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兵闕山河 第八十四章 終身為婦

秦錚聞言挑眉,「叫你師父?」

謝芳華含笑看著他,理直氣壯地說,「所謂,傳教授惑解惑也,不是師父是什麼?」

「有一句古語,叫做,一日為師終身為婦。你聽過沒有?」秦錚說著,從一旁拿過紙筆,在紙上大筆一掃,寫了出來。

謝芳華看著那個大大的「婦」字,幾乎笑噴,無語地道,「是這個終身為婦?」

「你以為呢?」秦錚瞅著她。

「好吧。」謝芳華笑得眉眼都彎了,「就這個婦吧,甘之如飴。」

「真乖。」秦錚拽過她,在她唇瓣輕輕啄了一口,又想起了什麼,苦下了臉,小聲說,「那我以後,是不是不能碰你了?」

謝芳華眨眨眼睛。

秦錚難受地道,「如何能忍得?」

謝芳華又眨眨眼睛。

秦錚的臉更苦了,「怎麼辦?」

謝芳華看著他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小聲說,「前日你那般,也沒傷到孩子。嗯……醫書上說,一般三個月之後,便沒大礙了。可以……嗯,適度而為。」

秦錚挑眉,「當真?」

「回頭你好好學醫書。」謝芳華嗔了他一眼。

「好。」秦錚點頭。

二人又膩味片刻,謝芳華有些累了,秦錚立即講過她拖上了床。

躺在床上,不多時,謝芳華就睡著了。

看著她的睡顏,秦錚躺在一旁,靜靜地握著她的手指輕輕搭在手裡把玩。

他們有孩子了呢!

真的有孩子了呢!

這麼半天了,他依舊覺得回不過神來。

她這一個月如此的折騰,又是受傷,又是心血枯竭,可是這個孩子竟然完好地待在她身體里,真是不可思議。

難道這是上天賜給他們的孩子?

那一日夜晚,在京城,馬車圍著街道,轉了一圈又一圈,他狂熱痴纏,只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看著她如花嬌顏,心都跟著她化進了她的身體里。

就是那一日,種下的種子。

他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他若是生出來,是像他還是像她?

他後知後覺地期待心喜起來,從未有一件事情,讓他如此的心思百轉。

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啊!

原來有了孩子,是這樣的滋味!

傍晚時分,謝芳華依舊睡著,沒醒來,且睡得十分香甜,嘴角一直隱約帶著笑意,她睡著的表情影射著心裡因為這個孩子到來讓她極其歡喜。

秦錚去了一趟廚房,交代了一番後,便又賺回來,一直看著謝芳華,看了她半日。覺得怎麼也看不夠,心情也因為她的歡喜而歡喜起來。每看一會兒,就覺得歡喜隨著她心裡的歡喜多一分。

入夜,外面有人前來稟告,「小王爺,皇上的傳書到了。」

秦錚起身,來到窗前,對外伸出手。

那人將一封書信遞給他。

秦錚展開,只見是三張信箋,都寫滿了字跡,他輕嗤一聲,「從來沒見他給爺寫這麼多的信過。」話落,一張張的信箋看吧,又輕嗤,「真啰嗦。」

「你在嘀咕什麼?」謝芳華醒來,就看見秦錚站在窗前嘀咕,她慢慢地坐起身,輕聲問。

秦錚轉回頭,「睡醒了?」

謝芳華點點頭,「嗯」了一聲,見他手裡拿著信箋,猜測道,「秦鈺來的信?」

「天都黒了,眼睛真好使。」秦錚向床前走來。

謝芳華笑了一下,「你才是眼睛好使,屋裡沒掌燈就看信。我聞到宮裡的墨香了,猜測是他。你早上不是說傍晚時他的信就該來了嗎?」

秦錚來到床前,將信遞給她,轉身去掌燈。

謝芳華下了床,秦錚已經掌了燈,她站在燈前,將信看完,失笑,「你說得對,他就是啰嗦。」

秦錚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沒想到,他竟然調輕歌來滎陽城做這一城之主。」謝芳華看罷信後道。

「輕歌是你的人,瞞不住秦鈺。他用人,自然要摸清楚底細。」秦錚道,「而且,鄭孝揚是要立足於京城的,而鄭孝純和大老爺、鄭公,即便不處置他們,也不會再將他們放回滎陽城來。京中的子弟,大多對於外放都不甚喜,輕歌在京城無根,他文武雙全,滎陽城也需要一個有才能之人接下這亂攤子來治理,他外放來滎陽城,最適合也是最好不過。」

