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繁華 第四十七章 想要的,我就送你

雲淺月來到廚房,那間小廚房空無一人。不但空無一人,灶台上的鍋也不見。只聞到滿屋魚香和粥香,顯然剛剛她吃的粥和魚是從這裡出來的。她走到灶台前,只見大鍋有被新拔出搬走的痕迹,她磨了磨牙,想著弦歌真不愧是容景身邊的人,也有如此防患於未然的花花腸子。如今小廚房連個魚影都沒有,別說人影了。她頓時惱意更甚,轉身出了小廚房。

站在院中,雲淺月抿唇,緩緩放出丹田的內力探去,發現除了西廂主屋吃魚的容景,這個院中空無一人。可想而知是弦歌帶著那個做魚的人拿著魚早跑了。她收回內力,這麼片刻時間額頭已經有細微的汗珠滾出,想著弦歌說的對,這種外放內力探知周圍的確是有損功力的,她以後還是別用了。

抬眼見容景坐在屋中,優雅地品著魚,窗前映出的影子也是如此的素淡雅緻,她忽然覺得今日就這麼被氣了一肚子回去實在虧,怎麼也不能讓這個罪魁禍首得意了。這樣一想,她抬步又重新進了容景的屋。

「怎麼回來了?難道果真是吃多了睡不著覺?」容景抬眼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甩開珠簾,騰騰騰幾步走到容景面前站定,低頭俯視著他,「說,弦歌和那個做芙蓉燒魚的人哪裡去了?說出地方我今天就饒了你,說不出來你別想好過。」

容景放下筷子,忽然無奈地嘆了口氣,對雲淺月溫聲道:「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我留著那做魚的廚娘以後可是要請你吃來魚的,如何會被你找到?弦歌怕你找他去練武,如今自然躲遠了,怕是這幾日你也見不到他的。」

「果然是有預謀的!」雲淺月吐出一句話,湊近容景,伸手去抓他身上。

容景坐著不動,靜靜地看著他。

雲淺月手剛伸到容景胸前又收回來,她本來想著就這樣搜颳了他的天山雪蓮也不錯,但又想到是在他懷裡裝著的,她如何也下不去手去摸一個男人的懷,只能板著臉在他身上打量,目光定在他腰間拴著的玉佩身上,這樣剔透瑩白溫潤的玉佩一看就是價值連城,更何況這個人身上肯定沒有次品,她再不猶豫,伸手一把將它玉佩抓住,「這個給我!」

「你想要這個?」容景挑眉。

「嗯!給我!」雲淺月相當有氣勢地看著他。

容景溫和的眸光忽然破碎出一抹幽深,他深深地看了雲淺月板著的小臉一眼,伸手去推她的手,雲淺月抓著不動,他輕笑道:「你如此抓著我怎麼給你解下來?」

給她了?雲淺月有些愣神。這麼好說話?

容景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一挑,他腰間的玉佩落在了手中,他塞進雲淺月的手裡,隨意地笑道:「既然你想要的話,那我就送你吧!」「不會是假的吧?」雲淺月將玉佩拿在手中,對著燈光研究。

「自然不會。假的東西如何能沾了我的身?」容景不再看她,端起茶品了一口。

雲淺月想想觸感這麼好的東西自然不是假的,否則她古玩珠寶堅定的學位白學了。再不猶豫,將玉佩揣進了她的懷裡,轉身就走。

「就這麼走了?」容景再次出聲。

廢話!不走的話等著你將玉佩要回去嗎?雲淺月回頭白了他一眼。

「那你就回去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們去南山看廣玉蘭。」容景道。

「不去!」雲淺月掀開帘子,腳步邁出門檻。

「這香泉山南山最出名的不是廣玉蘭,而是用廣玉蘭釀的蘭花釀,十年前我和靈隱大師投緣,對弈一局後共同釀製了一壇蘭花釀。相約以後再有機緣一同品飲,沒想到這一壇蘭花釀一埋就是十年。埋了十年的蘭花釀也許不稀奇,但稀奇的是我們釀製蘭花釀的手法獨特,是用我二人功力合為一體將蘭花蒸出醇度,又放了十幾種名貴藥材。這樣的蘭花釀古往今來只此一壇。無市無價,連皇上怕是都喝不到。你確定明日不去嗎?」只聽容景聲音不緊不慢地跟著雲淺月的腳步傳了出來。

