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八章 只欺負你

雲淺月聞言冷哼一聲,瞪了容景一眼,沉默不語。

「嗯?」容景低頭看著雲淺月,細細打量她的眉眼,眉眼唇邊都含著深深的笑意。

「我就醋了又怎樣?」雲淺月惱怒地瞪著容景。伸手狠狠照著他胸前捶了一下。東海國的公主就算要來履行婚約,他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容景不躲不閃,著著實實挨了一下,傳出一聲悶哼,但還是低笑道:「所以,應該讓凌蓮給你去打醋。我不攔著你,讓你喝個夠。」

「容景!」雲淺月磨牙,看著容景的笑臉,心中氣惱,推開他就要下車。心中暗罵自己沒用,人還沒來這就酸死了,人要是真來了,她還不酸掉牙。

容景將雲淺月要離開,連忙用手臂緊緊抱著她,收了笑意柔聲道:「我的眼裡只有你,來一百個東海國的公主也沒用。」

雲淺月哼了一聲,「鬼才信!」

「鬼信不信不重要,你信就成了!」容景溫潤含笑,低頭輕吻了一下雲淺月的唇瓣,「乖,你不喝醋,我喝醋成不成?」

「凌蓮,去給景世子打醋,要滿滿一壇。」雲淺月聞言立即對外吩咐。

「小姐,奴婢找不到哪裡賣醋。回咱們府里您和景世子再一起喝吧!」凌蓮終於受不住,將空酒罈扔開,對裡面說了一句。

伊雪看著那個空酒罈偷笑。想著小姐和景世子是她見過最有趣的人。

容景看著雲淺月,無奈一嘆,聲音隱了一絲笑意,「你看,不是我不喝,是你的婢女找不到賣醋的地方。」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雲王府多的是,等一會兒回去讓你喝個夠!」

「今日天色這麼好,我們回府窩著是不是太浪費?」容景默了一下,忽然道。

雲淺月眨眨眼睛,今日的天色的確很好,回府窩著是有些浪費,她挑眉看著容景。

「我們去文伯侯府吃飯吧!」容景想了一下道:「容楓昨日從榮王府搬去了文伯侯府,等皇上身體大好之後會在府中擺宴,我們如今去文伯侯府先吃他一頓。」

雲淺月想起老皇帝壽宴上封賜容楓為文伯侯府世子,容楓也算是真正進入這朝局了。她點點頭,「也好!我們去參觀一下文伯侯府,看看老皇帝派人修葺的怎麼樣。」

「走!」容景伸手攬住雲淺月的腰,說走就走,帶著她如一縷清風,飄出了馬車。

凌蓮和伊雪回頭看了一眼,連容景和雲淺月的影子都沒看到,她們伸手挑開車簾,車中已經空無一人。對看一眼,只能趕了馬車繼續向雲王府走去。

文伯侯府和孝親王府一條街,容景和雲淺月不出片刻便來到了文伯侯府。容景因為對外稱養傷,自然不能走正門,二人翻牆而入。

文伯侯府本來破敗了十年,如今被重新翻新,令人耳目一新,若是不知道十年前文伯侯府滅門血案的話,任誰都不會懷疑這是一座嶄新的府邸。

「老皇帝倒是有心,如今文伯侯府的一草一木修葺的還和以前一樣。」雲淺月低聲道。

「嗯,容楓即便是榮王府的旁支,但他也是夜天逸的師弟。所以,皇上對他重用也不為過。」容景看著府中的景色,面色淡淡。

雲淺月想起她娘離開的那一年雪山老人來了京城,本來要收她,但她不想拜師,所以雪山老人和她拜了忘年交,傳了她醫術。後來因她的原因見到了夜天逸,甚喜夜天逸天資聰穎,遂收他為徒,在京城住了半年,後來文伯侯府被滅門,她救了容楓,思量再三,將他送去了天雪山,雪山老人本來打算不再收徒,但因為她的關係,破例收了他為關門弟子。就這樣,夜天逸和容楓成了師兄弟。她沒想到十年後容楓再回京入朝,而因為這個原因被老皇帝授予要職,且重整文伯侯府。

「我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容景忽然道。

「嗯?」雲淺月挑眉,一時間不明白容景什麼意思。

「文伯侯府的世子有美相伴,我們來了打擾了人家好事兒。」容景帶著雲淺月來到後院的主院,飄身落在房樑上,目光看著院中道。

雲淺月順著容景的目光看去,只見院中一株桃樹下站在二人,一男一女,男子微僵著身子站著,女子趴在男子懷裡似乎在哭,哭聲極細,但也能聽出是在哭,男子正是這座院子的主人容楓,女子的臉埋在容楓懷裡,看不清樣貌,但從背影不難認出正是大病了數年的七公主。她收回視線,對容景壓低聲音道:「既然是打擾了好事兒,我們還是走吧!」

