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八十六章 金鯉化龍

雲淺月新奇地看著容景的耳朵,嘖嘖讚歎,這個人居然還知道臉紅?不易呀!

「如今你承認他是醋罈子了?」三公子瞥了容景一眼,面色緩和了下來。

雲淺月笑著點頭,「承認!」

三公子將手裡的兩幅畫像捲起,塞進袖子里,須臾,他忽然伸手,將雲淺月一把拉進懷裡,緊緊抱住,容景轉過頭,雲淺月一愣,只聽他聲音有些暗啞,「那日在你房中一群人和樂融融講故事,外面雖然下著冷雨,我卻覺得真是溫暖,有你在的地方,就感覺像個家,沒有身份高低貴賤,沒有爭吵謾罵冷眼不屑,在孝親王府那座小院這麼些年,我一次家的感覺也沒體會過。從心裡更不知道家人為何物。但是那日你讓我明白了,即便沒有血緣關係,也可以是家人。」

雲淺月面色一暖,露出笑意,任三公子抱在懷裡,靜靜聽著。

容景眸光湧起了一層波濤,又緩緩退了下去,並沒有出手打開三公子。

「那日我就想著以後就賴在你身邊了,哪裡也不走,就在你身後任你指使派遣,哪怕為你當替身一輩子,我也甘願。容景趕我,我死也不走。沒想到才不過數日,離開的那個人就變成了我。」三公子聲音微微沙啞,「雲淺月,我不想走。」

雲淺月面色動容,眼眶不由自主地酸了一酸。

「在孝親王府我自小就不甘心,一直就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孝親王這樣的人,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怎麼能因為我娘親醜陋,就不要她,不認我。喝醉酒做錯事的人不是他嗎?怎麼能怪我娘?我一直想了許多年,後來想得寒了心。」三公子沙啞的聲音平靜地道:「後來磨沒了我對孝親王府的感情,殊不知原來上天跟我開了個玩笑,原來我竟然跟孝親王府半分關係也沒有。」

「這有什麼不好?西延王至少在我覺得比孝親王要好數倍。」雲淺月道:「據說西延王不喜女色,後宮幾乎空置,讓西延的文武朝臣一度以為王上好男風,有溜須拍馬者便真的給他偷偷送了幾個絕色男人,西延王因此大怒,斬殺了那人,以儆效尤。後來朝臣再不敢無故揣測皇上心思。皇上好男風之事才無人再談,更因為後來後宮妃嬪稀稀疏疏地誕下幾個皇室子嗣,才徹底地安了朝臣的心。這樣看來,他不是不好女色,而是只好護國神女一人而已。這樣的人是你的父親,你說是不是比孝親王要好?」

「嗯!」三公子低低地應了一聲。

「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個身份對你來說不是壞事兒是不是?」雲淺月又道。

「是,可是我去西延,你會不會想我?」三公子抱著雲淺月不鬆手。

「我會想你的!」容景終於忍不住出手,一縷勁風掃過,將二人分開,涼涼地道。

「不用你想!」三公子被容景打開,勉強站在身子,看著容景,用鼻孔對他哼了一聲,「被你這等黑心的人想著,我怕我活不了幾年。」

「你最好別用她想!否則我會很想你的。」容景對雲淺月招手,「過來!」

雲淺月好笑地看著容景,這個人的確黑心,估計早就打算將三公子從她身邊弄走了。難得這麼久才有動作,今日不聲不響的。她瞪了他一眼,不理會他,對三公子道:「我會想你的,還用我給你的那隻信鴿,有事情與我傳信。」

三公子順便眉眼綻開,痛快點頭,「好!」

容景緩緩收回手,對不聽他話的雲淺月再不置一詞。

「風閣是我當年為了夜天逸所建,因與皇室隱衛打得交道太多,所以無論怎麼隱秘,還是能被他和皇室隱衛找尋到漏洞予以打擊,不能再用,你將風閣帶去西延吧!你去西延,手下不能沒有人。風閣正好為你所用。」雲淺月又道。

三公子抿了抿唇,低聲道:「風閣是你的心血,就這麼給我了?」

「給你有何不可?你在我身邊這麼久,我早已經拿你當自己人,又不是外人。」雲淺月笑了一下,「難道你自己覺得你是外人?」

「自然不是!」三公子搖頭。

「那就帶走吧!反正如今的風閣,對我來說無用,留在我身邊,徒傷性命而已。況且我也不願意風閣因夜天逸而生,也因他而毀。」雲淺月眉眼凝上一抹黯然,轉瞬即逝,看向容景道:「你的什麼葯?能保護國神女一年性命。」

「天山雪蓮!」容景吐出四個字。

「你不是沒有天山雪蓮了嗎?」雲淺月訝異地看著他,那日在靈台寺地下佛堂,她中催情引,他說他還剩最後兩顆天山雪蓮丸給了雲暮寒和清婉公主了,再沒有了,才幫助她融合體內兩股真氣,抵抗催情引的毒,如今怎麼還有?

