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九城烽煙 第一百零九章 求情收攏

僻靜偏殿飲酒作樂的動靜在秦鈺出門後,便驚動了英親王、左右相等人。

本已經歇下的眾人齊齊起身,匆匆循聲而來。

秦鈺一臉怒氣,周身似乎被冰雪封住,在夜色下,整個人沉冷得嚇人。

「叩見皇上!」眾人迎面疾步走來,對秦鈺見禮。

秦鈺掃了眾人一眼,擺擺手,沒說話。

「皇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英親王上前一步,看了謝芳華一眼,見她面色一樣難看,小心地問。

「大伯父自己去看吧!」秦鈺繞過英親王,拉著謝芳華向前走去。

英親王轉頭,便見秦鈺怒氣沖沖地去了,轉回頭來看向英親王妃。

「從來不曾見過皇上生這麼大的氣,發生了什麼事兒?」英親王妃不解。

「走,我們過去看看。」英親王道。

英親王妃點點頭。

左右相對看一眼,與永康侯等人一起,匆匆向那處僻靜的宮殿走去。

距離得近了,只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哭天搶地的求饒聲。

來到門口,只見這所宮殿已經被重兵圍住,水泄不通。

英親王來到近前,對一人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兒?」

那人給英親王等人見禮,簡略地闡述了一遍。

英親王聽罷大怒,「豈有此理!」

英親王妃也怒了,「先皇剛剛入土,還未安息,便在這皇陵之地,陵寢之處,縱情酒樂,聲色犬馬,實在是……實在是荒唐!」

「怪不得皇上如此大怒!」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耽。

永康侯向裡面看了一眼,對那人問,「你剛剛說皇上下旨,封鎖這裡,一隻蒼蠅也不準飛出去。斷絕水食,都死後,給先皇陪葬?」

「皇上是這樣吩咐的。」那人點頭。

「那三皇子和五皇子……」永康侯看向英親王。

英親王恨鐵不成鋼,怒不可止,沒說話。

英親王妃氣怒,「都死了正好,免得活著給皇室丟臉。」

永康侯住了口。

眾人齊齊無言。

「大伯父,大伯母,救我們啊。」三皇子、五皇子大約是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從內殿跑出來,透過重重兵甲,向英親王、英親王妃求救。

御林軍持長槍而立,將二人擋在宮門內。

英親王看二人衣衫不整,臉上脖子上都有胭脂的紅印子,裡面一團女子的啼哭聲,哪裡還有半點兒皇子的尊貴,冷冷地哼了一聲,不理會二人,氣怒地轉身走了。

英親王妃也懶得穢目,轉身跟著英親王走了。

左相是秦鈺的人,以前便看不慣三皇子和五皇子仗著是先皇寵妃所生,便和嫡子秦鈺做對,自然不理會,也轉身走了。

右相搖搖頭,也走了。

永康侯剛要抬步,三皇子、五皇子大喊,「侯爺,救救我們。」

永康侯停住腳步,看著二人,嘆了口氣,「兩位皇子,先皇大喪,剛剛入土,孝期未滿,你們二人竟然飲酒作樂,縱情酒色,尤其還是在這皇陵之地,不敬先皇,有污先祖,皇上震怒,連一向仁慈的王爺都大怒了,我也救不了你們啊。」

「求求侯爺,我們再也不敢了。你跟四弟求求情。」三皇子、五皇子幾乎痛哭流涕,是真的怕了,風一吹,酒早就被嚇醒了。

永康侯搖搖頭。

二人一看永康侯要走,頓時哭著大喊,「侯爺,侯爺,你別走,這麼多年,我們母妃可沒少拉攏你,求……」

永康侯臉色頓時變了,曾經沈妃和柳妃受寵,二妃在朝中和皇后分庭抗禮,他不敢得罪二人,只得迂迴應對,如今新皇還未登基,二人出此大污穢之事,狗急之下,口無遮攔,若將他拖下去,就算不會將他拖下水,也會扒一層皮,他嚇了一跳,立即道,「兩位皇子休得胡言,臣一直恪守本職,兩位太妃若是知道你二人不敬先皇,怕是更心痛。」

「對,母妃,母妃能救我們。」三皇子一聽,立即對五皇子道,「快……讓人知會母妃。」

五皇子聞言立即求救地看著永康侯,「侯爺,求求你,念在昔日的交情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永康侯白著臉看著二人,片刻後,咬牙道,「我去求求皇上,看看皇上能不能網開一面,若是皇上不能網開一面,我也沒辦法了,最多再幫兩位給宮裡的兩位太妃報個信。」

