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九十章 早就相識

此言一出,將席間眾人傾聽琴曲的心思拉回,都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則眸光自然地看著玉子書,似乎這樣的話是他隨口一問而已。

容景眸光微眯了一下,不過一瞬,便自然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晃蕩著杯中美酒。

玉子書微微一怔,心中驚起了一片濤浪,腦中忽然想起關於雲王府淺月小姐和天聖七皇子的傳言,再細看夜天逸的面相,便恍然明白了幾分。他心下一嘆,面上卻不動聲色,對夜天逸淡淡一笑,疑惑地問,「七皇子何出此言?」

夜天逸盯著玉子書的臉看,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與他無半分相似,他斂住眸光,不答。

氣氛似乎有一瞬間的凝滯。

「是啊,天逸,你何出此言?什麼叫做共產黨宣言?」老皇帝也疑惑地看著夜天逸。

「玉太子真不知道?」夜天逸不答老皇帝的話,繼續盯著玉子書。

玉子書有些迷惑地搖搖頭,笑道:「七皇子將本宮弄糊塗了!這話聞所未聞。」

夜天傾、夜天煜、德親王、孝親王、雲王爺、夜輕染、冷邵卓、雲離等人都心中明白夜天逸自然不會隨口一說,他既然問了這樣的話,這其中必然有某種目的,但他們都猜解不到這背後是何目的,什麼叫做共產黨宣言?

「呵,據說是一個地方的方言,很是特別。天逸以為玉太子博學古今,應該知曉。故有此一問。」夜天逸忽然一笑,不再糾纏,隨意地道:「既然玉太子不知,就不必在意了!」

「原來是某個地方的方言。」玉子書也笑了笑,「本宮是知道天聖有許多種族,每一個小種族的語言不一樣。大約七皇子說的就是那種令人聽不懂的言語吧?」

「正是!」夜天逸頷首,「的確是聽不懂的言語。」

「本宮雖然讀的書多,但論見識大約是不及七皇子。這種方言天聖國土下就有十幾種,東海也有十幾種,本宮不識也是正常。」玉子書溫和地道。

夜天逸眸中的某種情緒隱去,「天逸也是不識得那些言語,玉太子說得極是。」

玉子書不再說話,這一番話說來,他面色自始至終不見絲毫異常。

這一則小插曲再次告一段落。

眾人都雖然心裡疑惑,但摸不著頭緒,也都不再探究。

容景不動聲色地晃著酒杯,似乎沒聽見二人這一番談話。

六公主一曲落,宴席靜寂無聲,整個御花園似乎都透著靜謐。

「玉太子,可聽過這一首曲子?」夜天逸再次開口詢問。

「這曲子以前聽過一次!」玉子書笑了一下。

「哦?玉太子竟然聽過?」夜天逸挑眉,「不知道是何人所談?這樣的曲子,放眼天下,會的人可是不多。」

「的確會的人不多,我聽的時候大約幾年前吧!」玉子書似是回憶,「六公主彈得極好,但我認為不及我認識的那人。那人能詮釋出這首曲子裡面的意境。」

「天逸認為六妹妹已經談得極好了,不知道玉太子認識的人是何人?居然還能比六妹妹談得好?」夜天逸看著玉子書的眼睛。

玉子書眸色清澈,如一汪溫暖的水,和他的人一樣,玉質天成。他笑道:「這個人七皇子和眾位也識得,正是雲王府的淺月小姐。」

「月丫頭?」老皇帝似乎十分訝異,聲音都高揚了幾分,「玉太子認識月丫頭?」

「自然認識的!」玉子書淺淺一笑,對上眾人的視線,他話音一轉道:「不過認識她的時候我不知道她是雲王府的淺月小姐,也是最近才得知。」

「哦?玉太子是怎樣認識月丫頭的?」老皇帝不解地問。

「大約是幾年前吧!她追一隻狐狸,跑到了東海的地界,我正巧外出狩獵,險些獵殺了她要的狐狸,她惱了,和我翻了臉,後來就認識了。相談甚歡。臨別她送了我一曲,就是這個曲子。叫做《春江花月夜》。」玉子書含笑道。似乎在回味當年的情形。

老皇帝恍然,「朕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兒,那丫頭追一隻狐狸,追了三天三夜,跑出了一千多里地,將那狐狸最後累得動不了了,她給逮住帶了回來。後來不知道怎麼地又給放生了。」

「不錯!我也記起來了,那時候月妹妹抱著那小狐狸回來我找她要,她死活不給我。」夜天煜立即道,「我還記得清楚呢!那是一隻雪狐,皮毛可漂亮了。」

「月妹妹追了三天三夜,費了那麼大的勁抓回來的,哪裡會輕易給你?」夜天傾接過話,似乎也回想此事道:「當年我也記得清楚,她還抱著那隻小狐狸來給我看。我誇了一句很漂亮,她高興地笑了半天。」

