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兵闕山河 第一百零四章 禁錮之術

初遲不理謝芳華的詢問,只盯著她。

謝芳華搖頭,她這幾日都與秦錚在一起,沒碰到什麼人。

初遲眯起眼睛,「當真沒有?」

謝芳華轉頭看向秦錚。

秦錚臉色發沉,看著初遲,「你只管說怎麼了?」

初遲冷笑一聲,看著謝芳華道,「你自己本身就修習魅術,卻被人下了魅術而不自知嗎?」

謝芳華一怔。

秦錚臉色頓時寒了,「她被下了什麼魅術?」

「禁錮之術。」初遲道。

謝芳華面色一變。

秦錚抓著謝芳華的手猛地一緊,「這是什麼術?」

初遲看了二人一眼,「是魅族王族之術的一種,名曰禁錮,顧名思義,就是被下這種術之人被人禁錮了。」

「說的明白些。」秦錚盯著初遲。

初遲一字一句地道,「說得明白些就是,小王妃倒是沒被禁錮,而是她腹中的孩子,被禁錮了。若是不解開這種術的話,你們就不必盼著他出生了,就一直在她腹中,長不大,死不了。」

謝芳華面色大變。

秦錚的臉也霎時變了。

初遲看著二人,嘲諷道,「枉你們聰明,看來也沒那麼聰明,被人下了禁錮之術有幾日了,都不知道。笑死人了。」

秦錚騰地站起身,一把扣住初遲死門,看著他問,「你既然能看出禁錮之術,可知道解救之法?」

初遲點頭,「知道。」

「說。」秦錚聲音冰寒。

初遲不懼怕秦錚,淡淡道,「對她施魅術之人的心頭之血。」話落,他挑眉,「你們都不知道是誰施的魅術,去哪裡找那人的心頭之血?」

秦錚猛地撤回手,聲音似乎從牙縫裡擠出,「好個王意安。」

謝芳華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意安?

是意安對她下的禁錮之術?

可是她本身也修習魅術,怎麼半絲沒察覺出來?

那一日,她與他連面都沒碰,他是怎麼對她下的魅術?

若是那日對她下的魅術,悄無聲息,至今她都沒察覺到,那他的魅術該有多強大?

初遲聽到秦錚喊出的名字,微微訝異,「你說王意安?青雲關的王意安?」

秦錚轉頭看向他,「你知道他?」

「你們前幾日碰到他了?」初遲挑眉。

秦錚點頭,「除了他,再沒碰到別人,華兒連他的面都沒看到,他最近距離馬車也有一尺之距。他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讓我們都沒察覺?」

初遲聞言低頭沉思。

「你是魅族人,可知道他也是魅族人?」秦錚盯著他。

初遲搖頭,「我只知道青雲關的王意安,不知他怎麼是魅族人了。」

秦錚眯起眼睛。

初遲沉默半響,抬眼,對秦錚道,「你們確定是王意安?我剛剛已經說了,對她下禁錮之術的人是魅族王室之人。」話落,他蹙眉,「據我所知,魅族王室之人,只有謝雲瀾。」

秦錚轉頭看向謝芳華。

謝芳華搖頭,肯定地說,「我們沒碰到雲瀾哥哥,絕對沒有,只碰到了意安。」話落,她簡略地陳述了一遍碰到王意安的情形,之後,補充道,「當時,我連他的面都沒見。他走後,秦錚對我說,他身上有著與我相同的氣息,才知曉他是魅族人。但也不曾想……除了今日,這幾日,我身體沒有半分不適。」

初遲眉頭蹙起,「你說他身上與你有著相同的氣息?」

「秦錚說的,我沒感覺到。」謝芳華道。

初遲看向秦錚。

秦錚頷首,「我與他交手對打時,的確感受到了他與華兒相同的氣息。」

初遲又陷入困惑,對謝芳華道,「我再給你把把脈。」

謝芳華將手遞給了他。

初遲又給謝芳華把脈片刻,肯定地道,「的確是魅族的禁錮之術,錯不了。」話落,他又道,「我雖然武功差些,但因為學醫,對於本族的魅術,都是耳熟能詳,不會出差錯。」

「那你可知,什麼人會與我有著相同的氣息?」謝芳華看著他。

初遲搖頭,「我也很奇怪,按理說,魅族王室和聖女一脈,每一代,都有一人是繼承人。謝雲瀾是魅族王室繼承人,你則是聖女一脈的繼承人。我們魅族的血脈傳承,看的不是身體里流的血,而是魅族傳承之靈之魂。血脈也是擇人而選。」

