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子謀 第四十三章 翻盤怒吻

夜天逸話落,眾人也都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容景,一時間人人屏息,屋中猶如靜若無人。

「天逸說得對,景世子來得正好,你快過來看看!」老皇帝也看向容景,老眼深處精光乍現,「你能救得了染小王爺,讓孝親王不至於晚年喪子,朕也能寬心了!」

「景世子,老臣拜託您了!」孝親王將大還丹用力塞進冷邵卓嘴裡,塞了幾次才成功,他回頭老臉祈求地看著容景。

容景彷彿沒聽見幾人的話,目光靜靜地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也看著容景。她承認她是貪圖和容景目前的美好,不想恢複記憶讓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糾纏而來。她以為她已經很無情的拒絕了夜天逸,而且她也和容景一起請旨賜婚態度明確,怎麼也想不到夜天逸竟然不放棄。她小看了這個人的執著。才讓這種事情發生,將她和容景置於一場笑話的境地。唇瓣緊緊抿起,看著容景目光越平靜,她的心越是煩亂。這麼長時間她比誰都了解容景。這種越平靜,說明他心中此時怕是早已經翻江倒海了!她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目光,甩開夜天逸的手就要走過去。

夜天逸將她的手緊緊攥住,紋絲不動。

雲淺月轉頭惱怒地瞪著夜天逸,剛要勃然大怒翻臉,只聽夜天逸看向容景身後笑道:「天逸進宮時見到景世子被六妹妹纏住了,沒想到六妹妹也跟著來了這裡。若是景世子早一步來到的話,也許不必用月兒的大還丹就可以保住冷小王爺的命!」

雲淺月立即住了口,轉頭,這才發現六公主正站在容景身後不遠處。今日不是身穿一身華麗的公主裙裝,而是只著一件素雅的羅衣,沒有朱釵頭飾,額頭裹了一絹輕紗,遮住昨日被她打的傷口。沒有昨日的氣勢凌人,如今小臉上掛著未散的淚痕,斑斑點點,她本就貌美,這般梨花帶雨,淚痕點點,好不我見猶憐,任何一個男子見了怕是都能升起憐香惜玉之心。她心突地跳了一下,對夜天逸的怒意被封在喉嚨里,一時間看著六公主眸光有些暗。

「小六太不知事!怎麼能此時纏住景世子?」老皇帝也看向六公主,臉上雖怒,語氣卻不見半絲怒意,「幸好天逸來得及時,將月丫頭的大還丹找到。景世子如今來了也還不算太晚。冷小王爺是否能被救起,有大還丹還不夠,就要仰仗景世子了。」

「景世子,您快過來救救犬子吧!老臣以前多有得罪,景世子大人不記小人過,老臣可就這一個兒子啊,若是沒了,老臣可就……」孝親王見容景半響不動,起身走過來,就要給容景下跪。今日他哪裡還顧得王爺身份,只要能救他兒子,他就不吝惜這張老臉。

「孝親王無需行此大禮,醫者父母心,只要我本事所在能救冷小王爺的話,容景定會竭盡全力將他救起。」容景輕輕一揮袖,攔住孝親王下拜的身子,從雲淺月臉上收回視線,淡淡道。

孝親王頓時大喜,「多謝景世子……」

容景不看孝親王,抬步向床前走來,他面色清淡,腳步平緩,輕淺,月牙白的錦袍隨著他走動間划出極淺的弧度,與往常別無二致。但眾人都莫名地覺得有些冷意。只見他來到床前三尺之距停住腳步,不看站在床前的雲淺月和夜天逸,低頭靜靜看著躺在床上的冷邵卓。

雲淺月忽然垂下頭。

眾人都看著容景,都感覺殿內氣氛壓抑,大氣也不敢喘。

過了片刻,容景轉頭看向老皇帝,「景可以救好冷小王爺!」

「真的?景世子……老臣……只要你救好犬子……老臣感激不盡……」不等老皇帝說話,孝親王騰地跑了過來,一臉激動地看著容景。語無倫次。

「朕就知道景世子能妙手回春!我天聖再找不出第二人能如景世子一般施展回春妙手!」老皇帝也是大喜。

「不過大約要行針一個月左右。」容景話音一轉,淡淡掃了夜天逸一眼道:「大還丹雖然是好東西,但太過性烈,是習武之人性命垂危時所用的聖葯,千萬金難買,服用後可以起死回生,護住一絲脈息。但對於無半絲武功的普通人來說,卻是抵抗不住它過強的藥性。所以,用藥之時,也同時要行針助他抵抗大還丹後勁的藥性反噬,否則人即便好了,也會變成痴傻。」

「剛剛景世子被六妹妹拖住來不了,天逸動用了月兒的大還丹實屬無奈之舉。」夜天逸淡淡一笑,「無論如何,只要能救了冷小王爺就好了!畢竟行一個月針總比沒了氣息要好。」話落,他看向孝親王,「冷王叔,你說是不是?」