「二哥,那是假的!月妹妹當年不喜歡你,對你笑也是假的!」夜天煜提醒夜天傾。

夜天傾含笑的面色一僵,嘴角微微露出些苦意,但很快就消失於無形,他渾不在意地玩笑道:「可不是嗎?可惜那時候我不明白,後來才知道她對我是假的!」

老皇帝哈哈笑了一聲,「那個月丫頭,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朕也讓她糊弄了這麼些年。生是沒發現這個小丫頭掩藏下的本質。」

德親王也含笑點頭,「淺月小姐和尋常女子不同!」

「是啊!追一隻雪狐將其累得再也跑不動了,這樣的事情在淺月小姐做來不稀奇!」孝親王也笑著附和。

「淺月這孩子從小認準一件事情就走到黑!這麼些年我也看透了,才不再管她,也管不住她。」雲王爺也接著話道。

一時間,老皇帝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起雲淺月來,將彈琴的六公主似乎遺忘了。

六公主到也沒插話,靜靜地坐在琴案前,眸光時而看向玉子書,時而看向容景,心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弱美人,我記得你有一隻雪狐的?是不是就是小丫頭逮住的那隻最後送給了你?」一直沒說話的夜輕染忽然看著容景道。

因了這一句話,眾人都目光都看向容景,包括夜天逸。

容景晃動酒杯的手頓住,輕輕放在桌案上,玉容綻開,淺淺一笑,「不錯!」

夜天煜、夜天傾、德親王、孝親王等人睜大眼睛。

「咦?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來著?」老皇帝看著容景訝異地問。

「六七年前吧!」容景想了一下,模稜兩可地回道。

「那時候你還在府中養病。月丫頭去了榮王府?」老皇帝尋根問底。

「因為我身體有寒毒,每日都身體發寒,尤其是到冬季,便越發地嚴重了,夜夜不得眠。被她知道了,她便說要給我抓個動物取暖,於是數日之後,便給我送去了一隻雪狐。後來果然暖和不少。」容景笑意溫潤,話語不高不低。

「果然還是月妹妹對你最好!我一直還以為月妹妹對七弟最好呢!」夜天煜看了夜天逸一眼,語氣有幾分故意。

夜天逸彷彿未聞,默不作聲。

氣氛有一瞬間凝滯。

老皇帝沉沉地看了夜天煜一眼,轉了話笑著對容景道:「那如今那隻雪狐呢?」

「後來我得罪了她,被她給要了回去,據說放生了。」容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道。

夜天煜「哈」地一聲笑了,「果然是月妹妹的做法,她最是記仇,誰都不能得罪她。」

容景伸手揉揉額頭,似乎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她脾氣的確不好!」

夜輕染叱了一聲,「我看小丫頭的脾氣好得狠,你這個弱美人當時定然是做了什麼讓她大怒不可饒恕的事情,否則她才不會將辛苦抓的小狐狸放生,後悔給你這個黑心的。」

「當時我收留了一名婢女。被她知道了,她說我有了取暖的,用不著雪狐了,就給帶走了。」容景回想當年,似乎更是無奈,「連讓我解釋都不給,就對我發了一通脾氣。那婢女是葯老的義女。哎……」

「竟然是吃醋了!」夜天煜大笑,「那時候我怎麼就沒發現小丫頭喜歡你呢!她藏得可真是深。」話落,他對夜天逸笑道:「就算七弟也沒發現吧?」

夜天逸的臉沉了沉,沒說話。

老皇帝的臉也有些沉,橫了夜天煜一眼,轉移話題對玉子書道:「原來玉太子是這樣認識的月丫頭,這可真是緣分。」

玉子書一直靜靜聽著幾人說話,此時聞言溫和一笑,「是啊,的確是緣分。那時候她沒說她是淺月小姐,一別多年,兩個月前在河谷縣,我才知曉她就是當年那個小丫頭,雲王府的淺月小姐。」

「這樣說來玉太子和月丫頭也不過是一面之緣了?」老皇帝面色似乎鬆緩了些。

玉子書自然知道老皇帝這話的意思,含笑點頭,「不錯,但我與她話語投機,一面之緣也交淺言深。此次來天聖,一是為了處理百年前榮王府和東海的婚約之事,二就是藉此參加她的及笄之禮,也順便看看與我東海隔海相望的天聖泱泱大國風貌。」

老皇帝點點頭,笑道:「百年前因為救貞婧皇后,榮王的確是答應了貴國公主一樁婚約,可惜百年以來,都未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