「去!誰說不去了?你明日等著我。」雲淺月立即沒節操地反悔了。

「好!」容景痛快地應聲。

雲淺月不再回頭,也懶得再說話,抬步出了西廂院子。

她剛走後不久,弦歌飄身進了房間,看著容景,不贊同地道:「世子,您怎麼將您從不離身的玉佩給了淺月小姐?那可是代表您身份的唯一信物。更何況還是……」

「弦歌!」容景淡淡地打斷弦歌的話。

弦歌立即住了口。

容景看向窗前,雲淺月早已經走了沒影,一縷明月光從窗子射進來,直直落在他身前,形成一個光圈,他就那麼靜靜地凝視那抹月光,半響,低聲道:「父王和母妃去了十年了呢!」

「……是!」弦歌垂下頭。

容景繼續沉默,弦歌也不再說話。房中靜靜,瀰漫著微暗的氣息。

許久,容景中指撫向額頭,輕輕揉按,須臾,他放下手,似乎十分好笑地搖搖頭道:「多少年無人敢碰我的東西了呢!呵……」

弦歌看著容景,心中徘腹。世子如此高貴,京中多少小姐只能偷偷仰慕而已。別人從不敢近他身三步,何況動他東西了?他如身在雲端,何人敢褻瀆?也只有這個淺月小姐無法無天敢在他家世子頭上動土。

「一塊玉佩而已,總歸是身外之物,她既然想要,就給她吧!」容景低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腰間。那塊玉佩是他身上唯一佩戴的東西,他敢斷定,若是今日他腰間再佩戴了別的東西也會都落入她手中,他無奈一笑,不欲再多說,轉了話題問道:「夜輕染可離開了?」

「回世子,小王爺接到皇上的旨意後就立即離開了。皇上催的緊,他不敢耽誤,軍機營出了事情可就是大事兒。他連向淺月小姐辭行都不成,只派了書童過去知會了淺月小姐一聲,淺月小姐那時候正在您的房間里。所以,那書童將話傳給淺月小姐的貼身婢女彩蓮了。這時候淺月小姐回去估計就知道了。」弦歌話落,又道:「世子,您至於為了淺月小姐在軍機營動手調走染小王爺嗎?」

「怎麼?連你也以為是我動的手調走了夜輕染?」容景挑眉。

「難道不是?」弦歌一愣。

「不是!」容景搖頭,「我只派人給雲爺爺去了一封信而已。就算不調走他,夜輕染也不敢再來找她。軍機營之事不過是和我的書信撞在一起了而已。」

「這真是巧了。怕是淺月小姐也以為是您動的手。」弦歌想著本來世子都已經讓他拿來雲老王爺的書信去給染小王爺了,染小王爺當時見了書信氣得跳腳,大罵世子奸詐,但他只能罵而已,畢竟有雲老王爺的威脅在,若是還想再見淺月小姐的話,未來在香泉山的日子他絕對不敢真再去找淺月小姐的。世子何必多此一舉在軍機大營動手?

「你以為這世界上真有巧事兒?」容景看向弦歌。

弦歌一驚,畢竟自小在容景身邊,他立即道:「難道是別人動的手,為了調回染小王爺?」

「嗯,有人比我更不希望夜輕染帶著她胡鬧。」容景淡淡一笑,起身站起,雙手背在身後,看向窗外,繁星滿天,烘托著一輪明月,他聲音有著淡淡的涼意,「一直視為塵埃的人突然有一天變成明月,那樣的淬不及防,夜天傾如何再無動於衷?」

「原來是太子殿下在軍機營的動作!」弦歌恍然,他也覺得這幾日太子殿下對淺月小姐改了看法,目光看向她的時候不再是以往厭惡反感,反而是追逐著她的身影。不過淺月小姐倒是相反了,看到太子殿下就厭惡地躲開。不過他就不明白了,淺月小姐是塵埃還差不多,是明月嗎?他心中徘腹忍不住就嘀咕出來,「世子,依我看淺月小姐是絲毫沒變,不但沒變,還更加粗魯紈絝了呢!哪裡有半絲明月的樣子?」

「是啊,她越來越不像話了。可是為何夜天傾會對她突然改變了,你想過沒有?」容景不回頭,笑問。

「那還不是世子您和染小王爺共同出手在皇宮保下淺月小姐,才致使太子殿下對她不一樣了唄,若是那日在皇宮您和染小王爺不出手的話,淺月小姐肯定被太子殿下關進刑部大牢了。他才不會有如此改變呢!」弦歌立即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試問天下有幾個女子能在夜天傾百名隱衛刀劍直指下毫不變色?天下能有幾名女子看到夜輕染出手放出胭脂赤練蛇傷人而面不改色?又有幾人有勇氣在夜輕染和夜天傾要一觸即發時自甘前去刑部大牢?又有幾人能那麼短暫那麼緊張的氣氛下想通若是夜天傾和夜輕染真要動手後她怕是不止擔了個火燒望春樓的禍端,還會擔了個紅顏禍水讓皇室兄弟同室操戈的禍端?」容景一連串反問弦歌。

弦歌頓時啞口無言。當日他是隱在暗處的,所以,真實地看清楚了淺月小姐的鎮定淡漠,面對當時的血雨腥風,她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不過佩服歸佩服,他想到的則是淺月小姐自然因為仰仗著雲王府雲老王爺的寵愛認為自己不會出事兒才不懼的。如今被世子這樣一說,他才覺得淺月小姐當時太過鎮定了。

「她啊……呵呵,是一團謎。」容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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