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誰死你也死不了

纏纏綿綿的雨下了一夜,第二日午時方停。風雲輕也在響午過後睜開沉重的眼皮,身邊已經沒有了楚朝顏的影子,伸手揉揉額頭,昨夜的一幕幕湧上腦海。風雲輕哀嘆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她和楚朝顏居然……居然……

天!打雷劈死她吧!真的作孽了……

想想昨日的開始是如何發生的呢!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稀里糊塗的。感受著身子酸軟無力,又想起昨夜楚朝顏就像是嗑了葯一般的瘋狂。真的不再懷疑他這二十年沒有碰過女人,她險些被他折騰的死過去……

再想起外面等著的藍笑傾、雨燼……風雲輕雙手捂臉,腦中頓時一團亂麻。她昨夜不但是作孽了,還犯錯了……

幸好如今屋子裡沒人,楚朝顏不在,要不叫她情何以堪?

不在?風雲輕想到這,捂著臉的手立即的垂下,躺著的身子猛的做起來,一張紅粉熏染的小臉一瞬間慘白如紙,楚朝顏不會想不開吧。

結合昨夜的情形,風雲輕身上的冷汗立即的留了下來,也顧不上身子的不適,立即的跳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慌亂的出了門。

「楚朝顏……楚朝顏……」風雲輕出了院子,慌亂的大喊。

「楚朝顏……」喊了兩聲,小小的山谷無人應聲。風雲輕更是慌了,運行輕功將整個林子轉了一圈,然後又向湖邊跑去。

「楚……」剛出了林子,風雲輕便看到了站在湖邊一襲黑衣的俊挺身影,是楚朝顏。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的落回了實處,身形飄落在他身後幾步,聲音沙啞:「楚朝顏,你做什麼嚇死人不償命的事兒,我以為你……」

「你以為我會死么?」楚朝顏不回頭,開口,聲音艱澀沙啞。

「我……」風雲輕張了張嘴,又頓住。

「我是想死。但是我捨不得。我怕我死了,就永生永世再也見不到你了。」楚朝顏回身,看著風雲輕,俊美的容顏蒼白,青絲沾染了湖水的清涼,一雙鳳目蒙著一層暗沉。身上的黑色錦緞袍子褶皺不堪,顯然是經過了雨水的洗滌。

「你……」風雲輕看著楚朝顏,他如今憔悴的不成人形,顯然是頂著雨站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忍不住的上前走了兩步,心疼的看著他:「你何苦作踐自己,我沒有怪你……」

「我知道。」楚朝顏點點頭,聲音暗啞苦澀:「如果你真的是我的……我……」

「就算罪孽也有我一份,你不用這般。或者那些未知的猜測懸疑也只是也許,一半一半的概論,我們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不是么?別如此。我們只當做那些都不知道,或者是當做昨夜沒有發生過。」風雲輕看著楚朝顏,一字一句的道。

若說先前還有作孽之感,如今看到楚朝顏這般,她心中更多的是為他心疼。愛了就是愛了,她順從自己的心意,心中繁雜盡數褪去,頓了頓又道:「如果你後悔了,昨夜讓你如此痛苦。我可以運功將你這部分記憶除去,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你看可好?」

「不要。」楚朝顏一口回絕,上前一步緊緊的將風雲輕抱緊了懷裡,沙啞的道:「我寧願痛苦,也不願意忘記昨夜的美好。即便是罪孽,我也認了。」

聞著楚朝顏身上被泥土洗滌的氣息,風雲輕鼻子一陣酸澀,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打濕了楚朝顏已經被風吹乾了的衣襟。

「別哭……」楚朝顏伸手去擦風雲輕的眼淚,自己眸中暗沉之色褪去,也蓄了淚水。

「好!」風雲輕埋在楚朝顏的懷裡,哽咽出聲。

兩個人不再言語,相互的偎依著。儘管是下了一夜的雨,但是今日天色依然灰濛濛的沒有放晴。湖水漲了一尺多深,風粘帶著湖水的氣息都是清清涼涼的。

「我們離開吧!」許久,風雲輕緩緩開口。

「嗯!」楚朝顏靜默半響,之後點點頭,鬆開風雲輕。

風雲輕從楚朝顏的懷裡退出來,看著他:「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回去取琴。」那麼好的東西,自然不能埋沒在這裡。風雲輕想著一定要帶走,琴公子既然說送了,沒有白送不收的道理。

「嗯!」楚朝顏點點頭,神情有一絲恍惚,蒼白的臉色退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風雲輕剛要走,感覺不對,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了?」

「沒事兒。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楚朝顏擺擺手。

風雲輕點點頭,抬步往那間屋子裡走去。剛走了兩步,只聽身後砰的一聲重響,風雲輕一驚,猛的回頭,只見楚朝顏栽倒到了地上。

小臉一變,立即的跑了過去抱起他:「楚朝顏,喂,你怎麼了?」

楚朝顏閉著眼睛,身子軟軟的被風雲輕托在懷裡,一動不動。風雲輕立即慌亂的去把他的脈,小臉再次白了幾分。定是昨夜他不知道何時跑出來淋雨,再加上湖邊寒氣中,他昨夜身體又是那般的透支,如今感染上了風寒,致使昏迷了過去。

