面前兩盞被拆得即將零碎的燈挑了挑眉。須臾,他緩步來到桌前,靜靜看著二人拆卸。

半個時辰後,雲淺月手中那一盞燈拆開,裡面掉出一片金葉,她好奇地打開,當看到上面的字,嘴角抽了抽。

不出片刻,玉子夕也將另一盞燈拆開,裡面同樣掉出一片金葉,他也好奇地打開,當看到上面的字,同樣嘴角抽了抽。

只見兩片金葉上面寫著兩個不同的筆跡卻一樣的內容:「什麼神燈,一堆破銅爛鐵!」

果然是一堆破銅爛鐵啊!

「什麼人竟然是吾輩中人,早就拆了這神燈看了一番?」玉子夕對著兩片金葉感嘆。

雲淺月無語片刻,對容景詢問,「你識得這筆跡嗎?」

「還能有誰?不過是那兩個人而已,以著他們張揚狂妄的個性,神燈在他們手中,不過是玩物罷了。」容景彎了彎嘴角,笑了笑。

玉子夕雙掌一拍,惋惜道:「可惜啊,怎麼就沒托生在兩千年前呢!」

容景瞥了玉子夕一眼,「你哥哥來信了,如今在你房間。」

玉子夕聞言騰地站起身,轉眼人就出了房門沒了影。

雲淺月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