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六十八章 商定婚期

容景一句話,冰涼透骨。

雲淺月從他懷裡抬起頭,對上他罕有的冰眸,那裡面的涼意絲絲滲透出來,殺意顯見,但對上她的時候,冰封頃刻間退去,剎那變成了一汪溫泉,絲絲入骨的溫柔,她本來煩悶的心情在那一霎風消雲散,揚起唇角,對他軟軟一笑,拉長音點點頭肯定地道:「我們容公子是誰啊?他的女人誰敢來搶?誰敢來搶,他就殺他個片甲不留。」

容景失笑,點了點雲淺月的鼻尖,寵溺地看著她柔聲道:「你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就好。以後不要做讓我不省心的事兒。」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她有那麼不省心嗎?需要他一次又一次地交代。

容景伸手摸著雲淺月的小腹,輕輕來回推拿,低下頭,看著她的小腹柔聲道:「你說這裡是不是也有一個……」

雲淺月不等他話落,「啪」地打掉他的手,臉紅地斜睨他,「哪裡有那麼快?」

容景看著他,舊事重提,「夜天傾和秦玉凝,夜天煜和趙可菡……」

雲淺月伸手捂住他的嘴,看著他一雙清澈的眸子粼粼波光,她好氣又好笑地道:「一舉就中這種事情你暫且還是不要想了,容公子,這個可是算計不得的。」

容景眨眨眼睛。

雲淺月將捂著他嘴的手改為蒙住他的眼睛,警告道:「你敢給我壓力,我要你好看。」

容景不說話,薄薄的唇角甚是誘人。

雲淺月看著他的唇,腦中不受控制地想起紅羅軟帳裡面的各種旖旎遐思,這張唇吻過她身體的觸感銷魂入骨,她臉騰地一下紅如火燒,連忙打住,咳了一聲,警告道:「你若是再敢與我提這個,我今日就住在雲王府不回紫竹院去了。」

容景抿起嘴角,立即很乖覺地「嗯」了一聲。

雲淺月蒙住他眼睛的手不撤回來,不想讓他看到她因為想到某些不純潔的思想而燒紅的臉,憑這個人的聰明,只要撤回手,他看到她後,一眼就能知道她想到了什麼。

但即便她不再說話,不撤回手,但車中的味道也變了。

溫暖的車廂似乎剎那間就如一個大蒸籠,似乎要烤化她的身體。

雲淺月感覺容景長長的睫毛在她手心煽動了兩下,那灼熱的溫度從他眼睛傳遞到她手心。她的手燙了一下,輕輕一顫,撤了回來。

同一時間,容景的一雙眸子定定地定在了她的臉上。

同一時間,雲淺月立即伸手捂住臉。

同一時間,容景的唇落在了她捂著臉的手上。

細密的觸感,如火的溫柔,隔著衣服,可以感覺到他身體灼熱的溫度。

雲淺月身子敏感地一顫,大腦轟地一聲,想著這個男人,他如此熱度,是比自己最早想到紅羅暖帳裡面細密糾纏的一幕幕的不純潔的那個人。

容景環抱著雲淺月,細細的吻落在她手背、手指尖,蔥白的手被他的吻落下一片片梅花印記。似乎大火將她包卷,之後再絲絲蔓延。

雲淺月從來不知道,他這樣只吻著她的手,也可以如此的銷魂入骨,風流纏綿。她身體似乎被點燃,大腦轟轟地如乍起一串串雷聲,將她整個人似乎要燃燒爆響。

手不由自主地從臉上滑落。

容景的吻落在她眉心、臉頰、耳畔、最後吻住了她有些微帶喘息的嬌唇。

唇齒間的氣息如雪似蓮,身體相擁,如繁花盛開,如火如荼。

雲淺月眼睛輕輕閉著,睫毛微顫,初成女人,初逢雨露不兩日的身體如何經得起如此細密如火的包卷和柔情,她整個身體軟成一匹錦緞,在他懷裡,手裡,吻里,被珍惜憐愛。

不受控制的輕吟溢出唇瓣,容景的眸光剎那染上了一種瘋狂。

雲淺月卻是因了自己這一聲軟的綿的柔的嬌的媚的聲音,剎那驚醒過來,睜開眼睛,就見到容景被火燃燒的眸光,她立即再次捂住他的眼睛,聲音低低喘息,「容景,這裡是馬車……」

容景被火燃燒的眸光在雲淺月的手心裡霎時一凝。

「我們是要去雲王府納喜下聘的路上……」雲淺月再次低喘著提醒。

容景的氣息微微凍結。

雲淺月見他聽進去,輕輕舒了一口氣,放下手,軟軟地趴在了他的懷裡。

容景不說話,往日里輕淺的氣息沒有規律地輕輕外泄著,呼吸紊亂。

外面鬧市的喧囂似乎遠去,車中靜得只聽得見彼此在剋制地平復心跳和呼吸聲。

過了許久,容景才恢複正常,低頭看著懷裡閉著眼睛的雲淺月,如玉的手覆在她嬌嫩的臉上,低聲嘆息地道:「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劫數。」

