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子謀 第二章 豁然開朗

屏風後再不傳出動靜,顯然容景已經換完了衣服,但聽雲淺月的話沒立即出來。

雲淺月臉色有些難看,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忘了女人還有葵水這件事了,哪裡有詢問別人都用什麼?她抬頭看了一眼屏風後,深吸了一口氣,反正丟人也不是一回了,再丟一次又何妨?開口對外面輕喊,「趙媽媽,你進來一趟。」

「小姐,趙媽媽在廚房呢!您有什麼事情奴婢在呢!」彩蓮聲音從外面傳來。

「你不行,去喊趙媽媽來!」雲淺月想著彩蓮比她還小,估計也不懂這個。

「是!」彩蓮疑惑,但還是聽話地下去了。

雲淺月用被子蓋住身子,靜靜等待,屏風後容景也很有耐心。

不多時,趙媽媽推門而入,她掃了一眼房間,訝異沒見到容景,輕聲詢問,「小姐,您找老奴?」

「你……你來那個……都用什麼東西?」雲淺月拉過趙媽媽,低聲詢問。

「小姐說哪個?」趙媽媽疑惑。

「就是那個……那個女人來的東西……」雲淺月聲音壓得極低,但房間太靜,她覺得自己的話還是很清晰。

「女人來的東西?」趙媽媽一時間想不出是什麼。雲里霧裡。

「哎呀,就是葵水。你來葵水用什麼東西墊著?」雲淺月豁出去了,也不低聲了。反正那個黑心的傢伙也知道,她還怕什麼。

「哦!小姐說得是葵水,小姐……小姐您葵水來了?真是大喜事!」趙媽媽恍然大悟,隨即面露喜色。

雲淺月抬眼望天,這有什麼可喜的。她一字一句地道:「先別急著喜,我問你我要用什麼東西墊著?」她第一次發現身邊沒個激靈點兒的人真是不行啊!

「小姐您等著,老奴去給您拿來。」趙媽媽扔下一句話,喜滋滋地跑了出去。

雲淺月抱著被子裹著身子繼續等待。

不多時趙媽媽去而復返,手裡拿了一個布袋之類的東西,她快步走到床前,將布袋遞給雲淺月,「就用這個。」

「這個?」雲淺月伸手接過布袋,睜大眼睛,「這個東西……能用?」

「能用啊!老奴算計著小姐要及笄了,葵水也該來了,前些日子就給小姐縫製了許多放著。小姐用的這個裡面是塞了棉花縫製的,軟和,自然是好的,奴婢們平時用的都是糠麻縫製的,比這個差了不知多少……」趙媽媽連忙道。

雲淺月看著手裡的布袋有些無語,半響說不出話來。

「小姐?」趙媽媽看著雲淺月。

「這個能用多久?」雲淺月又問。

「大約半日吧!就看小姐葵水多少了。若是多的話,也就一個時辰,少的話可以半日的。」趙媽媽道。

她的葵水將床單陰濕了一大片不說,還將自己的衣服和容景的衣服染上了很多,算不算很多的那種?也就是一個時辰了,而且這還是趙媽媽親手縫製的,沒有消毒,乾淨嗎?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小姐不滿意嗎?」趙媽媽有些無措地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閉了閉眼睛,想著這裡是古代,能有東西給她用就不錯了。不能要求太高想要什麼衛生巾。她再睜開眼睛,對趙媽媽搖搖頭,「滿意。你下去吧!我就用這個了。」

「好!老奴這就去稟告老王爺和王爺。」趙媽媽轉身向外走去。

「等等,你說要去告訴我爺爺和父王?」雲淺月一驚。這種事情還要吵得天下皆知嗎?

「小姐來了葵水是喜事兒,您的身份尊貴,自然要稟告老王爺和王爺,這件事情是要列入府中典事記錄的。」趙媽媽立即道。

「那你去吧!」雲淺月有些無力。

趙媽媽覺得小姐可能第一次來這個,不習慣,才如此模樣,笑著又安慰了兩句,說來了葵水小姐就成人了,出了房門,頂著雨向雲老王爺的院子里跑去。

雲淺月看著趙媽媽歡喜地跑出淺月閣,收回視線,看著手中的布袋掙扎了片刻,這才墊了上去,又連忙悉悉索索換上衣服,一切打理妥當,她才穿上鞋子下了床。有些犯難地看著亂七八糟的床和一堆衣物,包括容景剛剛扔在地上的錦袍。她臉色不好地對屏風後喊,「你可以出來了!」

容景從屏風後緩步而出,玉顏微染熏色。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伸手一指地上的衣服,沒好氣地道:「你的袍子怎麼辦?」總不能一會兒來人讓她的人拿去給洗了吧?還嫌丟人不夠嗎?