「多謝侯爺,多謝侯爺,你的大恩,我們一定報答。」二人立即抓住了這根稻草。

永康侯求饒地道,「不用兩位報答,我還想保住腦袋,好好的安享晚年,兩位別再口無遮攔害我就好了。」說完,轉頭快步走了。

三皇子、五皇子待永康侯離開後,頹然地跌坐倒了地上。

永康侯一路上向秦鈺所住的寢宮而去,一邊走一邊尋思,想著怎麼給三皇子、五皇子求情。

他剛走不遠,在一處拐角處,走出來一人,嚇了他一條,大喝,「什麼人?」

「是我。」左相道。

永康侯大鬆了一口氣,「哎呦,是左相啊,嚇死我了,還以為是什麼人。」

左相看著他,低聲問,「三皇子、五皇子抓住你向你求救了?」

永康侯聞言頭疼起來,「可不是么?所謂,拿我短處,如捏我肋,當年悔不該……」

左相哼了一聲,打斷他的話,「悔不該不站在正統上,左右和稀泥,兩邊不討好。」

永康侯一噎,看著左相,無奈地道,「相爺,你就別看我笑話了,我永康侯府的處境你是最清楚,一直靠祖蔭的世襲蔭蔽,在朝中不和稀泥能站得住腳嗎?我年少的時候,也想建功立業。後來還不是被磨平了?我的苦瞞過誰?」

左相一聽,本來想諷刺永康侯兩句,改口道,「當年老夫人不讓你去軍營立軍功,拿軍權,也是有考量的,怕永康侯府變成第二個讓皇室忌憚的忠勇侯府,有世襲的爵位,再有軍功,皇帝焉能容忍勢頭壓過皇權?」

永康侯點頭,「少年時,我不明白,後來我也想明白了。皇室給個世襲的爵位,我們這等世襲的勛貴就必須得抱著混,子孫不能有出息,一旦有出息,就被皇權忌憚。早幾年,皇子爭儲君之位,我若是不和稀泥,先皇早就不容永康侯府了。」

「嗯,算你看得明白,這麼多年,先皇才一直扶持永康侯府。」左相點點頭。

「可是如今到好,當年的因,造成了後來的行事作風,演變成了今日的果。這不,兩位皇子拿住我的把柄了。」永康侯對左相求告,「相爺,求給指個高招啊,救我一救。」

「你真想讓我指高招?」左相瞅著他。

永康侯點點頭,「我可不敢這時候去觸新皇的眉頭,新皇不是先皇,本來永康侯府一直不得他喜歡。」

左相靠近他,「念在你我同朝為官多年,你雖然早先未投靠太子陣營,但也不曾投靠兩妃陣營。對新皇這些年並無為難之事。更加之,范陽盧氏雖然一直掣肘我,但我到底是出身范陽盧氏,侄女雪妍雖然未能嫁給你家小子,但我們之間交情仍在。我就給你指個明路。」

「多謝多謝。」永康侯大喜,連連道謝。

「你先別謝的太早。」永康侯湊近他,低聲耳語,「你家的小郡主和芳華小姐情分尋常,你家夫人也是芳華小姐醫術出手給保住的,芳華小姐和太子一起回京,一直住在宮中,先皇入葬,共乘玉輦。她在咱們新皇心中的地位,不用我說,你該明白吧?」

永康侯一愣,「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求……」

左相點點頭,「若是你真心想救兩位皇子,只有這一條路,芳華小姐應了,皇上就一準會應。」

「我哪裡是真心想救那二人,只不過這不是迫於無奈,不想他們胡言亂語嗎?」永康侯無奈地道,「若是當年的事兒這時候揪出來,對我有什麼好處?我還想好生地安享晚年呢。」

「無論你想不想救,若想保住自己,找她就對了。」左相道。

永康侯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我這就去找芳華小姐。」話落,轉身就走,待急急走了兩步後,覺得不對勁,回頭一把拽過左相低聲問,「相爺,你是什麼打算?是讓我去試探芳華小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還是……」

左相打掉他的手,「本官這不是在給侯爺指一條明路嗎?」

永康侯瞪眼,「雖然你我有些交情,但你我心中都清楚,那些交情站不住腳。你跟我如實說來,可別幫不成我的忙,反而害了我。」

左相看著永康侯,永康侯也瞪著他。

二人大眼瞪小姐片刻,左相無奈地拉過他,走到僻靜處,小聲道,「你老兄實在圓滑,滑得跟泥鰍似的,怪不得永康侯府這麼多年一直受先皇好處照應,不是沒道理的。」

「說這些都沒有。」永康侯擺擺手,「說眼下的事兒。」

「眼下就是,芳華小姐以前十分不喜皇上,我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今從臨安城回來卻一改常態,和皇上行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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