「是,是,七皇子說得對!景世子儘管行針,只要能救好犬子就行。」孝親王連連點頭。

「那好!」容景點頭,對老皇帝道:「容景這就給冷小王爺行針,我行針不喜人在場。請皇上和眾位大人都出去等候片刻。」

「景世子辛苦了!」老皇帝點點頭,當前向外走去。

殿內的太醫本來還想看容景如何救冷小王爺,但也知道沒有眼福,遂起身連忙跟在老皇帝之後向外走去。

孝親王站著不動,期盼地看著容景。

容景淡淡道:「孝親王也請去外面稍後片刻!」

孝親王雖然不想離開,但也知道容景的規矩,只能走了出去。

「月兒,我們也出去等候吧!」夜天逸拉著雲淺月向外走去。

「七皇子可以出去,她要留下!」容景不看二人,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小型的錦盒打開,裡面擺放著一排金針。金針細如牛毛。他用手輕輕捻起一隻,淡淡道。

「哦?景世子這是為何?」夜天逸停住腳步挑眉。

前面的老皇帝等人走到門口也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容景。

「她的血可以助我行針。七皇子,這個理由夠不夠?」容景看向夜天逸,「若是不夠我可以換一個理由。」話落,他看向雲淺月,聲音淡淡,「你告訴七皇子,你昨日請旨賜婚是真心還是假意?是為了和七皇子置氣還是本意行事。你喜歡的人是誰說清楚,免得七皇子誤會。」

夜天逸握著雲淺月的手一緊,「景世子何出此言?月兒不過是因為我回來晚了她才和我置氣而已。再說她如今耳上戴著的這一對我從母妃手裡討來的耳環可不是作假。」

「一對耳環能說明什麼?」容景挑眉,看著夜天逸,「七皇子想說兩情相悅,私定終身,耳環是定情信物嗎?」話落,他不等夜天逸開口,便淡淡道:「我大病之時是十年前吧!那個時候她才不到五歲而已,就懂得接受七皇子的定情信物了?」

夜天逸眸光一沉。

「若五歲七皇子送的東西也能算作定情信物的話,那她這麼些年收的定情信物多得估計都數不過來了!淺月小姐每年生辰多少人送禮?從小到大不止七皇子送了一對耳環,太子殿下、四皇子、染小王爺、以及這宮中的皇子們哪個沒送過她東西?」容景看著夜天逸,顏色淡淡,「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稱之為定情之物的。香囊、玉佩才算作定情之物。七皇子這些年不在京中,以為天聖京城也和北疆一樣?一片楊葉就能傳情了不成?」

夜天逸眸光一寒,語氣微沉,「耳環雖然年紀太小做不得數,但是我去北疆這些年來她和我一直書信往來。若是無情意,怎麼會一直有書信往來?景世子別不知道男女之間通信數年也不代表什麼!」

「七皇子母妃故去,隻身一人生活在北疆,你們從小關係好,她略作朋友關心也是應當。通信數年便代表有情意了?不見得吧!」容景揚眉,瞥了雲淺月一眼,淡淡道:「你將我的玉佩拿出來給七皇子看看!對了,還有我的貼身娟帕,你不是一直好好收著嗎?還有我送給你的紅顏錦,都給七皇子看看,免得七皇子不知道何物才是定情之物。貽笑大方!」

夜天逸沒想到他抓准機會將她和雲淺月之間的牽連公之於眾之後卻被容景三言兩語駁了個無懈可擊。他薄唇緊緊抿起,眸光昏暗地看著容景。

雲淺月也沒想到夜天逸製造的困頓局面被容景三言兩語就翻盤,她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感覺被夜天逸攥著的手傳來細微的刺痛,那痛處從手心直接傳遞進了她的心裡,她記得小七似乎多少年前也曾經這般抓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抓疼過。那次似乎是他們一起被選入安全局的時候。只是那個時候她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沒感覺出多疼,今日這疼痛讓她幾乎承受不住。因為疼痛,她更能清醒地知道他不是小七。

她看著夜天逸,忽然咬牙,將內力管住到手腕,全身所有內息奔走到手腕處,霎時彈開了被夜天逸緊攥著的手,伸手就去掏雲景的玉佩。她喜歡容景是真心的,她和他請旨賜婚是出於本心,自然不能讓他一個人頂著她!讓他變成一場笑話!

有些事情必須了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夜天逸被雲淺月全力爆發的內力震得手腕一麻,鬆開了她的手,他從容景身上收回視線看著她,見她伸手入懷,他眼睛忽然眯起,用傳音入密道:「月兒,別逼我!」

雲淺月手一頓,當沒聽見,繼續掏玉佩。那塊從容景身上搶來的玉佩,若是早先不知道香囊、娟帕、玉佩時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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