「你先收起來吧!不用洗了。」容景給出建議。

「你什麼時候離開回自己的府邸?」雲淺月問。

「你的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但也是表面。大約還要幾日。」容景道。

「那我先給你收起來,今夜你住隔壁去。再不準在我房間住。」雲淺月道。

容景點點頭,這回極為痛快,「好!」

雲淺月哼了一聲,彎身撿起地上的衣物,攢吧攢吧塞進了自己的柜子里。容景眸光閃了閃,緩步走到桌前坐下,目光不離雲淺月。

雲淺月蓋上櫃蓋,回身,與容景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她覺得自己臉皮夠厚了,但還是沒這個男人臉皮厚,她還沒開口,就聽容景認真地道:「你既然……還是回床上躺著吧!」

「死不了。」雲淺月冷著臉色瞪了他一眼。

容景臉色有一絲不自然閃過,掩唇輕咳一聲,移開視線看向窗外,再不說話。

雲淺月走到床前將被單褥單都撤掉,攢吧攢吧抱在懷裡,幾步走到門口,推開門,一把扔進彩蓮懷裡,「拿去洗了。」

「是!」彩蓮想著這床單才洗過的,但也不敢言聲,連忙接了。

「吩咐廚房給你家小姐燉一鍋雞湯。」容景聲音傳出。

彩蓮嚇得手一抖,手中的東西險些都扔了,她小臉有些發白地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一見這小丫頭的模樣就知道她想歪了。心想著古人果然都早熟,這麼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居然比她還懂。她回頭瞪了容景一眼,對彩蓮沒好氣地道:「胡亂想什麼呢?我葵水來了。」

彩蓮恍然,有些歉意地看了雲淺月一眼,小臉通紅地點頭,「奴婢這就去!」話落,抱著東西轉身跑了。

雲淺月見彩蓮跑入雨中,雨點噼里啪啦打在她身上,她小身板在細密的雨簾里縮小成一點,她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轉身走回了房。

「換藥吧!」容景見雲淺月進來,面色恢複一如既往,溫聲道。

「嗯!」雲淺月也不矯情,點點頭。女人嘛,都有那麼點事兒,出糗就出糗了,若是一直害羞下去以後還怎麼混?她對外面喊了一聲,聽雪、聽雨連忙端著溫水走了進來。

雲淺月坐在軟榻上,容景挽起袖子起身站了起來,開始給她傷口換藥。

絹布扯開,果然傷口已經結了疤,如容景所說,僅是表面結疤,要想全部都結死大約還要幾日,但這已經夠讓雲淺月佩服容景的醫術了,果然不是蓋的。她不由贊了句,「醫術真不錯。以後我再受傷,就靠你了。」

容景手一頓,語氣有些沉,「整日里胡言亂語,以後再不準受傷。」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哼道:「也不想想我是怎麼受的傷?還不是因為你!你若是不愚蠢,我至於受傷嗎?」

容景沉默,過了片刻道:「我以後不再愚蠢了,所以你也不準再受傷了。」

「你說不準就不準?你是我的誰?」雲淺月不屑地撇撇嘴,見容景停下動作,她立即催促,「快些,我餓死了。你弄完我好吃飯。」

容景深深地沉沉地看了雲淺月一眼,忽然垂下頭,有些自嘲地道:「你說得對,我不是你的誰。你願意受傷以後儘管受,除卻這一次外,我再不會管你死活。」

雲淺月心底一顫。

容景手上動作利索,很快就給她清洗換藥包紮好,起身站起來,看也不看她一眼,抬步向門外走去。

雲淺月一愣,問道:「你要去哪裡?」

容景一言不發,挑開珠簾,出了房門,舉步邁入雨中。

雲淺月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衝出房門,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她身上,她眼睛不適地閉了閉又睜開,伸手一把拽住容景衣袖,惱道:「沒看到在下雨嗎?你要去哪裡?」

「回府!」容景吐出兩個字,依然不看雲淺月。

「你不是過兩日才回府嗎?如今說走就走?」雲淺月問。

「我和你半兩銀子的關係都沒有,我又不是你的誰,我留在這裡做什麼?你以為我很清閑嗎?奉著自己好好的府邸院子不住跑來這裡受你奚落嫌棄白眼。本世子還沒這麼廉價。」容景甩開雲淺月,面無表情地扔下一句話,舉步向外走去。細密的雨簾將他圍攏,月牙白的錦袍頃刻間就淋上細密雨水斑點。

雲淺月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站在原地看著容景離開,一動不動。

「小姐……」聽雪、聽雨本來在屋中侍候,沒想到本來好好的二人話不投機突然就翻了臉,她們嚇得趕緊追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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