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六十五章 解除婚約

玉青晴話落,滿座皆驚。德親王、孝親王等一幫老臣自然記得當年交換訂婚信物之事。

當年先皇和雲王妃交換信物訂立婚約時,還著史官記錄了這一筆。當年的史官雖然已經年老,但依然還在朝中。

一時間所有人鴉雀無聲,齊齊想著怕是這個第三才是雲王妃今日出現在這裡來的關鍵。

前一段時間東海的洛瑤公主解除了和景世子的婚約,景世子已經沒有婚約束縛,可是淺月小姐還有婚約在身,如今這雲王妃出現,親自解除當年的婚約,婚約一旦解除,那麼淺月小姐也沒了婚約的束縛,她和景世子在一起,便能名正言順了。

「青姨,您剛來,就要解除婚約,這恐怕不妥。」夜輕染看了夜天逸一眼開口。

「這有何不妥?我剛來或者來了多久這和解除婚約沒多大關係,都是早晚之事。」玉青晴笑了笑,拿出兩方事物,一方事物是當年雲王妃的身份證明的宮牌,一方事物是和先皇交換時的龍鳳配,「我雖然是東海國公主沒差,但我也是雲王妃,雖然過了十幾年,但我並沒有真的死,而是回了東海,如今來天聖,既是以東海長公主的身份,也是以雲王妃的身份。我手中的這兩件信物難道信不過?不能證實我的身份?」

夜輕染看了一眼雲王妃手中的宮牌和龍鳳配,沒了話說。這兩件信物自然信得過。包括她手中的東海皇帝的印信和玉子書的手書,都是真的。

「雲王妃,這件事情要慎重才是。婚約可不是兒戲,先皇很喜歡淺月小姐,臨終前還下了遺旨將淺月小姐賜婚給攝政王,您如今剛來就解除婚約,這件事情總歸是不妥當……」攝政王此時開口。

「是啊,雲王妃,先皇喜歡淺月小姐,淺月小姐數次頂撞先皇,先皇都不曾怪罪。」孝親王也連忙開口,看了一眼容景,謹慎地道:「而且今日是大年夜,雲王妃遠道而來,待歇息一番,再好好商議此事不遲。」

「是啊,雲王妃,你若是累了,還是先回雲王府吧!雲老王爺和雲王爺若是知道你還活著,定會歡喜。」一位老大臣也立即道。

緊接著,眾人紛紛附和。

玉青晴看向雲淺月,笑問,「月兒,你的意見呢?娘剛剛來,還不曾問你意見,只是得知你和景世子兩情相悅,奈何被婚約束縛,你險些在先皇的靈堂前毀了賜婚聖旨。娘便覺得既然我定下的婚約,應該為你解除才是。」

雲淺月點頭,「我心悅容景,自然希望解除婚約。」

夜天逸身子一震,緊緊地盯著雲淺月。

「小丫頭,你和攝政王自小定有婚約,你與他十年情意,五年書信往來,你就半絲也不顧忌嗎?」夜輕染直直地看著雲淺月。

「攝政王,染小王爺,婚約之事,還是要兩情相悅才能夫妻百年和睦。淺月妹妹明顯對攝政王無意。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這強拉的姻緣也不會有好結果的。」南凌睿插進話來。

夜天逸眸光微冷地看了一眼南凌睿,「二皇子從哪裡知道我們是強拉的姻緣了?」

「本皇子也不想知道,奈何淺月小姐名聲太大,她的事情都傳去了東海,成為東海百姓茶餘飯後的閑談,本皇子自然就知道了,不但本皇子知道,東海上到父皇,下到販夫走卒,人人都知曉。」南凌睿笑得風流地道:「尤其是今年七夕,景世子那個『非卿不娶』,淺月小姐那個『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輕。』,這等深情似海,真是羨煞天下人啊!」

夜天逸沉默下來。

雲淺月看向夜天逸,「夜天逸,將信物換回來了吧!婚約解除,對你我都好!」

「是嗎?對你我都好?」夜天逸挑眉,眉眼幽深。

「自然!我心悅容景,此生非他不嫁。心裡裝了一個人,別人再也裝不進去。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你應該也明白。解除婚約,一直是我所想之事。」雲淺月沉靜地道。

「所以,你早就知道青姨活著,將她拉了出來解除你我的婚約?」夜天逸看著她。

「我不知道娘活著!也是今日才知道。她有她的人生和秘密,我當女兒的雖然有權過問,但不想過問,誰沒有隱私?只要我知道她愛我就夠了。」雲淺月不承認。一旦她承認了,雲王府就落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夜天逸冷笑,「你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雲淺月頷首,「是!」

夜天逸大笑了一聲,笑聲蒼涼痛苦,又隱含壓抑煎熬,「你可知道我也在等著這一天了,等著看你怎麼解除我們的婚約,我以為你會逼著我交出青玉簫,或者公然與我不惜撕破臉解除婚約,卻沒有想到你後面還有青姨這一張王牌。」

