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傾盡天下·娶 第六十一章 我日日關心你!

進了書房,藍子逸正埋首在賬目中提筆快速的書寫。見二人進來,抬頭瞥了一眼二人眉眼間的春色,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不滿道:「雲師兄和公主太不厚道。子逸孤身一人在這做勞力,可是很寂寞的。」

「給你配兩個女人如何?」雲錦挑眉,冷冷的:「那兩個小郡主據說還對你念念不忘。我倒不介意幫你弄來。」

藍子逸俊臉頓時一僵,伸手揉揉鼻子,苦笑道:「師兄饒了我吧!下次不敢了!」

「最好沒有下次!」雲錦冷哼一聲。

鳳紅鸞伸手揉揉額頭,好笑的想著這兩人到底誰黑心?藍子逸的軟肋被雲錦捏住了!

雲錦和鳳紅鸞坐下,書房靜了下來。

一旦投入工作,時間便過的異常的快。

直到將手頭的處理完。鳳紅鸞抬眼看天色,居然又已經深夜。見藍子逸還在埋首寫著,沒有要睡的意思,想著這些日子他不但幫襯她這裡的,而且還有朝事和他自己的事兒要處理。如何受得住?

「子逸,你去休息吧!」鳳紅鸞開口。這麼個累法也不行。

藍子逸搖搖頭:「明日西涼使者回京。皇上命子逸去送行。後日便是七日之期。皇后要入住皇陵。接下來公主和雲師兄百日後大婚。一切都要準備。」

鳳紅鸞點頭。事情的確很多。

「子逸想著必須要在百日之內處理完畢。讓公主全部掌握金鳳樓。等公主和雲師兄大婚後。怕是想再處理,已經沒機會或者晚了。」藍子逸瞥了雲錦一眼,又道:「畢竟僅有這麼一段時間可用。但我們動作,別人也在動作。」

藍子逸特指的別人是誰。鳳紅鸞自然心中清楚。

用手指揉揉眉心。如今藍雪皇后大殯,百日之期。東璃太皇太后斃,也百日之期,百日後,她和雲錦大婚,那麼的確必須要在這百日弄出來。而且保證她大婚萬無一失。

她不准許有人破壞她和雲錦的大婚。

「那也要注意身體。這兩日我籌備妥當,會讓弄蘭等人插手分擔一些。如今上手了,一切運作起來。三月之內綽綽有餘。你去休息吧!」鳳紅鸞強行的拿過藍子逸的筆。

「那子逸就先去休息了。公主和雲師兄也別太晚。」藍子逸揉揉額頭,抬步走了出去。

書房內僅剩下雲錦和鳳紅鸞。

鳳紅鸞繼續埋頭落筆。藍子逸說的對。她僅有三月的時間。而且這段時間,也會有人有所動作。畢竟如今西涼無事。雲族主還活著,也一定會不得安靜。

雲錦抬頭瞥了鳳紅鸞一眼:「你何時如此關心過我?」

「我日日關心你!」鳳紅鸞笑著看了雲錦一眼:「今夜要通宵了。明日子墨回西涼。我們去送送。」

「不去!」雲錦冷哼。

鳳紅鸞想著

這人估計還在嫉恨玉子墨和她去雲山那一趟。或者是那些日子玉子墨住在公主府,日日陪她下棋的那段過往他嘴上不說,估計很是在意。

「那段日子,沒有子墨相陪。我估計是撐不過來的。」鳳紅鸞嘆息一聲:「去吧!」

雲錦臉色暖了一分。一推自己手上的密函,伸手拿過藍子逸未曾處理完的事情,點點頭:「好!」

鳳紅鸞嘴角笑意蔓開。看著雲錦的動作:「你的處理完了?」

「我的無事。」雲錦頭也不抬的道。

鳳紅鸞不再言語,低下頭。

這一坐,就是一夜。

天明十分,雲錦和鳳紅鸞才放下手,出了書房。

洗漱過後,用罷早膳,公主府的大管家來到:「公主,皇上派了朱公公來傳話。今日西涼使者返回西涼。公主和雲少主若是無事就去送送。」

「我知道了。告訴他,我們這就去。」鳳紅鸞一邊給雲錦穿戴,一邊道。

大管家立即走了。

不多時,二人穿戴妥當,出了房門。

公主府門口,早有備好的馬車。雲錦和鳳紅鸞上了馬車。馬車快而穩的走了起來。向著城門而去。

一場風雨虛驚過後。大街上又恢複了原有的生機。人群熙熙嚷嚷,極其熱鬧。但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人。

