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憑什麼不敢不要

風雲輕看著手裡的面具,指尖輕輕的划過崑崙奴的眉眼,那眼中的神色依然淡淡的,但是依然能感覺出一種說不出的深深的化不開的濃郁。指尖微微下滑,撫過輪廓、唇瓣、每一個部位都是細膩到了極致。就如藍笑傾的人一般,精緻,美好,純凈,沒有一絲雜質。如一塊純潔的冰玉,讓世間的萬事萬物在他的面前都失了顏色。

將面具翻轉,裡面果然刻著一個小小的藍字。藍在南陽王朝只有藍王府獨一無二的姓氏。這是當年始祖皇帝給藍王至尊無上的殊榮。王師御弟有著比南陽皇上更高的地位。楚姓與藍姓,在南陽王朝代表著皇室和藍王府。

風雲輕看著那精細到極致的小小字體,一比一比勾畫出,顯然是用心至極。嘴角微彎,然後越扯越大,最後傾城絕色的容顏似芙蓉綻開,如水的白衣在暗夜裡突然少了先前的寧謐淡雅,而無端的透出一種暗夜的妖嬈之色。

「小姐,藍笑傾可是藍王府的世子啊!」蘭兒聽見風雲輕的話,驚異的看著她,在她看來,什麼人都有可能進藏嬌閣,但是藍笑傾可跟別的人不同。他的身份和地位,比南陽王朝的皇子還要尊貴。幾乎是被整個南陽王朝的子民奉為神一般的存在。是不能被別人褻瀆一分的。

聽見蘭兒的話,風雲輕看著手裡的面具,那個傾字,指尖輕輕的去描繪,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幾乎眉眼見全都是深深的笑意,那笑意柔柔的、暖暖的,融入到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連四周的空氣都暖了下來。

「小姐,你……你不會真的愛上……愛上藍世子了吧?」蘭兒驚奇的看著風雲輕,她家小姐心裡雖然是熱的,但是面上和骨子裡一直給人一種清冷淡漠的感覺,而像此時這樣……這樣整個人似乎叢里到外都要燃燒起來的感覺,她跟隨在小姐身邊這麼些年,根本就從來沒有見過。

「怎麼就不會?」風雲輕從面具上移開視線,抬著頭笑看著蘭兒。

「小姐……你別嚇我啊,那藍世子可是咱們招惹不起的……你不會明日真的動手搶吧?」蘭兒的小臉有些慘白的看著風雲輕,那樣的笑,讓她驚心,忽然就想起小姐說過的飛蛾撲火,立即道:「你不會是想飛蛾撲火吧?那樣藍王府都有勢力將我們的歌盡桃花夷平了的……」

「嗯,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連老皇帝都不怕,居然怕藍笑傾?」風雲輕面色不變,笑看著蘭兒慘白的小臉,就知道這個小丫頭是個紙老虎,狐假虎威最適合她。一點兒也見不著她摔楚卿露時候的氣勢了。

「小姐,那怎麼能一樣?」蘭兒不滿的看著風雲輕:「老皇帝也只是一家的江山,而藍王府可是會惹怒天下萬民的啊……」

「嗯,你倒是知道。」風雲輕點點頭,再次的看著手中的面具:「如果藍笑傾自己也喜歡被我搶呢?你說天下萬民還會反對么?」

「啊?」蘭兒頓時睜大了眼睛。

「明日姻緣會,我還就搶了藍笑傾了!」風雲輕看著手裡的面具,笑容忽然改變,說不出來的詭異。

「小姐?」蘭兒更是睜大眼睛看著這樣的風雲輕。

「休想!」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忽然從房頂上刮下來一陣冰寒陰涼的風,伴隨著冰冷清寒的氣息撲向風雲輕,飄然落在院中一個人。

「啊?」蘭兒抵擋不住這陰寒的氣息,身子被掀得向後退去,驚呼出聲。

「死狐狸!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風雲輕手中的白綾突然的抖出,瞬間的纏住了蘭兒飛出去的身子,袖手輕輕一甩,一股溫暖的氣牆橫在了她和梅如雪的中間,瞬間阻住了陰寒冰冷如萬劍冰刀的氣息。如水的眸子圓瞪,這死狐狸居然突然出現並且用一指江山。該死,她再慢一步的話,定是受重傷,蘭兒估計一條小命到時候也就剩下半條。

看來剛才她是想的太入神了,居然沒有發現這個死狐狸什麼時候來的。白綾收回,穩穩的將蘭兒的身子落在她的身邊,看著梅如雪。一襲黑色的錦緞長袍,雲紋水袖,一張淡雅到極致的容顏,一雙如墨玉的眸子深邃無垠,正死死的盯著她手裡的面具。

微微蹙眉,風雲輕看了一眼依然緊攥在她手裡的面具,緩緩的抬頭,看著梅如雪的神色,心弦不由自主的輕輕顫了一下。

「枚公子?」蘭兒看著梅如雪,一張小臉慘白無半絲血色,她感受那冰寒的氣息時就想躲開,但是根本就不容她躲開,那氣息將將她掀起,要不是小姐出手,她此時肯定剩下半條命了。