雲淺月不由自主地嘟囔,「你才是我生命中的劫數呢。」

「那我們就是彼此的劫數。」容景改口。

雲淺月認可地點點頭。若世界上只有一個讓她不能鎮定的人,那個人就是容景,若是世界上只有一件讓她不能鎮定的事情,那件事情就是與容景有關的事。

「十年前,我以為這一生唯一一件能做的事情,大約就是等待寒毒發作死去,五年前,我以為以後生命里唯一一件能做的事情就是我在死的那一天,你是唯一一個看著我死去的那個人,大半年前,靈台寺下,你中催情引,我唯一想做的事情不是引渡你身體里功力幫你解除催情引,而是想在那裡要了你,我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控制力,剋制住了我自己。後來你的催情引解除,竟然出現奇蹟醫治好了我,我傾盡一切,也要抓住你,緊緊不放,誰也奪不去。」容景看著雲淺月,平靜的聲音里,溫柔滲透骨髓,「雲淺月,我從來只為你。」

雲淺月靜靜聽著,心中塞滿濃濃化不開的柔情。聽著他短短几句話,竟然讓她生出一種發自深淵深處的憐嘆,那一聲憐嘆里,僅有一句話,就是她幸好愛上的人是容景。

幸好愛的人是他!

這樣的一顆生命,他的出現本來就是奇蹟,他的成長也是奇蹟,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稱之為奇蹟。他的生命和他的人以及他做的一切,都讓她有一種感覺,就是他生來就是為她而來,從來只為她。他的生命是用來燃燒她的,燃燒她冷情的心和那一刻歷經前世風雲的靈魂,她從小到大,在被他絲絲滲透,環環包卷,一寸寸地洗禮著。將她一張多彩的紙抹白,再由他來填充滿屬於他落筆的色彩。讓她深刻地知道,雲淺月完完整整地屬於容景。

心被密密麻麻的絲網包裹,密不透風,可是她卻感覺甘之如飴,是她一直想要的港灣。

雲淺月睜開眼睛,看著容景,聲音與他一樣,平靜中滲透的入骨溫柔,「十年前,我見你受重創,恨自己太小,沒能力阻止。五年前,見藍氏一門被抄家滅族,我卻想的是傾我所能,也不能讓榮王府成為藍氏的下場,不能讓紫竹林毀於一旦,大半年前,靈台寺下,我中催情引,頭腦昏沉,內心卻清醒的很,只恨你怎麼就不融我入骨,暗暗發誓,早晚有一日要將你得了,將那些金佛像做我吃你之後的付賬之款。」

容景聽到這裡一怔,秀眉細細挑高,聲音微揚,「你非要那些金佛像,那時候就是為了想著有朝一日吃了我?將那些金佛像做你吃我之後的付賬之款?」

雲淺月點頭,「可不是,你以為我真那麼愛錢?」

容景漂亮的薄唇輕輕一扯,微微勾成一彎月牙,盯著她看片刻,扶額道:「那時候你怎麼就不說呢?你若說的話,我當時就可以滿足了你。」

雲淺月本來恢複了幾分的顏色又是一紅,微哼了一聲,「那時候你弱得跟個蔫茄子似的,連個佛像都搬不動了,我不忍心下手。」

容景似乎認真地想了想,挑眉問,「我有那麼弱過嗎?」

雲淺月哼了一聲。

容景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道:「雲淺月,你原來那麼早就懷疑我的能耐了。」

雲淺月覺得這句話聽著有些不對味,連忙道:「那時候你的確看起來……」說到這裡,對上容景深幽的眸光,立即打住,補救道:「我那不是懷疑你的能耐,而是不忍心,嗯,還有,那個破地方,儘是灰塵,哪裡有你的房間好……」

「錯了,應該說是沒有我房間的床好。」容景糾正她。

雲淺月臉又騰地染上火燒雲,覺得這個問題不能再糾纏下去了,立即住了嘴,繼續道:「後來我解除鳳凰劫,恢複記憶之後,和你想的一樣。容景,我也是從來就為你而來呢!」

容景看著她,溫柔一笑,如玉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描繪她的五官,帶著無限柔情。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弦歌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似乎已經極力剋制,但還是不免流露出激動以及歡喜,「世子,淺月小姐,雲王府到了。」

容景「嗯」了一聲,撤回手。

雲淺月坐起身,雙手放在兩頰,低聲問容景,「我這副樣子,怎麼出去?都怪你。」

「艷若春花,貌若桃李。你如今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不是這個樣子的話,雲爺爺該不信他期盼了這麼久,你終於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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