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一章 色若春曉

雲淺月並沒進屋,而是倚在門框懶洋洋地看著容景。

容景雖然閉著眼睛,卻是一夜未睡,見到雲淺月先是一喜,隨即眸光幽幽地看著她。

雲淺月想著隔著珠簾看著容景,彷彿隔了一重重山,而那山雲霧繚繞,但幸好她還能看得清容景的面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面容上的每一個表情。那麼這樣是否值得她跨躍千山萬水走到他身邊?一路刀槍箭雨荊棘密布也不怕?

「還算你有良心,知道回來!」容景忽然出聲,聲音有些暗啞。

雲淺月不說話,眸光攏上了一層雲霧,但云霧中卻破碎出一絲光華,那絲光華凝聚成一面鏡子,鏡子中直直映著容景的容顏,如詩如畫,雅緻風華。

「過來!」容景再次開口,暗啞依舊。

「憑什麼過去?我要回府!」雲淺月忽然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哼了一句,轉身就走。但腳步還沒邁出,珠簾清脆地響了一聲,胳膊已經被人拽住,面前罩下一片陰影,她抬眼去看,腰身被一隻手臂緊緊攬住,剛要開口,唇上一軟,被清雅如蓮的氣息覆蓋上。她睜大眼睛瞪著容景。

容景如玉的手覆下,將她雙眼蓋住,本來覆在她唇上的唇瓣改為輕輕啃咬,將她柔嫩的唇瓣含在口中。

雲淺月眼前一暗,不曾試過這般親吻,心忽然輕輕顫了起來,連帶著身子也輕輕顫慄。

容景加深這個吻,唇齒間繾綣旖旎,不急迫,不狂熱,卻是該死的纏綿糾纏,似乎要將她整個人化成水,揉進他身體。

清風吹來,珠簾飄蕩,發出清泠悅耳的響聲,紫竹林清新的氣息融合著葯園飄來獨有的葯香,淡淡的濃烈,淺淺的深入骨髓。既矛盾又和諧。

雲淺月在這樣的氣氛中,心中腦中一切一切都飄遠,似乎天地間只剩下她自己和抱著她的這個人,她如大海中的一葉小舟,被一股大浪漩渦漩在漩渦的中心處,百轉千回,將她一寸寸割裂,吞嗤殆盡,卻又甘之如飴。

許久,直到雲淺月幾欲窒息,只能靠著容景度過來的氣息呼吸時,容景才放過她,她身子一軟,就要向地上滑去。

容景抱住她,又將她攬回懷裡,低低輕笑,「瞧你這點兒出息!」

雲淺月大口大口地喘息,聞言頓時惱怒地瞪著容景,憤聲道:「登徒子!」

可惜她雖然憤懣,卻無論是神態還是聲音,都染上了情動的沙啞嬌媚,那一嗔一怒,不但毫無半絲威懾,卻更加令抱著她的人心神蕩漾。

容景忽然低下頭,唇瓣又落下。

雲淺月立即偏頭躲閃,卻還是被他吻了個正著,她瞪著他,對上他霧蒙蒙的眸光里倒映著她粉面嬌顏,紅如煙霞的小臉,尤其是她自己的那一雙眸子水波盈盈,在他的眸光里看得清清楚楚,她忽然閉上眼睛,覺得自己這輩子估計真栽在這個男人的手裡了。

這回一吻極深,深到無可自拔。

許久,容景忽然推開雲淺月,將她攔腰抱起,向屋中走去。珠簾因為他急切的腳步晃動發出碰撞的聲響。

雲淺月有些暈乎乎找不到今夕是何夕之感,只覺得身體騰空,如處在一團雲霧中,飄飄渺渺。直到她後背躺在了床上,她才拉回一絲神智,閉著的眼睛睜開,容景的身子已經俯了下來,壓在了她的身上。

唇再次被吻住,裙帶被扯開,綾羅衣衫從她雙肩滑下,露出精緻的鎖骨和如雪肌膚。

「雲淺月,今日有的是時間,我們就來練習一下七十二春……」容景聲音極低極啞。唇齒從雲淺月的唇瓣移開,划過她的鎖骨肌膚,留下一個個紅粉的痕迹。

雲淺月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被情動情潮挑動的心跳慢了半拍。須臾,她連忙用手支住容景的身子,語氣有些驚,有些駭,有些低,有些啞,有些媚,還有些慌亂和可憐以及委屈,「不……」

「不?」容景挑眉。

「嗯,不要!」雲淺月搖頭,七十二春可不是能玩的。

「我以為你其實很想。」容景看著雲淺月,眸光已經看不到他以往的清泉潤色,如今裡面被霧色和隱隱的紅色填充,那紅色自然是慾火。

「我不想,真不想……」雲淺月搖頭,有些急切地解釋,「我只想看別人演,自己不想……啊……」她一句話未說完,被容景咬了一口,有些麻,有些癢,還有些疼,撩撥著她的心顫了幾顫,幾乎就要控制不住喊出聲。

「我覺得其實我們演更好。」容景抬眼看著雲淺月,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青黛似的墨眉微挑,「你說呢?」