謝芳華點點頭,「有道理。」頓了頓,又道,「這麼說,不出幾日,輕歌就來了?我們就能見到他了。」

「應該是,秦鈺不是說了,儘快讓輕歌啟程,趕來滎陽城?他若是快馬加鞭,後日晚上就能到。」

謝芳華揉揉眉心,「北齊那邊有消息嗎?」

「你是說青岩?」秦錚問。

「嗯。」謝芳華點頭。

「沒有。」秦錚搖頭,「不過我估計快了,再等等。」

謝芳華靠在秦錚懷裡,「我餓了。」

秦錚輕輕點她額頭,對外喊,「來人,將飯菜端進來。」

「是。」有人立即應聲去了。

秦錚柔聲說,「等著,這就餵飽你們。」

謝芳華輕笑,用手去輕輕摸小腹,忽然說,「怎麼這一日都不見侍畫、侍墨?」

「在地庫里給你製藥呢。」秦錚想起來,對她問,「就是你在宮裡製藥的方子,如今懷孕了,還能用嗎?」

「鄭孝揚的地庫?」謝芳華問。

「嗯,給我了。」秦錚點頭。

謝芳華訝異地挑眉,「據說他的地庫收集了無數奇珍異草,捨得給你?」話落,又問,「是你霸道地強搶的?」

「他要求在忠勇侯府或者英親王府邊上要一座府宅。」秦錚道,「用這個換的。」

謝芳華失笑,「原來是這樣。他倒是會要。他的地庫無數奇珍異草價值連城,但是忠勇侯府或者英親王府邊上的地段府宅,也不遑多讓。他也不算是吃虧。」

「精明的人能讓自己吃虧?」秦錚輕哼一聲,「說他做什麼。」

「他不是回來了嗎?怎麼沒見人?」謝芳華問。

「回滎陽鄭氏府宅收屍安葬了。」秦錚道。

謝芳華點點頭,不再說鄭孝揚,而是回秦錚早先的話,低聲道,「那個藥方子,是補心血的,都是名貴的好葯,對身體沒什麼危害,若是侍畫、侍墨制出來,我三日服一次,應該沒什麼問題。」頓了頓,又道,「這一個多月,我吃過的葯太多了,希望他能健康。」

「你把脈了不是嗎?孩子是健康的,不是嗎?」秦錚低聲問。

「如今還診不出來,只能知道胎體正常。」謝芳華道。

「多久能診出來?」秦錚又問。

「總也要再過兩個月。」謝芳華見秦錚有些擔憂緊張,她笑著握住他的手,柔聲說,「不過我直覺,他是很健康的,別擔心。」

「嗯。」秦錚將她環抱在懷裡,吻了吻她的臉。

有人將飯菜端進來,一一擺在桌案上。

謝芳華坐下,大約是心情好的原因,胃口也好,秦錚喂她一口她吃一口。

飯後,秦錚落下筷子,對她好笑,「今日午時你沒胃口,不想吃飯,將我嚇著了。晚上卻又胃口大開,這麼能吃。」

「據說有喜之後,很多事情,都總是變的,你要先適應。」謝芳華笑道。

秦錚點點頭,「據說十月懷胎,甚是辛苦,我適應不怕,就怕你辛苦。」

「有你在身邊,不辛苦。」謝芳華搖頭。

秦錚寵溺地看著他,笑容蔓開。

謝芳華問,「還沒給秦鈺回信吧?」

「這就給他回。」秦錚拿過筆墨信箋,大筆一揮,簡短地回了一封信,喊了人來,送走了。

「青雲關王老將軍去了,這件事情秦鈺知道了吧?信里沒提,派什麼人接手青雲關呢?」謝芳華問。

「我去信時提了,青雲關是南秦的第二道天險屏障,不能倉促定下接任的總兵,先讓它亂一亂再說。」秦錚道。

謝芳華不解,「讓它亂一亂?」

秦錚點頭,「王老將軍這一支王家的人,都是能文善武善兵法謀略,秉承王老將軍治家之風。所謂,虎父無犬子,子侄亦然。先亂一亂,看看他們自己有人能震住青雲關的局勢嗎?若是沒人鎮得住,朝廷再派人。若是有人鎮得住,青雲關還用王家的人。」

「你的意思是趁機考驗一下王家的人?」謝芳華問。

「嗯。」秦錚點頭。

「這樣也好。」謝芳華道。

二人正說著話,侍畫、侍墨、小橙子從外面跑進院子,三人跑得急促,動靜十分大。

二人向外看去。

不多時,三人來到近前,衝進了外堂,來到外間屋門口,隔著簾幕,侍畫、侍墨幾乎同時開口,「小姐,您有喜了?」

謝芳華一怔。

秦錚失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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