「說明白些。」秦錚道。

初遲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的謝墨含道,「比如謝侯爺,他與小王妃同父同母,但他沒傳承到半點兒魅族血脈之靈,也就沒有繼承魅族之根。是以,與尋常普通人無異。而小王妃有,她便是被傳承之人。」

秦錚點點頭。

初遲又道,「據我所知,魅族這種每一代的傳承,僅擇一人。至於王意安身上為何會有相同的氣息,且會魅族王室的秘術……」他搖搖頭,「這不符合魅族千萬年來的傳承,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既然能不被小王妃所查,對他下禁錮之術,其魅術,十分強大,在小王妃之上。」

謝芳華十分不解,「我不明白,他怎麼會是魅族之人?為何要對我下禁錮之術。」

「這禁錮之術,對她身體,可是有害?」秦錚最擔心的是這個。

初遲模稜兩可地道,「自然是有害的,也就是我剛剛說的,她肚子的孩子,不再長,但也不會死。」

「我說是對她。」秦錚立即道。

初遲搖頭,「若說對你的小王妃,自然不算有害,不但不有害,反而還有益處也說不準。」

「怎麼說?」秦錚盯著他問。

初遲道,「以我的醫術,如今看來,她身體在漸漸地衰敗,瀕臨枯竭。她能不能活到養出這個孩子,都說不準。隨著她腹中的孩子成長,她的魅術也在漸漸流失,若我推測的不錯,王意安對她下魅術,她都察覺不到,便是最好的例子。說明除了她本身受傷,王意安魅術強大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腹中的孩子,吸食了她大半的心血。」

秦錚聞言道,「若是將孩子打掉呢?」

謝芳華面色一變,立即拽住秦錚的手,脫口道,「不要。」

秦錚臉色緊繃,不理謝芳華,只看著初遲。

初遲搖頭,「小王爺未免太天真了,若是沒中禁錮之術前,打掉這個孩子,還有可能。如今她中了禁錮之術,除了施魅術之人的心頭之血,再無可能,打都打不掉,墮胎藥折騰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反而只會折騰你的小王妃罷了。」

秦錚聞言薄唇緊緊地抿起。

謝芳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手放在小腹上,雖然她被下了禁錮之術,但是還是不想這個孩子出事兒。她如今已經融入了她的骨血生命,是她身體里的一部分,是她和秦錚的孩子啊。

謝墨含此時開口,「這麼說,王意安此舉是為了妹妹好了?」

初遲點頭,「這樣說來,的確對她目前的身體有利,能保住她的命,短時間別去見閻王是真的,至於別的,有害的,除了她腹中的孩子不長不死外,我也不知道了。」

謝墨含聞言看向謝芳華,有些心疼,「妹妹別擔心,既然這樣,找到王意安就是了。你們可知道他去了哪裡?」

謝芳華搖搖頭。

秦錚在聽到這個禁錮之術對謝芳華沒大害反而有些益處時,臉色到沒早先差了,對初遲問,「謝雲瀾可來過漠北?」

初遲搖頭。

「他是你們魅族王室之人,你可知道他的蹤跡?」秦錚又問。

初遲嘲諷地一笑,「魅族活著的人寥寥無幾,謝雲瀾雖然是王室之人,但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難道知道命不長,便也不去作為?如今的魅族人,就是一盤散沙,各自過活著。我本來是由長老帶大,將來輔助他,可是不久前長老死了,我聯絡謝雲瀾,卻是沒得到他的回信。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在做什麼。」

「你所說的長老是誰?」秦錚問。

「蘭妃。」初遲道。

「哪個蘭妃?」秦錚蹙眉。

「齊雲雪的娘。」初遲看了秦錚一眼,「當年北齊皇宮寵冠六宮的蘭妃,老北齊王死後,王后要拿她殉葬,她帶著女兒離開了皇宮。那個女兒就是齊雲雪。」

謝芳華一怔,「你說齊雲雪的娘是魅族的長老?而是她如今……死了?」

初遲點了點頭。

「怎麼死的?她不是一直在情花谷嗎?」謝芳華怎麼也沒想到齊雲雪的娘是魅族長老。

「她是一直在情花谷,一年前,趙柯傳信,謝雲瀾的焚心有壓制不住的趨勢,她便出了情花谷。」初遲道,「便在月前,為了救謝雲瀾,油盡燈枯,耗盡心血,死了。」

謝芳華心裡不由得一緊,「月前,雲瀾哥哥焚心發作了?」

初遲點頭,「若非長老,他那一條命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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