「看看也無妨!」容景聲音極輕。

「你不是餓了?」雲淺月挑眉。

「昨夜吃了兩大塊牛排,哪裡會餓?」容景不但不走,攬著雲淺月順勢坐在了房樑上。

雲淺月想著感情這個男人昨夜的迷糊困意是假的,根本就清醒得很,偏偏刻意折磨她。她瞪了容景一眼,不再說話,重新看向院中。以前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七公主的住處一趟,後來從失憶再未曾去。兩日前在壽宴上看到七公主,她雖然一句話也沒說,安安靜靜,但眼神與正常人無異,她就覺得她大約是好了。當年文伯侯府被滅門,七公主同樣見證了那一起慘案,神智失常這麼多年,如今容楓回來,她恢複了正常,看起來果然解鈴還須繫鈴人。

「好了!別哭了!」容楓推開七公主,聲音不像對待文如燕一般冷淡。

「容楓,我還以為你死了……我這些年……我好怕……」七公主離開容楓身體稍許,一張嬌美的小臉淚痕斑斑。

「是死了,又活了。」容楓似乎想伸手去抹七公主臉上的淚痕,又頓住,從懷裡掏出一塊娟帕遞給她,聲音低淺,「別哭了,眼睛都紅了!」

七公主吸著鼻子,伸手接過帕子去擦眼睛,那模樣說不出的柔弱。

容楓看著七公主,並未說話。

七公主用帕子擦過眼睛遞給容楓,容楓伸手接過,對她道:「我送你回宮,明妃娘娘若是見不到你,又該找你了。」

「母妃知道我來這裡。」七公主小聲道。

容楓似乎一怔,「明妃娘娘知道你來?」

「嗯!」七公主點點頭,「母妃昨日命人給我把了脈,知道我的病好了,特別開心。知道我想來這裡,便准許我來了。」

「是嗎?明妃娘娘對你真寬容。」容楓聲音忽然淡了一分。

「容楓,我……」七公主看著容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餓了,早上沒吃早膳。」

「我送你回宮吧!宮裡定然準備了你的膳食。」容楓抬步向外走去。

七公主咬著唇瓣看著容楓,目光有些黯色,小聲道:「我想在你這裡用膳。」

容楓腳步一頓。

七公主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他的袖子,語氣有三分輕軟,三分可憐,「記得以前我時常來這裡找你玩。每次都在你這裡用過膳才回宮的……」

「以前是以前,如今和以前不同了!你是公主,不能隨便在皇上的臣子家中用膳。」容楓伸手掰開七公主攥著她衣袖的手,聲音有些淡,語氣不容拒絕,「我送你回宮!來這裡久了明妃娘娘該擔心了。」

七公主垂下頭不語。

容楓向前走去,不管七公主跟上還是不跟上,頭也不回,直到他走出院子,七公主終於邁著步子追了出去。二人很快就出了主院。自始至終並沒發現房頂暗角上的兩個人。

「哎,又是一出妾有情,郎無意。」雲淺月看著二人走遠的身影一嘆。

「回府了!」容景伸手攬住她的腰,足尖輕點,飄身離開了文伯侯府。

雲淺月想著當年文伯侯府之事是否與明妃有關,容楓是否知道什麼?否則為何七公主剛提到明妃,容楓便轉變了態度?她偏頭看向容景,「文伯侯府的滅門慘案你查出來了嗎?」

「沒有!」容景看著前方,臉色淡淡。

「我沒得罪你吧?」雲淺月蹙眉。想著是不是榮王府的人都是變臉和翻書一樣快。

「你該準備喜禮了!」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

「嗯?誰的?你和東海國公主的?」雲淺月揚眉。

「回府!我們一起喝醋!你果然是最需要喝的那一個人。」容景不答話,帶著雲淺月身形加快。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不再說話。想著準備誰的喜禮?容楓和七公主嗎?不見得吧!如今老皇帝卧病在床,太子鋃鐺入獄。天聖的空氣都是昏暗和壓抑的。能用得著喜禮?辦得了喜事兒?

回到雲王府,容景帶著雲淺月直接回到淺月閣。

珠簾掀起,二人飄身進了屋。房間中坐了一人,素衣打扮,正是皇后。雲淺月一怔,訝異地喊了一聲,「姑姑?」

「你們回來了!」皇后看著二人,目光在容景身上轉了一圈,見他無傷,有一絲瞭然。

「姑姑!」容景也喊了一聲,拉著雲淺月走了過去。

「姑姑,您怎麼在這裡?」雲淺月怎麼也想不到皇后這時候出宮,看素衣打扮,顯然是偷偷出宮。她猜測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否則派人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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