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九十三章 出嫁送嫁

女訓啊!她最討厭的東西!

雲淺月的臉頓時苦了下來,看著容景,商量道:「換一個吧?」

容景不說話,只低頭看著他,眸光溫溫淡淡,平平靜靜。

雲淺月和他對視半響,見他眼珠子都不轉一下,頓時泄氣,無奈道:「好吧!我寫!」

容景頃刻間笑了,伸手拍拍雲淺月的頭,「這才乖,去寫吧!」

雲淺月嘴角抽了抽,屁股沉沉地坐在躺椅上不動,口氣軟軟地道:「我還沒有吃飯。」

「寫完再吃!」容景語氣溫柔。

「吃完再寫吧!否則沒力氣。」雲淺月討好地看著他。

「我看你不像是沒力氣的樣子!」容景搖搖頭,伸手推開她,「乖,還是快去寫,你多磨蹭一會兒,就多餓一會兒!」

「你也真捨得!」雲淺月頓時憤憤地看著他。

容景眉梢微揚,慢悠悠地道:「對於這種懲罰,我很捨得!」

雲淺月坐著不動,用大眼睛瞪著他,可惜他瞪了半響,容景巋然不動,她再次泄氣,慢悠悠地從他懷裡退出來,慢悠悠地站起身,慢悠悠地磨蹭到桌案前,慢悠悠地鋪好宣紙,又慢悠悠地提起筆,剛要寫,發現書沒拿過來,對容景指使,「給我將書拿過來!」

容景拿著書站起身,緩步走到桌前站定,還好心地擺開在雲淺月面前。

雲淺月橫了他一眼,開始照著女訓提筆抒寫。

容景站在旁邊看著她,提醒道:「你最好一邊寫一邊記下來,等你寫完了,我考你。」

「法西斯!」雲淺月又瞪了他一眼。

容景挑了挑眉,顯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他也不打算問,只看著雲淺月落筆。

雲淺月困難地看著上面的字,很不想一邊寫一邊記在心裡,可惜她天生過目不忘,所以很痛苦,一張小臉都扭成了苦瓜,寫了片刻,對容景惡聲惡氣地道:「燈光太暗了!」

容景伸手撥了撥燈芯。

「還暗!」雲淺月故意找麻煩。

「凌蓮!」容景對外喊了一聲。

「景世子,奴婢在!」凌蓮立即在外面應聲。

「再掌一盞燈!」容景對凌蓮吩咐。

「是!」凌蓮立即走了下去。

雲淺月板著臉繼續提筆寫,讓她想起了因為啟動了鳳凰劫失憶那次,雲暮寒監督她讀書識字,她為了偽裝大字不識的名聲,將自己弄得也很痛苦的那段日子,如今想起來,到和今日有異曲同工之妙。

凌蓮很快地走了進來,疑惑地看了雲淺月和容景一眼,當看到雲淺月面前擺著的女訓,她正在抄寫,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頓時瞭然,抿著嘴偷笑了一下,將燈盞放下,退了出去。

「還暗!」雲淺月抬眼,正好看到了凌蓮抿著嘴角笑,又憤憤地喊了一聲。

「再拿一盞燈來!」容景再次吩咐。

凌蓮腳步一頓,立即收了笑意,連忙應聲,「是!」

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繼續抄寫。

不多時,凌蓮又拿著一盞燈走了進來,輕輕且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看向雲淺月。

「要是不夠亮的話,可以再多拿兩盞!」容景慢悠悠地道。

雲淺月輕哼一聲,不說話。

容景對凌蓮吩咐,「下去吧!晚膳在半個時辰後端來!」

「是!」凌蓮這回再不敢偷笑了,連忙應聲走了下去。

雲淺月聽容景說半個時辰後,打量了一眼厚厚的女訓,她磨了磨牙,看來今日無論怎樣都躲不過去了,只能加快速度,本來慢悠悠的落筆頓時變成了唰唰唰,筆墨落在宣紙上發出的輕響,在靜靜的房中,尤其清晰。

容景滿意地看了雲淺月一眼,緩緩坐下身,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品著。

這一幅情形,從窗外看來,就是一個尊貴雅緻,不緊不慢地品著茶;一個奮筆疾書,落筆快要飛起來。

兩柱香後,雲淺月道:「我手疼!」

「換手寫!」容景建議。

「你……」雲淺月停住筆,瞪著他,「就不能明日再寫?」

「不能,那樣的話你不長記性!」容景搖搖頭,眸光還是很溫柔,但半絲通融也不。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將筆換到左手,提筆抄寫。寫了片刻忽然道:「今日回來晚了其實不怪我,要怪就怪有人背後動作,在五湖四海的三樓扔下鞭炮,要傷害小七。我因此才耽擱了!」