雖然跟隨在小姐身邊這麼多年,但是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和枚公子接觸,只知道歌盡桃花的兄弟姐妹們交代的一句話,見著枚公子,一定要躲開。彼時雖然不知道,但是此時算是知道了。

梅如雪從風雲輕手裡的面具上移開視線,淡淡的看了蘭兒一眼。

蘭兒的身子頓時一哆嗦,感覺腳心都涼了。一把的抓住風雲輕的袖子,但依然鎮定的道:「小姐,天都這般的時候了,我去睡了。」

「嗯,將他們兩個也弄屋子裡去睡,否則夜涼,傷了身子。」風雲輕將手腕的白綾收回,瞥了蘭兒抓著她衣袖的手一眼。她歌盡桃花的人,從上到下,見著梅如雪這個死狐狸都跟老鼠看見貓似的,一個個比兔子跑的還快。但這也不怪他們,這隻狐狸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是,小姐。」蘭兒立即的鬆開風雲輕的袖子,轉身,將子夜和鳳影一手提溜起一個,轉眼間就跑了個沒影。

「死狐狸,你是找死么?我得罪你別人又沒得罪你,憑什麼突然下殺手?」風雲輕看著蘭兒走了個沒影,怒瞪著梅如雪。

「女人,你還知道你得罪了我?」梅如雪周身籠罩著濃郁的冰寒氣息,那冰寒似乎從骨子裡透出來一樣。墨玉的眸子幽如深潭,聲音陰沉。

「我哪裡得罪你了?我怎麼不知道。」風雲輕蹙眉看著梅如雪,忽然恍然道:「你是怪我欺負你的小公主了嗎?那活該!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鳳目微微的眯了一下,梅如雪不答風雲輕的話,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看著她手裡的崑崙奴面具:「藍笑傾就那麼的讓你在意么?」

心弦忽然不由自主的再次顫了一下,風雲輕隨著梅如雪的視線落在自己手裡的面具上,視線落在那雙淡淡的沒有一分色澤的眸子上:「我在不在意,你這個死狐狸管的著么?說吧!來幹什麼?」

「藍笑傾也不過如此。」梅如雪的鳳目也定在崑崙奴的眼睛上,聲音依然低沉,還帶著一絲嘲諷,抬眼,看著風雲輕的眸子:「讓你恢複本色,不再隱藏,就因為他么?你明日想正大光明的讓天下人知道你就是鳳塵兒?而你喜歡藍笑傾?花好月圓,好事成雙?」

「我如何用不著你這隻死狐狸管。你到底是來幹什麼?要是來心疼你那小公主的,就趕緊帶著她滾。」風雲輕想起還在那找面具的楚卿露,一個性子高傲刁蠻的公主,居然甘願的為了這隻死狐狸忍受她的刁難和頂著黑燈瞎火的從那一千多張面具里找梅如雪的面具,就覺得心裡不舒服。此時梅如雪又前來,心中更是怒意翻滾。

「用不著我來管,那你用誰來管?藍笑傾么?」梅如雪看著風雲輕沉怒的小臉,一雙鳳目幽深已經化為黑色。

「反正你這隻狐狸管不著。」風雲輕伸手從懷裡拿出梅如雪那隻面具,手腕一抖,向著他扔了過去:「拿好你的面具,帶著你的女人,最好就是一輩子也別讓我看見。」

冰寒的氣息瞬間強大了一倍不止,冷意彌散在整個相思閣,梅如雪看著那隻面具向他飛來,長袖輕輕一揮,面具瞬間的又飛回到了風雲輕的面前,鳳目微微眯起:「女人,我的東西,你敢不要?想死么?」

「你的東西我憑什麼不敢不要?」風雲輕不接面具,驚異於這死狐狸的武功居然也短短兩日恢複如初。

「藏嬌閣那些男人,你想明日就化為一堆白骨,替他們收屍的話。可以不要。」梅如雪看著風雲輕的小臉:「風府堆積如山的白骨,想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死狐狸,你敢!」風雲輕怒意瞬間充斥眼帘。手腕微動,手指微曲,指尖一動便是鳳緣天下。

「女人,雖然你的鳳緣天下練了就第九層,但你還是殺不了我的,你不會如此的無知吧?」梅如雪同樣手指微微蜷起,同樣是一指江山。

「告訴你,少打我藏嬌閣那些公子們的主意。否則,我就夷平你的霧山。」風雲輕看著梅如雪,一雙如水的抹嘴都滿是冷意。

「隨便。」梅如雪不以為意,看著風雲輕:「那面具你戴不戴?」

「你捨得你那小公主?要知道她可是愛你的緊呢!」風雲輕看著停在她面前的面具,挑眉看著梅如雪。

「你在意?」鳳目輕輕的閃了一下,看著風雲輕緊抿著的嘴角,梅如雪眸中的黑色忽然的退去。冰寒之色也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在意你個大頭鬼啊!」風雲輕一把的將面前的面具抓在手中,也在梅如雪撤手的同時,忽然的撤了面前的氣牆,沒好氣的道:「帶著那個瘋女人,趕緊滾!」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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