雲淺月不說話,有兵不血刃,讓他不得不解除婚約的法子,她自然不想流血犧牲。

夜天逸看向容景,緊緊地盯著他,眸中漆黑一片。

容景端坐在玉桌上,迎上夜天逸的視線,玉顏清淡。

二人對視許久,眾人都感覺大殿內的空氣都冷凝在了一起,數十個火盆也抵抗不住冷意。人人大氣也不敢出。

「攝政王,你到底需要考慮多久?本皇子累著呢,要去雲王府休息!」南凌睿很是囂張地開口,語氣不滿,神色不滿,顯而易見,「不就是解除婚約嗎?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你不至於非要把著這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不放吧?」

眾人聞言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想著這東海二皇子真是囂張。但據說他雖然風流成性,但是很受東海王喜歡,和玉太子兄友弟恭,甚是和睦,東海國富兵強,他即便站在天聖的金殿,當然也有囂張的資格。

夜天逸收回視線,看了南凌睿一眼,語氣極淡,「至於!」

南凌睿挑眉。

「我十年以前,或者更久,想娶的人就是她。除了雲淺月,我從沒想過別的女人。」夜天逸淡淡道:「父皇將婚約加註在我身上,我欣喜若狂。」

眾人都看著他,攝政王喜歡淺月小姐,人人都知道。

雲淺月抿了抿唇,沒說話。

「哎,可是月兒不喜你,小逸,就算了吧!你身為攝政王,天下好女子多得是。你別怪青姨來解除婚約,青姨自小很喜歡你,但是月兒的幸福最重要。」玉青晴道。

夜天逸忽然一笑,看著玉青晴,「青姨,你確定容景就是她的幸福嗎?」

玉青晴一怔,看了容景一眼,點頭,笑著道:「只要月兒喜歡,她就是幸福的!」

「我看未必。景世子的心大著呢,裝的可不止是月兒一人。」夜天逸笑了一聲,嘴角微嘲,「雲王府和榮王府的糾葛,到了這一代,景世子可不是那個甘心在榮王府日日對月到天明的人。」

容景淡淡一笑,「攝政王想說什麼?想說的是始祖皇帝百年前對不起榮王府,逼迫榮王陪了他自小定有婚約的小師妹嗎?還是想說這百年幾代下來,雲王府的女人都必須嫁給皇室?當年始祖爺打天下時,說的是天下四合,以百姓喜為所喜,以百姓悲之所悲,可是百年下來,我看喜的只有他一個吧?我和雲淺月兩情相悅,我的心大小又如何?大了就大裝著她,小了就小裝她,總歸也就是一個她而已。攝政王不是我,你怎知我心中所想?我愛她十年,出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從當時太子殿下的刀鋒下保下了她。那時候攝政王還在北疆沒回朝吧?她幾次遇險,也是我將她護在身後。愛一個女人,不止嘴裡說愛她,要付諸於行動。攝政王所作所為,我沒看出你是半絲愛她,不過是想要困住她成為你的所有物而已。」

「景世子是贏家,如今你怎麼說,便是怎麼是了。你說得對,我不是你,怎知你心中所想。同樣,你也不是我,你又怎知我不真愛她?愛有很多種。她不是男人背後的女人,甘願退在男人身後。」夜天逸道。

容景淺笑,看了雲淺月一眼,聲音溫潤,「她的確不是男人背後的女人,不需要站在男人身後,但她也有累的時候,疲憊的時候,厭煩的時候,有些事情應對不了的時候,刀鋒利劍往她身上割,她也有疼的時候,苦的時候。我願意擋在她身前,這又有何不可?你怎知她天生是不依靠男人的女人便不依靠了?你怎知她的心不想依靠?攝政王,你還是不懂她。」

「看起來景世子很懂了?」夜天逸冷笑,「我認識的雲淺月從來風雨無阻,有苦不說,一人能扛起一個城池一個疆域,天下女子不能望其項背,南疆的葉倩也不能。怎麼在你嘴裡,她便是需要別人為其遮風避雨的嬌弱花朵了?我看景世子你才是不懂她,想困住她成為你所有物的那個人吧?」

「也許攝政王眼中的她是你說的這樣,或者她在你面前表現的也是這樣。但她在我面前就不是你所說的這樣。她在我面前,就是一個小女人而已,在我心裡,她也就是一個小女人而已,需要依靠,需要安撫,需要遮風避雨,她不是無所不能,不是強於天下女子,不是其心無堅不摧,她的確嬌柔得如一朵花,需要我細心養護,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會枯萎。」容景看著雲淺月,語氣愈發溫柔,「所以,我願意養護她的一切,無論是她的想法,還是她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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