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子謀 第四十章 打落門牙

榮華宮是歷代皇后的居所,整個皇宮除了老皇帝的聖陽殿便是榮華宮最為尊貴。別說男子,除了皇后和伺候皇后的人外,尋常女子也無資格入住榮華宮,老皇帝已經給了她一個特例,她不覺得特例到還能讓她帶著南凌睿一起住進去!

「小丫頭,等著瞧吧!你可別小看本太子的魅力。」南凌睿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靠在雲淺月身上。

雲淺月想著誰敢小看他就大錯特錯了!南凌睿可不是真正的花花太子!她從棚頂收回視線,對著靠在身上的重量警告道:「不想讓我將你扔出去就一邊睡去!」

南凌睿佯裝沒聽見,依然靠著雲淺月,似乎準備睡去。

雲淺月忽然對他出手。

南凌睿身子瞬間錯開了些距離,用手臂擋住雲淺月的手,睜開眼睛瞪了她一眼,見雲淺月對他挑眉,他知道再靠過去無望,他伸手奪過雲淺月背後的靠枕放在自己身後,身子一歪,靠著靠枕閉上眼睛。嘴裡不滿地嘟囔道:「狠心的小丫頭!」

雲淺月身上輕快下來,已經被南凌睿攪得沒了睡意,抬眼看向雲暮寒。

從南凌睿上車,她雖然和南凌睿說著話,但眼角餘光一直沒錯過雲暮寒的表情。雲暮寒一直沒有表情,沒有表情其實是最不正常的表情,就像是表皮被帶了一層面具,所有一切情緒全部都掩蓋在這種沒有表情的面具之下。

雲暮寒見雲淺月看來,從南凌睿身上移開視線看向他,一雙眸子漆黑如子夜。

雲淺月覺得她早先的想法定然是準的,南凌睿和雲暮寒定然有某些牽扯。她扯了扯嘴角,問道:「哥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找我?或者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雲淺月話落,雲暮寒忽然起身,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話落,他身影一閃,施展輕功飄出了車廂。

雲淺月看著車簾掀起又落下,飄動了兩下靜止,她淡淡一笑,轉頭看向南凌睿。南凌睿看起來像是累極了,已經睡著,還有輕微的鼾聲傳出。她盯著南凌睿看了片刻,閉上眼睛。想著有些事情早晚會知道。

車內恢複靜靜,再無人聲傳出。

車外汶萊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見雲暮寒離開,眼睛眨了一下,收回視線向車內看了一眼,迴轉頭,清秀的小臉現出與年齡不符的沉思。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向皇宮而去。

半個時辰後,來到皇宮門口,馬車停住,汶萊對車內道:「睿太子、奴才接淺月小姐是直接去皇后宮的。您還是在此下車吧!皇后宮沒有皇上旨意,皇后娘娘召見,除太子和諸位皇子每日請安外,是不準其他男子隨意進入的。這您該是知道的。」

汶萊話落,南凌睿依然呼呼大睡,彷彿沒聽見。

雲淺月閉著眼睛不說話。南凌睿自己上車的,不關她的事兒,她自然沒義務趕他下車。

「睿太子?」汶萊沒聽見聲音,對車內輕喊。

車中依然無聲音傳出。

汶萊伸手挑開帘子,見南凌睿睡得正熟,他看了雲淺月一眼,伸手去拍南凌睿,「睿太子,皇宮到了!皇上吩咐淺月小姐先去皇后娘娘宮裡安排妥當,奴才才帶著她去御書房。您不能就這樣跟了去!」

南凌睿動了動身子,打開汶萊的手,迷迷糊糊地警告道:「別吵,本太子睡得正香,你若再吵我,本太子讓你再沒有手拍我。」

汶萊手立即撤了回來,無奈地看著南凌睿,「睿太子,不是奴才要吵您,實在是您沒有旨意不能跟著去皇后宮……」

南凌睿當沒聽見。

汶萊有些著急,看向雲淺月,雲淺月閉著眼睛,半絲幫忙的意思沒有。汶萊對跟著他的小太監開口,「李子,你去……」

「這不是文公公嗎?」汶萊話說了一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宮外傳來,「本小王數日不出府,聽說公公榮升了,恭喜恭喜!」

雲淺月聽到這聲音首先一惡。想著冷邵卓這閉門思過養傷被放出來的也太快了!這才幾日就滾出孝親王府了?出來還是這個德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汶萊本來要吩咐小太監的話吞了回去,連忙轉身,對冷邵卓一禮,「奴才給小王爺請安!多日不見,小王爺越發英偉了!」