昨日東璃君紫鈺和君紫璃快馬回京,丟下了東璃儀仗隊。今日西涼使者回京帶走了瓊華的棺木,同時也連帶東璃儀仗隊和四具棺木一同今日離開。

出了城門。十里外送君亭。

東璃儀仗隊先走了一步。西涼儀仗隊等在那裡。

送君亭里,玉痕玉子墨相對而坐。自然是在等雲錦和鳳紅鸞。

遠遠的,鳳紅鸞伸手挑開帘子看向送君亭。那兩道雅緻的身影在送君亭的背景襯托下錦袍翩翩,尊貴非凡。一眼所見。什麼也沒有的送君亭,卻是因了那兩人,四處皆可入畫。

鳳紅鸞目光從玉痕的身上,定到玉子墨的身上,來迴轉了兩圈,心底發出一聲嘆息。

「捨不得?」雲錦抱著鳳紅鸞手臂一緊。

「是有些捨不得。」鳳紅鸞誠實的道:「是人就會有感情。子墨於我,實乃益友。此次一別,不知道何處經年再見了,總有不舍。」

「大婚之時你不準備給他下請帖?」雲錦挑眉。

「不準備!」鳳紅鸞道:「那是我們兩個人的大婚。有我們兩個人就好。最好是誰也不用來祝賀。」她不想生事。只想太太平平做雲夫人。

雲錦在鳳紅鸞臉頰落下一吻,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目光溫柔:「可我想要全天下人都見證我們的大婚。怎麼辦?」

「張揚!」鳳紅鸞輕笑。

「爺就要張揚。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將你升任為雲夫人一直是我的夢想。」雲錦抱著懷中的軟玉溫香,總也感覺抱不夠:「最好都來看著。看爺怎麼將你娶回去!」

鳳紅鸞再次輕笑,打開他在她腰間來回遊走的爪子:「別鬧了,到了!」

雲錦慢悠悠的收回手。

馬車來到送君亭,緩緩停下。雲錦和鳳紅鸞牽著手下了車。

玉痕和玉子墨在二人馬車一出城便看著那輛馬車一點點走近。心中百味陳雜。那個車中的女子,與他們都牽連甚深。此一去,真不知道何時再見了。

也許不久,也許一輩子再也不得見。

心中總是有那麼些不甘和不舍。

不甘的是誰?不舍的又是誰?二人心中都清楚。

當看著攜手走近的二人。衣袂飄擺,步履隨意。如清風明月,燦燦而華。即便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道風景很配。

「七弟,你該放手了!」玉子墨道。

「六哥,如今要我放手,你不覺得晚了么?」玉痕苦澀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一如初見時候的馬車樓上:「這一局棋。我十分清醒的看著自己沉淪。卻無可奈何!」

聞言,玉子墨一嘆。其實他又何嘗不沉淪?

他也是在清楚的看著自己沉淪。不是一月兩月,一年兩年,而是整整十幾年。那個小丫頭那時候的脆弱,和如今的堅強,他似乎在陪著她走過那些歲月。

如車攆過後,在他心坎上,留下了那麼一道永遠也磨滅不了的痕迹。

但有雲師弟那樣的愛和那樣的人,他們這一生,又如何會有機會?即便是粉身碎骨,破釜沉舟,玉碎石裂。也難以將她收攬入懷。

不如,不想。

不想,便不痛。

只念著陪著她在房間下棋品茗的那些日子。是雲錦和紅鸞的地獄,卻殊不知,是他的天堂。此生,有那麼一段日子,他距離她的笑顏如此近。便也夠了。

玉子墨斂了眸中的神色,溫笑著看著那二人走近。眼睛一錯不錯。此次回去,以後再見,怕是什麼都遠了。

「來的晚了。但至少還能陪著喝一壺酒!」鳳紅鸞和雲錦攜手進了送君亭,目光在玉痕和玉子墨臉上掃過,最後定在桌子上的酒罈上,淺淺一笑:「是萬金難求的風飄雪。好酒!」

「是好酒!雲少主釀酒的功夫了得!」玉痕笑道。目光落在雲錦的臉上溫涼:「今日雲少主似有不同。玉痕果然沒猜錯。」頓了頓又道:「怎麼?雲少主這些日子玩膩了。換換口味?」

鳳紅鸞想著。這人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難道是她身在局中。所以看不透徹?

是了!雲錦要騙的不是別人,只是她和雲族主。他是要她長記性,而雲族主則是為了奪雲族的權利。所以,身在局中,太過在乎,才看不清。

或者看不清的還大有人在。天下芸芸眾生,多者眾。但玉痕絕對不會看不清。

「玉太子對本少主倒是了解。」雲錦輕叱一聲。不以為意,拉著鳳紅鸞懶散隨意的坐下,如玉的手輕彈了一下酒罈,一聲清泠的響聲劃破天際,他笑的邪魅:「玉太子要多喝兩杯。這風飄雪可是最後一壇了。本少主以後專門釀給我的夫人喝。」

酒罈隨著他輕輕一敲,壇身雖然裂出無數道痕迹。但偏偏滴酒未灑,依然好好的放在那裡。

玉痕不動聲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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