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兵闕山河 第五十章 上下一心

秦錚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秦憐,調轉馬頭,折返向漠北軍營。

秦憐眨眨眼睛,撓撓頭,扭頭看向謝墨含,眼睛一亮,「謝墨含,這裡是不是漠北?」

謝墨含對她點頭,「是漠北。」

「我是怎麼來的這裡?」秦憐眼睛四下打量這裡的情形,兩軍對壘,一片肅殺之氣,對面北齊大將軍已經解了毒,玉兆天在秦錚掉轉馬頭時也向漠北軍營走去,她一眼認出他來,大叫道,「他就是抓我的那個壞蛋。」

玉兆天聽到了她的話,腳步頓住,轉回頭,冷聲道,「小丫頭,下次別落在我的手裡,否則你就不像今日這樣好命了。」

秦憐對他吐吐舌頭,「你個老妖怪,欺負一個小女子,算什麼本事。」

玉兆天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北齊大將軍擦凈了肩膀傷口處的污血,對謝墨含道,「謝侯爺,改日再會。」

「再會。」謝墨含拱拱手。

北齊大將軍吩咐收兵,十萬兵馬魚貫退回北齊軍營。

謝墨含看了秦憐一眼,見她看著漠北四周荒涼之地,滿臉的好奇,他無奈地揉揉額頭,「郡主,你太胡鬧了,千里迢迢,沒人隨扈,千里愛漠北,萬一不能應救你,出了事情,怎麼辦?」

秦憐收回視線,嘟起嘴,「我哪裡知道會遇到這麼個大壞蛋啊。」

謝墨含見她一身臟破,沒個郡主的模樣,即便人有精神了,但模樣也實在不忍看,這一路上被玉兆天挾持,吃了不少苦,也忍再訓她,「幸好秦錚兄趕來漠北救你,否則我還不知道怎麼應付這個玉兆天。」

秦憐眨眨眼睛,「哥哥從京城趕來漠北,特意來救我?」

謝墨含點頭。

秦憐「唔」了一聲,嘀咕道,「我就知道他一直以來口是心非,從小到大都欺負我,我一有事兒,便又跑來救我。」

謝墨含失笑,「你畢竟是他的親妹妹,他怎麼能知道你出事兒而不管?」

秦憐撓撓頭,「那嫂子呢?她來沒有?」

謝墨含搖頭,「沒有,她在京中,前些日子被玉兆天迫害,如今身體又受了重傷,在京中養傷呢。」

秦憐立即問,「嫂子的傷要不要緊?這個玉兆天怎麼這麼壞?傷了嫂子又抓我,簡直可惡。」

「她身體本就不好,如今怕是更不大好了,只不過是為了讓我安心,來信時沒多說罷了。」謝墨含道。

秦憐聞言又罵,「這個玉兆天真是可惡,不是人。」

謝墨含不再說話。

秦憐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漠北的藍天真好,咱們京城這個時節,還是炎熱的夏季吧?可是漠北就已經秋高氣爽了呢,真舒服。」

謝墨含收了笑,「很快漠北就不舒服了。」

秦憐看著他。

「一旦戰火起,硝煙瀰漫,血染泥土,這裡將是修羅場,會有多少亡魂埋在這裡。」謝墨含道。

「一定要打仗嗎?」秦憐皺眉。

「南秦和北齊自從分立南北建朝起,平靜了多年,便再未興起大的戰火,如今兩國已經箭在弦上。不是我們南秦不想打便不打的,北齊籌謀多年,連死了二十多年的玉兆天都是北齊當年的籌謀假死,北齊準備良久,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謝墨含話落,道,「回軍營吧。」

秦憐點點頭。

謝墨含吩咐人給秦憐牽來一匹馬。

回到漠北軍營,不見秦錚的身影,謝墨含立即對守軍營的王貴和秦毅問,「秦錚呢?」

王貴道,「錚小王爺沒進軍營。」

「他去了哪裡?」謝墨含立即問。

王貴道,「錚小王爺回京了。」

謝墨含一愣,「他剛到來,馬不停蹄,連腳也不站,便折返回去了?」

王貴點頭。

謝墨含揉眉心,「他怎麼這麼急著走?不等我回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啊。」

「錚小王爺應該是有急事兒。」王貴道,「只說讓卑職告訴侯爺,他走了。」

謝墨含回頭看了一眼秦憐,頭疼地道,「他沒交代說憐郡主怎麼辦?怎麼不將郡主一起帶回去?」

王貴搖搖頭,「沒有交代。」

「沒交代最好。」秦憐高興起來,「我好不容易歷經辛苦來到漠北,剛剛還害怕他將我抓回去。他不抓我回去,也就是說准許我在這裡待著了,太好了。」

謝墨含搖頭,「軍營都是男子,你是郡主,多有不便。待你休息一晚,我便安排人送你回京。秦錚兄應該是有急事兒要回去辦,才沒對你安置。」

秦憐搖頭,「怎麼就不方便?這軍營里以前又不是沒住過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娘和你姑姑都在軍營住過。」