「哈哈,還是文公公會說話。說出的話本小王就是愛聽。」冷邵卓走近汶萊,看了馬車一眼,問道:「文公公這是要出宮辦差?」

「奴才是奉了皇上旨意出宮辦差,如今差已經辦完了,正要回宮!」汶萊道。

「公公往日出宮辦差都騎馬,今日卻是趕車。看來榮升為大總管果然不一樣啊!」冷邵卓上下打量汶萊,目光定在他皇宮大總管的腰牌上。

「哪裡!冷小王爺抬高奴才了!奴才出宮辦差還是愛騎馬,只不過今日這差事不同。是出宮接雲王府的淺月小姐入宮才趕了車。」汶萊道。

「哦?你說是接雲淺月進宮?這車中坐著的是雲淺月?」冷邵卓猛地轉頭再次看向馬車。

「是!」汶萊點頭。

冷邵卓帶笑的臉瞬間收起,眸光閃過陰狠之色,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車前,一把挑開簾幕,當看到車內雲淺月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他一句話不說就對她臉打去。

「冷小王爺!」汶萊一驚。

雲淺月冷笑一聲,果然是一頭蠢豬,半絲長進也沒有!她睜開眼睛,瞬間出手攥住了他伸過來的手,冷冷地道:「你這隻手上次沒廢了,是不是很不甘心?要不要我徹底給你擰掉了再也按不上你才舒服?」

冷邵卓臉一青,怒道:「雲淺月,你敢!」

「我很敢!你要不要試試?」雲淺月挑眉看著他。發現冷邵卓起色似乎好了許多,大約是這段時間被孝親王給他戒了女色。

冷邵卓面色一變,往出撤手,被雲淺月攥住,紋絲不動,他怒道:「雲淺月,這裡是皇宮門口,你敢動本小王一根手指頭試試!」

「上次我動你的時候是在皇宮,還是上書房!」雲淺月提醒他。

「你……」冷邵卓臉色青白交加,一時間沒了詞。想起一旁的文公公,立即道:「文公公,你的師父陸公公可是她殺的。你就沒有想過報仇?」

「冷小王爺,師父是辦錯了差,咎由自取,怨不得淺月小姐!奴才是給皇上辦差,就算師傅的死和淺月小姐有關奴才也不計個人恩怨。」汶萊看著冷邵卓,不卑不吭地道,「您聽說淺月小姐在車上一句話不說就要打淺月小姐,奴才可是看得清楚的。這裡是宮門口還有這許多宮廷侍衛都看著呢!小王爺,您這可不對!就算淺月小姐傷了您的手,奴才在皇上面前也會照實說是您先出手惹淺月小姐的!」

「你……」冷邵卓頓時氣怒,「好一個不計個人恩怨的文公公!陸公公在天……」「冷小王爺,您的手打緊!」汶萊截住冷邵卓的話,提醒道。

冷邵卓聞言立即住了口,瞪著雲淺月,「雲淺月,你放開我!」

「再饒你一次,若是你下次還敢犯我。你這隻手我會讓它他徹底脫離你的身體!」雲淺月甩開冷邵卓的手,伸手入懷,掏出帕子擦擦手。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皇帝大約正盯著找她錯處呢!她若是因為冷邵卓這隻小蝦米而讓老皇帝找她麻煩太不值過。

冷邵卓身子一個趔趄,被甩開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身形,他看著手腕被攥出的青紫痕迹大怒,「雲淺月,你這個……」

「這不是冷小王爺嗎?多日不見,小王爺怎麼剛來皇宮就這麼大火氣?」不遠處一輛馬車駛來停下,車簾挑起,夜天傾走下來,看著冷邵卓氣怒的臉揚眉。

「原來是太子殿下!」冷邵卓立即住了口,轉身看向夜天傾。聞言怒火不但不消,反而更甚,「還不是車裡那個臭女人,本小王每次見到她就一肚子火!」

「哦?」夜天傾看向雲淺月所坐的馬車,因為早先冷邵卓挑開車連的動作太大,讓車簾直接掀起甩在了棚頂上,此時他正好能看清車內的雲淺月和南凌睿,一目了然。他目光掃過呼呼大睡的南凌睿看向雲淺月,挑了挑眉,「月妹妹怎麼在這裡?」

雲淺月當沒看見夜天傾,想著蒼蠅都喜歡往一塊兒湊,如今冷邵卓和夜天傾這兩隻蒼蠅湊一塊了!

「回太子殿下!奴才奉皇上旨意接淺月小姐入宮!」汶萊立即回道。

「父皇有何旨意?」夜天傾看向汶萊。

「皇上有旨,從今日起要將淺月小姐帶在身邊教導。」汶萊言簡意賅地陳述。

「原來是這樣!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原來是真的!父皇可從不將誰帶在身邊教導。當年我也是跟隨太傅學習的,就算父皇喜歡清婉,也不曾帶在身邊教導。月妹妹好福氣!」夜天傾又看向雲淺月,見她連個眼神也不瞟給他,他臉色有些沉,想著他就那麼招他厭惡?他抬步向馬車走來,一邊走一邊道:「恭喜月妹妹!」

雲淺月不說話,忽然伸手對熟睡的南凌睿拍出一掌。

南凌睿一驚,本來熟睡的身子瞬間飛出了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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