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繁華 第六十八章 反擊怒吻

容景剛一下車,就聽到車外傳來弦歌的抽氣聲。

雲淺月心裡哼哼,想著讓這個黑心的混蛋再囂張,看吧!就是他活該,最好大家都笑話死他。讓他羞憤不能見人,最好自殺了算。

「世……世子……」弦歌的聲音都結巴了。

「哎……」容景嘆息一聲,那嘆息雖輕,但還是清清楚楚傳進了雲淺月耳邊。

雲淺月得意地挑了挑眉,誰叫他那張毒嘴惹了她來著,今天就讓他嘗嘗厲害。她整了整自己的散亂的衣裙,將手臂上的輕綢挽好,又摸了摸頭上的髮髻未亂環釵好好地插在發間,才伸手挑開帘子。

只見弦歌正一臉見鬼地看著容景,容景伸手揉著額頭,虛虛弱弱地站在那裡。

「淺月小姐……您將我家世子……」弦歌轉頭看雲淺月,剛剛裡面的動靜他沒看到卻是聽得清楚,在淺月小姐惡狠狠掐他家世子時他險些忍不住衝進去。但他早就得了世子吩咐無論她對他做什麼,不得他吩咐不準干涉,他這才勉強忍住了。希望淺月小姐手下留情,如今人是沒掐死,可是看世子這副樣子,這淺月小姐是半分情面也沒留。

「你家世子想早早就去閻王爺那裡報到,卻自己下不去手,我幫幫他。」雲淺月面不改色地道。話落,一撩裙擺,輕盈地跳下了車。和容景比起來,她顯得生龍活虎。

弦歌嘴角抽了抽,還是心疼自家世子,責怪地眼神埋怨雲淺月,「淺月小姐,我家世子對您多好啊,你也太捨得下手了,他昨日又染了涼氣,還病著呢!您看看世子他如今……」

如今這副樣子怎麼能出去見人?連他都看不過去了,何況別人?

「是啊,正因為他對我很好,我才要對他也很好啊!」雲淺月很認真地看了容景一眼,覺得他這副小白兔的樣子讓她更想揉虐了,大言不慚地對弦歌道。

弦歌無語地看著雲淺月。她怕淺月小姐再這麼對他家世子好下去世子的小命都會栽到她手裡了。不過一想到淺月小姐拼盡武功盡失冒著性命危險將他家世子的寒毒頑疾解了救活了世子,他所有的怨懟立即就煙消雲散了。是他太擔心了,淺月小姐根本就不會殺了世子的。但是……世子這副樣子還如何去醉香樓吃飯?

醉香樓是天聖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此時正是午時,人滿為患。能在醉香樓吃得起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在這天聖京城以及四面八方有頭有臉的人物。世子這副樣子進去的話,豈不是毀了形象?

「還站著做什麼?走啊!這裡不就是你說的醉香樓嗎?做荷葉熏雞好吃的那家。」雲淺月見容景站著不動,抬步向前走去,還不忘回頭招呼。看著這家酒樓頗大,外表裝潢也很奢華,酒樓內有隱隱香味飄出,聞到這香味就覺得很有食慾。

「嗯!」容景低低應了一聲,抬步跟上雲淺月。

「世子,您……您還是別進去了!」弦歌立即攔住容景,如今因為淺月小姐和容楓公子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京城已經夠熱鬧了,他不想世子再給京城百姓們茶餘飯後填一筆濃墨重彩,尤其是跟著淺月小姐二人這麼進去,大家會怎麼想?

容景抬頭瞥了弦歌一眼,搖搖頭,「無事!」

「可是……您……」弦歌不知道怎麼表達,想著難道世子被淺月小姐折磨糊塗了?他張了張嘴,半天也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緊張地搖搖頭,「世子,咱還是回府去用膳吧!改日再讓淺月小姐請您也不遲啊!」

「弦歌,你磨嘰什麼?改日本小姐才不請他了。過了今日,明日不侯。」雲淺月在前面大步走,聽到弦歌的話立即回頭,對著容景哼道:「快點兒!你到底還想不想吃飯?我看你一點兒都不餓!」

「餓!」容景薄唇輕起,吐出一個字後,抬步跟上雲淺月。

「世子……」弦歌一張冷峻的臉都快哭了。

容景淡淡地看了弦歌一眼,弦歌立即住了口,後退了一步,讓開了道。他看著在前面走得極快的雲淺月,聲音虛弱地道:「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

雲淺月本來想不理會他,但想到一會兒別人若是笑話他她怎麼能不離近點兒看他的表情呢!立即停住腳步,「那我等等你!」

「是走不動!你等我也不管用,應該過來拉上我。」容景停住腳步。

「弦歌,還不拉上你家世子!」雲淺月對木樁子似的杵在那裡的弦歌吩咐。

弦歌看向容景,見他家世子理都沒理他,而是看著雲淺月,跟隨世子這麼長時間他自然明白世子是什麼意思,無可奈何一嘆,世子想要丟人,他才不要跟著,見醉香樓此時進進出出的人都停住腳步,他對雲淺月搖搖頭,「屬下不餓,就不進去了。淺月小姐,您就好好照顧我家世子吧!」