她伸手摸索了一下懷中,掏出幾個瓶子都是空空如也。泄氣的將手中的瓶子都扔掉,如今她懷裡是一瓶有用的葯都沒了。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傷寒可大可小,雖然如今無礙,但要是嚴重了可是也會要命的。她手中沒有藥物,必須現在出去,可是他如今如何能再受水?風雲輕頓時犯了難了。

眼前綠影一閃,便隨著啾啾的聲音嘰嘰喳喳響起。風雲輕抬頭,看見一點翠,方才響起來這個小傢伙。聽著它嘰嘰喳喳個不停,頓時煩悶的揮揮手:「想吃烤魚回去讓蘭兒給你烤。沒看見我正煩著么?」

一點翠沒得了風雲輕好氣,頓時委屈的落在她的肩頭,看著她懷裡的楚朝顏,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冒著光。那意思是又一個大好男兒淪陷了。

「你上去送信,就說不必開山了,我找到出路了,今天出去。」風雲輕想著如今也只能給楚朝顏先弄出去再說了,然後大不了她出去再運功給他驅寒,況且皇室什麼好葯沒有,一定無礙的。

這樣想著,將楚朝顏放在一處干松的地面上,她站起身,往石屋走去。一點翠眨巴眨巴眼睛,在楚朝顏的身邊盤旋了一會兒,翅膀抖了抖,向著崖上飛去。

風雲輕不出片刻便從屋子裡出來,手中抱著那鋪床的雪狐皮,手裡拿著琴。來到楚朝顏身邊用雪狐皮將他包裹住。用白綾將琴背在自己的身上,又將那把鳳血蕭在楚朝顏的腰間束好。

一切準備就緒,風雲輕抱起楚朝顏,足尖輕點,向著楚朝顏昨日探出路口的那處行去。

深吸了一口氣,跳進了水裡,果然見三米深處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出口,風雲輕不費吹灰之力的遊了過去。山壁上都鑲嵌著小小的夜明珠,行了大概一里多路,眼前豁然一亮,湖水被兩塊巨大的山石擋了回去,風雲輕抱著楚朝顏越出山石,便是一條兩人來高低寬窄的通道,七拐八歪的走了好幾里地,夜明珠漸漸的少了去,最後甚至沒有了。

幸好風雲輕眼力極好,摸著黑暗中又走了許久,才終於看到前方有一小點兒的亮光,然後順著亮光大概又走了幾里地左右,那亮光絲毫不見增加,風雲輕心中徘腹不已,難道就要她這麼走個無窮無盡?

這樣想著,但是腳步不停。能出去總是好的。又走了幾里路,就在她耐心快要被磨沒的時候,腳下忽然踢到一塊石頭,然後一陣天旋地轉,風雲輕還來不及驚呼,人已經被打了出去。

瞬間強烈刺眼的光襲入眼帘,風雲輕不得不閉上眼睛,但還是不忘動用功力護住懷裡的楚朝顏。一陣天旋地轉過後,沒有預料的疼痛,兩個人身子滾到了地上。

在落地的第一時間,風雲輕用手支住身形,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待適應亮光之後,全部睜開,先看了一眼懷裡昏迷不醒的楚朝顏一眼,見他無恙,便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看所處的環境。

頓時一愣。這裡居然是清音寺的後山。

難怪,難怪就連梅如雪也找不到入口。

清音寺後山和鳳凰山一南一北。簡直就是南轅北轍。誰也不會想到她從鳳凰山斷魂崖墜落,出口卻在相差了幾十里地的清音寺。

目光在清音寺掃視了一圈,看著荒無人煙的清音寺,遠處古寺經聲聲聲悅耳。風雲輕看著聽著,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能呼吸塵世的空氣,真好!

還沒有因為乍然出來的欣喜而得意忘形,風雲輕立即的扶起楚朝顏的身子,將雪狐皮的軟墊扔掉,開始給他運功驅寒。

半個時辰後,看著楚朝顏臉色微微的現出些正常的血色。風雲輕才緩緩的罷手。看看她和楚朝顏出來的地方,背面是一座大山,山上巨石林立。其中有兩塊並在一起不起眼的山石。山石中間只細微可變輕微的縫隙,四周的雜草將山石蓋住,看不出任何異常。

風雲輕轉過身,伸手扒開雜草,探尋了半響,沒見到任何異常,但她敢肯定,她和楚朝顏就是從這裡出來的。站起身,圍繞著四周看了半響,目光最後定在頭頂幾米處一塊形狀怪異的山石上,方才恍然大悟。

琴公子就是琴公子啊!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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