「我們目前還不夠格……」雲淺月不敢看容景的眼睛,聲音細弱蚊蠅。

「嗯?怎麼就不夠格了?你說說,我聽聽。」容景伸手掬起雲淺月一縷青絲,用那縷青絲撩撥著她紅如煙霞的小臉。

雲淺月覺得臉上痒痒,伸手去拂掉,手卻被容景的手握住,與她五指相纏,她又用另一隻手去拂,另一隻手同樣被容景的手握住,將她手臂抬過頭頂,用一隻手攥住,另一隻手鬆了那一縷青絲,如玉的手指撫上她的小臉,指尖流連處,溫柔如水。

「我們……我們還未成年。」雲淺月憋了半響,吐出一句話。

「嗯,這倒是個問題。」容景似乎認真思考雲淺月的話,就在雲淺月剛要鬆了一口氣時,他忽然話音一轉,唇瓣俯下,含住了她的唇瓣,唇齒掠過,將她口中的所有氣息都融合成了他的氣息之後,他暗啞地道:「你葵水來了,可以了!」

「葵水來也不可以,我……我還沒長開呢!」雲淺月這時候就覺得自己像是放在菜板子上的魚肉,就等著人琢磨用來做什麼菜了,是清蒸魚,還是紅燒魚,還是水煮魚,還是酸菜魚……琢磨好了之後就下鍋了。

「沒長開?」容景忽然眨眨眼睛,霧色迷濛的眸子打量了身下的雲淺月一眼,目光從她臉上、唇上、耳朵上掃過,又看向她鎖骨、胸脯,一路向下,將雲淺月看得整個身子似乎都要燒著了之後,他才慢悠悠地道:「我見該長開的地方都長開了啊,可以用了……」

雲淺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活了兩世,第一次被人這般打量完之後說長開了能用了。她撇過頭,不再看容景,紅著臉憤道:「摧殘祖國的花朵是犯罪的,你知道不知道?」

「犯罪應該不至於,反正沒人敢將你如何,你連皇上的寶劍都敢毀。」容景搖搖頭,唇瓣再次俯下,去吻雲淺月的脖頸。手沿著她胸前滑下,在她腰間盤旋了一圈,落在她小腹處流連,大有向下的趨勢。

「容景……」雲淺月忽然有想哭的衝動,她雖然有些時候大膽狂放,但也分什麼事兒,這種男女之事,她其實骨子裡還是極其膽小保守的。以往容景和她也不是未曾親密過,也有過狂熱比這更甚的,但都不曾這般,她哪裡經歷過這種風流陣仗,身子受不住軟綿綿地提不起一絲力氣。

「嗯……」容景應了一聲,卻是自顧自地埋頭親吻和撫摸。似乎上了癮一般,品嘗著她的美好,呼吸噴洒在雲淺月的頸項和身上,明明寬大的床上卻令她呼吸不暢。

雲淺月覺得她要燒著了,這回比往回更甚。她覺得她今天一定能熟,不管是清蒸魚還是紅燒魚,還是水煮魚,還是酸菜魚,肯定能熟一種,或者七十二春若是都用上的話,她熟的就不是一種了,每一種魚都能用上,估計還有她最喜歡的芙蓉燒魚。

容景的手終於盤桓到雲淺月的大腿內側……

雲淺月忽然屏住了呼吸,這一瞬間,她呼吸都停了……

容景卻沒有更近一步,也停止了親吻,似乎在低著頭想著什麼,神色極為認真。

雲淺月抬頭去看他,這才發現他月牙白的錦袍依然完好無損地穿在身上,衣冠楚楚,只是臉色有些淺淺的粉紅,他衣領露著的肌膚也是淺淺的粉紅色,唇瓣因為和她的親吻也是比往日紅,她看著他,忽然升起一種美好,拋除他的少年老成,心計籌謀,拋除他的溫文爾雅,雍容如畫,拋除他的嘴毒心毒,黑心黑肺,他就是一個少年,正值好年華,風華正茂,芝蘭玉樹。世界上所有好的辭彙都可以堆積在他的身上,無論是什麼美好的不容碰觸的東西,擱在他的身上,他都能夠承受得起,「錦衣雪華玉顏色,回眸一笑天下傾。」,「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尊比天子,雅蓋王侯。」,這是容景,雲端高陽,如詩似畫。她忽然心底升起一絲觸動,如此良辰美景,如今公子如玉,她退宿什麼?她忽然升起了強烈的佔有之心,伸手去扯容景的腰帶,手比大腦更快了一步動作。

容景本來在認真地想著什麼,感覺到雲淺月的動作忽然一驚,低頭看著她。

雲淺月對他淺淺一笑,聲音極近溫柔魅惑,吐氣如蘭,「我決定了!聽你的,我們試試七十二春。我覺得還是我們自己來演比較好。可以感同身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話落,她手指輕輕一扯,容景腰間的的玉帶被她扯落。

容景身子一顫,雲淺月的手已經從他錦袍探了進去,觸到他溫滑的肌膚,她輕輕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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