話落,弦歌不等雲淺月說話,上了馬車,一勒馬韁,馬車向停車的地方駛去。

雲淺月瞪眼,弦歌這個傢伙一點兒都不識趣!她看著容景,容景站在那裡不動,看起來盈盈弱弱,脖頸上的紅痕在太陽光下更是顯眼了幾分。她蹙了蹙眉,「你連這幾步都走不了了?」

「嗯,走不了了。」容景點頭。

「走不了也得走!」雲淺月才不相信這個傢伙走不了。他大病了十年受寒毒丸和身體頑疾所苦都能堅持,那是何等的痛?比起這小小的染了涼氣算什麼?如今身體都好了,居然來個走不動了,鬼才相信。

「我是真走不動了。本來我身體無事,但因為旅途奔波日夜不休地去幫你上靈台寺弄那……」容景看著雲淺月,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

「行了,行了,別說了,生怕全天下人都不知道我們倆乾的好事兒似的。我拉著你走。」雲淺月見這個傢伙居然在這裡大庭廣眾之下就抖摟老皇帝如今正在追查的佛像下落,這不是找死嗎?她見醉香樓進進出出的人都停住腳步向這邊看來,黑著臉走回來拽住容景手臂,托著他往前走。

容景將全身行走的重量都交給雲淺月,眸光掃見四周或進或出的人都張大嘴巴一副驚嚇的模樣看著他和雲淺月,他垂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脖頸清晰的紅痕,嘴角微勾,接過雲淺月的話,聲音依然虛弱地道:「是你自己乾的好事兒,和我沒關係!」

「嗯,是和你沒關係!」雲淺月想說那些錢和你一分關係都沒有。他承認就行,就都是她的了。這樣一想,心情極好。拽著容景走的腳步也輕鬆了幾分。根本沒往別處想。

容景不再開口,低著頭任雲淺月拉著向前走去。

不多時,二人來到門口,容景抬起眼看了一眼四下的人,見那些人一直保持著看到他們時的姿勢一動不動,人人臉上都是一副驚駭的表情,都似乎僵住了一般。他眨了眨眼睛,虛弱地道:「我們……還是回去吧!不吃了吧!我也不用你……」

「不行!」雲淺月斷然拒絕。都到門口了,她似乎聞到荷葉熏雞的味道了。再說她哪裡允許他臨陣脫逃?做夢!這頓飯她非請不可了。

「我……」容景再次虛弱地開口,聲音極低。但在這四周靜得連跟針落地都能聽到的地方他的聲音極為容易地傳入眾人耳中,「淺月,我實在太累了,不想吃東西了。我們這樣被別人看見不好……」

雲淺月聽見那聲淺月惡寒了一下,回頭狠狠地瞪了容景一眼,警告道:「老實點兒!再不聽話我還掐死你。」

想跑?門都沒有!誰讓他得罪了她了!

容景似乎又嘆息一聲,這回很聽話地住口不語。

雲淺月想著這傢伙這張嘴若是一直都這麼聽話就好了。她就不明白了,剛剛寧願被她掐死也不鬆口還照樣氣她,這會兒怎麼就這麼轉性聽話了呢!難道是因為人多?她瞥了一眼四周,這才發現那些人都僵化了一般地看著她和容景,不,大多數的目光都是盯在容景身上。她頓時圓滿了。這就對了,就是要讓這個傢伙丟人!

容景忽然抬頭,眸光清幽幽地瞥了雲淺月一眼,又快速地垂下眼睫,遮住眸中的笑意,跟隨著她的腳步被拉著進了醉香樓。

二人一進醉香樓,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還沒進去就成了醉香樓矚目的焦點。

「二位客觀……」店小二一聲「請」字卡在了喉嚨。手中的托盤落地,「啪」地一聲脆響,托盤一摔幾瓣,飯菜全部灑在了地上,濺了他一身水漬,他恍若未覺,睜大眼睛,張大嘴巴,一副驚駭吞了蒼蠅似地定在二人身上。

一聲清響過後,又聽到門口記賬的掌柜手中的筆「啪」地落地,他張大嘴巴想發出聲,卻是半絲聲音也沒發出,也是一副吞了蒼蠅的模樣,驚駭中整個人似乎化成了雕像,一動不動地看著二人。

緊接著又聽到無數聲抽氣聲同時響起,有些人甚至驚呼出聲。

然後又無數聲清響接連響起,筷子落地,盤子被打翻,椅子被踢到,更甚至有一桌的桌子被驚嚇過度而碰翻,一時間醉香樓內噼里啪啦聲響不斷。

雲淺月被這副陣仗弄得驚了一下。她想過這副樣子托著容景進來會引起轟動,但沒想到是這樣子的轟動。她眸光掃向醉香樓內眾人,只見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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