「七皇子排行第七!」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道。

雲淺月筆下一頓,抬頭看向容景。

「你該稱呼他為玉太子,或者以你們的交情,可以稱呼他為玉子書或者子書。他是東海國的大皇子,也是太子,無論如何算,他也不是第七。」容景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抿了抿嘴角,收回視線,低聲道:「你說得對,他是玉子書!」

「繼續寫吧!」容景語氣又溫柔下來。

雲淺月收斂思緒,繼續提筆。

容景也不再說話,房中靜靜,再次響起筆墨落在宣紙上的刷刷聲。

半個時辰後,一本女訓抄寫完,雲淺月放下筆,對容景道:「還用不用給你背一遍。」

「不用了!」容景伸手拉過雲淺月的手,放在他手裡,給她輕輕揉按,語氣溫柔。

雲淺月橫了他一眼,「如今知道心疼了?明日手腫了的話,就怪你。」

「我不是怪你回來得晚了,我相信玉太子,相信你,你們自然不會做什麼讓我傷心的事情。我怪你的是你認識不到這一世已經與那一世不同了,尤其還牽連了夜天逸。你卻還意識不到他對你的威脅,將小七兩個字掛在嘴邊,留人以柄。」容景語氣有些微微涼淡,「今日在宮裡他就對玉太子心存懷疑,屢次試探,玉太子滴水不漏,沒有讓他找到半分把柄,可是如今你們回城,他只用了小小的鞭炮試探,你便露出馬腳。雲淺月,遇到玉子書的事情,你從來就不長進,什麼時候才能長進?你告訴我,今日抄完這女訓,你是否長進了一些?」

雲淺月垂下頭,低聲道:「長進了!以後小七永遠埋在我心裡,只有子書,玉子書。」

容景伸手摸摸她的頭,拉著她坐下,對外面吩咐,「可以上晚膳了!」

外面凌蓮早就準備好了晚膳,聞言連忙應聲,和伊雪一起端著晚膳走了進來。

雲淺月看著桌子上擺著的芙蓉燒魚,眼睛一亮,看著容景,問道:「我有多久沒吃這個了?」

「似乎很久了!」容景含笑道。

「打個巴掌,給個棗。你這種人!」雲淺月罵了一句,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起來。

容景伸手揉揉額頭,似乎極其無奈地道:「我本來沒打算罰你,就是想等你和玉太子回來讓你吃一頓芙蓉燒魚,讓你知道我的好。這個芙蓉燒魚,玉太子可不會做。」

雲淺月嘴角彎起,斜睨著容景,「原來是這樣?」

「嗯!」容景笑著點頭。

「人家都說看住男人的心,先要收買他的胃,到了你這裡,怎麼反過來了?」雲淺月好笑地看著他。被罰抄女訓的氣因為他的解釋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絲毫不懷疑他的真偽性,這個男人可愛起來,這點兒小心思對於他來說猶如家常便飯。

「你不收買我的胃,只能我收買你的胃了!」容景笑道。

雲淺月低笑,用那隻沒拿筷子的手拉住他的手,緊緊地握住,拉長音道:「好了,容公子,我知道了,你在告訴我要收買你的胃嘛!我記住了。」

「嗯,你有這個悟性就好,免得我還得費盡心思再多告訴你幾次。」容景嘴角勾起。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不再說話,卻給他面前的碟子里加了一塊魚肉。

一掃之前屋中沉靜的氣氛,這一頓飯二人吃得其樂融融。

飯後,已經入夜,雲淺月賽馬累了,打了個哈欠,見容景還坐在桌前不動,問道:「你是回榮王府,還是宿在我這裡?」

話落,她忽然覺得這話怎麼這麼讓人彆扭?

「宿在這裡!」容景淺淺一笑,站起身,將外袍脫了,對雲淺月道:「有許久沒抱著你睡了,想得緊。」

雲淺月臉一紅,一時間無言以對。

容景將月牙白錦袍搭在衣架上,回身看著雲淺月,見她一臉嫣紅地坐在桌前,他輕笑,緩步走過來,低頭俯視著她,「竟然害羞了?」

「害羞?早八百年前小姑娘會做的事情了,我才不會!」雲淺月撇開眼睛,嘴硬地道。

容景盯著她的臉,不再說話,靜靜凝視,目光是浸出水的溫柔。

雲淺月感覺到他的目光,心不受控制地跳起來。

容景看了她半響,忽然低低一笑,將手覆在她心口,揶揄地道:「心跳得好快!」

雲淺月伸手打開他的手,羞怒道:「滾回你的榮王府去!」

容景笑意蔓開,反手握住她的手,低頭,貼近她耳邊,低聲道:「我們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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