容景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慢悠悠地道:「那日忘了還有一顆!」

「你……」雲淺月對容景瞪眼。什麼忘了?他那日定是故意的。他若是連這個都能忘?那麼他就不是容景了。打死她也不相信。

三公子哼了一聲,對雲淺月道:「這麼多人對你好,你怎麼就偏偏看上了他?對你如此黑心,小心哪日你被賣了,還幫著他數錢。」

雲淺月哼了一聲,有些鬱悶,「你以為我想看上他啊?還不是我的心不聽我使喚?」

「如今呢?要不換換?還來得及!我雖然不合格,這京城除了他也沒個合格的,但東海國的玉太子呢,我聽說那玉太子……」三公子給雲淺月建議。

「你今日的話實在是太多了!」容景一揮手,三公子被點住了穴道,聲音戛然而止,他臉色平靜,聲音溫和,通身上下氣息一如往日,不見絲毫異常,也不見氣怒或者其它,見三公子再不能說話之後,不看他,只溫聲喊道:「青影!」

「世子!」青影應聲而落。

「你親自護送三公子去西延,就像當初對待風燼公子一般,務必要好好對待。」容景吩咐,「另外通知葯老,也跟隨著三公子去西延。告知西延王,葯老醫術等同於我,讓他以後在西延調理護國神女病體,能多保她一日性命是一日。」

「是!」青影應聲。

容景揮揮手,再不多話,轉身進了屋。

「三公子,請!」青影對三公子一禮,之後扛起他,消失在了淺月閣。

雲淺月看著青影帶著三公子離開,嘴角微抽,什麼叫做像當初對待風燼公子一般,務必要好好對待?也給他弄十名美人一路相伴嗎?這個黑心的!她又氣又笑地向屋內走去。

回到房間,容景已經坐在椅子上品茶。雲淺月笑看著他,罵道:「黑心黑肺!」

容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太礙眼。」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我怎麼沒覺得他礙眼。」

「我覺得了!」容景抿了一口茶,須臾,將茶杯輕輕放下,淺碧色的茶水在杯中畫圈。

雲淺月看著容景,覺得這個人真是怎麼看怎麼優雅如畫,她含笑走了過來,站在他面前,用手勾住他脖子,低頭,在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柔聲道:「容景,從今以後我就只有你一個了。你不能再欺負我。」

容景忽然笑了,清泉般的眸光微微閃了一下,色澤瀲灧,他伸手環抱住雲淺月的身子,揚眉看著她,「若我說我就要欺負你呢!」

雲淺月嘟起唇瓣,「你說洛瑤和紫蘿又來了天聖,小七會不會也來了?」

容景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兩下,盯著雲淺月的臉,忽然將她的頭往下一拉,將她身子按在她的懷裡,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唇瓣傳來一絲疼痛,雲淺月低低地呼了一聲。

容景仿若不聞,唇舌在她唇瓣上來回啃咬。

雲淺月的唇瓣被他咬得酥酥麻麻,身子不停地輕顫,伸手推他,卻被他固定在懷裡,任她怎麼掙扎他也不放開她,她無奈,只能任她予取予求。

過了許久,直到雲淺月的唇瓣麻木得已經不知道疼痛,容景才緩緩放開她,貼著她唇瓣喘息,清泉般的眸光一片霧色地盯著她紅如煙霞的臉,聲音暗啞,「雲淺月,你說,我可不可以欺負你?」

雲淺月「嗯」了一聲,聲音細弱蚊蠅,似乎已經說不出來話。

容景看著她,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如珠玉落地,溫潤悅耳。

「你笑什麼?」雲淺月抬起眼皮,聲音沙啞,眉眼有一絲情動的媚態。

容景將她身子向上託了托,整個抱在懷裡。在她唇瓣輕啄了一下,笑道:「我在笑,無論多少人窺視,雲淺月,你都只能是我的,唯一的。」

雲淺月嘴角扯開,「噝」的一聲,疼得抽氣了一下,她迷濛的眼睛頓時睜大,瞪著容景,嗔怒道:「定是被你又咬破了!」容景如玉的指腹放在雲淺月唇瓣上,輕輕摩擦,眸光盈滿笑意,「這是第二次,上一次也是你氣我,我實在怒極了,恨不得將你掰開了揉碎了。卻又拿你沒辦法,只能咬你。」

雲淺月想起那是他們定情那日,當時是夜天逸借小乞丐的手給她楊葉傳書,那時候她正看,被容景進來碰到了,於是一發不可收拾。她打開他的手,笑著嗔道:「屬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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