謝墨含一噎。

「反正我不走。」秦憐搖頭,「趕我也不走。」

「郡主不要胡鬧。」謝墨含蹙眉,「這裡畢竟是軍營,一旦戰事起,我無暇照顧你。」

「如今不是還沒打仗嗎?」秦憐打定主意不走。

謝墨含看著他,忽然一改溫和,板起臉道,「來人,現在就送郡主去追秦錚兄,將郡主交給他安置。」

有人應了一聲「是」,立即上前。

秦憐嚇了一跳,連忙道,「謝墨含,你別現在就趕我走,我哥哥有急事兒,把我送去追他,我就成他的拖累了,如今不是沒打仗嗎?我保證,一旦要打仗,我立馬就走,絕對不再這裡給你搗亂。」

謝墨含綳著臉,道,「最多明日你休息一日,後日就必須離開回京。」

「不要啊,一日怎麼夠?」秦憐搖頭,上前一把拽住謝墨含衣袖,可憐巴巴地看著她,「你看看我,這一路為了來這裡找你,折騰的都不成樣子了,你本來答應哥哥從京城帶我來漠北見識,可是半路上在臨安城你扔下我就走了,是你不講信用。如今哥哥都沒交代什麼,也就是同意我在這裡了,你就別急著趕我了。」

謝墨含看著她,甩開她衣袖,「你是郡主,注意身份禮數。」

秦憐死死地拽住他衣袖不放手,搖頭,「我如今不是郡主。」

謝墨含聞言眉心擰成一根繩,「那你也不能一直總在軍營待著,早先我應你來漠北,那是因為,漠北無戰事,一派安平,如今北齊和漠北隨時都會起兵戰,這裡不安全。」

秦憐看著他,見他打定主意的樣子,她眼珠轉了轉,立即說,「你想想啊,你又不能親自送我回京,你派別人送我,不見得安全,那個玉兆天雖然滾出南秦了,但保不住還有別人背後下手再抓我,可怎麼辦啊,我總不能總是讓哥哥救我啊。」

謝墨含聞言不再說話。

秦憐立即趁熱打鐵,「我覺得,雖然隨時會起戰事,但不上線總傷不著人啊,難道還有人跑來軍營殺後面的火頭軍?一旦起戰事,我就待在軍營里不出去,你別告訴我,你連軍營也護不住啊。」

謝墨含聞言思索片刻,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安置秦憐,無奈地道,「好吧,既然如此,你就先住在軍營吧。」

秦憐見她答應,差點兒歡呼起來。

謝墨含無奈地搖搖頭,對聽言吩咐,「將郡主安置在我最近的房舍,你現在就帶郡主去梳洗換衣。」

聽言點點頭。

秦憐拍拍聽言腦袋,「喂,這才幾日不見,小聽言你都黑的快讓我認不住來了。」

「郡主也快讓人認不出來了,還說我呢,漠北風沙大,您的皮膚更不禁曬,等過十天半個月,你再看看自己,估計比我還黑呢。」聽言一邊嘟囔,一邊想著這小姑奶奶來了,他的活該多了。

「本郡主不怕。」秦憐蹦蹦跳跳地說,「晒黑了正好我就在漠北當兵了。」

「軍營可不收女兵,郡主還是好生地在這裡住著為好,最好別鬧騰。」聽言回頭看了一眼,見謝墨含和王貴、秦毅前往議事廳議事,他小聲是活,「您別搗亂就行,您沒看侯爺更瘦了嗎?他本來就身體不好,這些日子雖然漠北安寧,沒再打仗,但是時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備戰,指不定這仗什麼時候打起來呢,你可別再讓侯爺操心了。」

秦憐扁扁嘴,「知道了,我又不是真不懂事兒。被那個死殭屍玉兆天抓住,我也沒想到。」

聽言點了點頭,「反正您乖點兒就行了。」

玉兆天二十多年前沒死,秦錚前往漠北救出秦憐的消息三日後傳到了京城。

朝野上下,頓時嘩然。

二十多年前,因玉兆天出使南秦,被英親王接到後,暴病而死,而使得北齊大怒興兵。南秦雖然後來在忠勇侯帶領下打了勝仗,可是因為理虧,聯姻了一位女兒嫁給北齊王,還是尊比公主的忠勇侯府小姐。

如今玉兆天竟然沒死?

不但沒死,反而二十年後,竟然潛入到了南秦皇室隱衛中成了隱山隱衛宗師的人物,使得皇室隱山隱衛在他的鼓動下,發動了南秦內亂。另外,暗中指使李如碧害謝芳華,挾持秦憐郡主……

諸多事情,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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