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九城烽煙 第九十七章 被困密地

謝墨含星夜啟程離開後,秦鈺即刻修書一封,命人快馬加鞭,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第二日,謝芳華為找尋黑紫草受了重傷以及臨安城危難解了的消息傳回了南秦京城。

朝野上下,一片嘩然歡喜。

臨安城之危化解,太子平安無恙,最歡喜的人莫過於左相,一大早便進了宮,向皇帝道喜。

皇帝聽聞臨安城瘟疫解除,之危化解,亦是心下大快,但聽聞黑紫草是謝芳華找到的,不由皺眉,對左相問,「消息可準確?黑紫草當真是謝芳華找到的?」

「回皇上,是芳華小姐找到的,據說芳華小姐和太子聯手,在九曲山剷除了臨安城背後作亂者,黑紫草提前一早就走九曲水的水路運到了臨安城。聲東擊西的好謀略,好膽識。太子並未受傷,安然無恙,據說芳華小姐受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左相道。

皇帝聞言點點頭,輕哼一聲,「念在謝芳華拯救了臨安城,既往過錯,朕就不予追究了。」

左相歡喜得不能自己,「甚是!」

「太子總算不負朕望。」皇帝在殿內走了兩圈,忽然問,「不對啊!秦錚和崔意芝呢?他們是為了黑紫草前去,如今可有消息?」

左相搖頭,「回皇上,未曾聽聞錚小王爺和崔侍郎的消息。二人似乎並沒有去臨安城。」

皇帝綳起臉,「那這二人哪裡去了?」

「老臣的人在二人出京時一直暗中跟著,可是在奈何崖失去了蹤跡。」左相道,「自此,便音訊全無了。」

「奈何崖?」皇帝看著左相。

「正是奈何崖!奈何從此過,魂斷望天涯的奈何崖。是高萬丈的絕地,飛鳥難度,野獸都不敢在那裡出沒。無論是活人,還是活的動物,一旦滑落奈何崖,萬死無生。」左相道。

皇帝聞言面色微沉,「秦錚和崔意芝去那裡幹什麼?他們若是去臨安城的話,不需走奈何崖吧?」

「要去臨安城是不需要走奈何崖,但是他們離京的目的是為了黑紫草,普南秦,只有謝氏米糧的謝雲瀾手裡有黑紫草。他們是為了找謝雲瀾和他手下的趙柯。」左相也納悶,「不過臣也猜不出為何會去了奈何崖,難道謝雲瀾在奈何崖?可是芳華小姐和太子又是從哪裡得到的黑紫草?」

「奈何崖能住人嗎?」皇帝問。

左相搖搖頭,「臣剛剛已經說了,奈何崖別說是人,方圓幾里,動物都沒有一隻。」

「這就是了,那他們去奈何崖做什麼?謝雲瀾又怎麼會在奈何崖?」皇帝不解。

左相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就要等聯絡上錚小王爺,待他回來之後,才能得知了。」

「王兄呢?他那裡可有消息?」皇帝又問。

「您知道老臣擔心太子,錚小王爺和崔侍郎離開後,這兩日老臣一直與王爺待在一處,錚小王爺並沒有給王爺傳信回來。」左相道。

皇帝聽罷擺擺手,「算了,既然臨安城的危難解了,太子又安陽無恙,朕就放心了。至於秦錚和崔意芝,聯絡不上就暫且先別理會了。」

左相點頭,對於他來說,只要太子安然無恙就阿彌陀佛了。

君臣二人敘話片刻,到了早朝的時間,左相便陪著皇帝一起到了金鑾殿。

朝臣們也都得到了臨安城之危化解的消息,一片道喜恭賀聲,口口聲聲皇上太子洪福齊天。

皇帝者幾日心口壓制的鬱氣總算消散,言:待太子回京後,好好犒賞,又誇了八皇子這幾日穩住朝局,行事有所長進,十分不錯,予以表揚。

八皇子秦傾抹抹額頭的汗,這兩日他一直提心弔膽,生怕京城內外再出事兒,好在有左右相、英親王、永康侯眾人一心相幫,挺了過來,沒出現什麼大事兒。如今臨安城之危解了,他的心也落到了實處,連忙上前,「父皇,兒臣不敢表功,若沒有眾位大臣協力一心幫助兒臣,兒臣年幼,尚且不足以擔負朝政之責。」

皇帝聞言點頭,「八皇子不居功,朕心甚慰,你的確年幼,於朝政一事還需多加磨練。」話落,掃了一眼群臣,「這些日子以來,朕一直身體欠佳,多虧眾位愛卿輔助朝政。今日臨安之危解了,朕午時在御花園設宴,款待眾位愛卿。」

「多謝皇上!」群臣叩謝。

早朝後,皇上御花園設宴的消息傳開,滿朝文武自然都留在皇宮,前往御花園等午時開宴。

午時宴席剛開始,歌舞剛奏起,有人來報,「皇上,八百里加急!」

這一聲極大,群臣齊齊一驚。

皇帝坐在上首,聞言面色一沉,「報上來。」

「是!」那人呈著加急文書,蹬蹬地遞到了皇帝面前。

吳權養了幾日傷,已經能動彈了,一瘸一拐地下了台階,接過書信,遞給皇帝。

皇帝展開書信一看,面色微變。

群臣都看著皇帝,歌舞暫歇,整個御花園無一人出聲。

片刻後,皇帝沉著臉道,「太子接到奏報,北齊軍營有調兵動向。」話落,他將書信又遞迴給吳權,「拿下去,傳給王兄和眾位愛卿閱目。」

吳權應聲,將書信遞給英親王。英親王看過後,遞給右相,右相看過後,遞給左相,左相看過後,遞給永康侯,永康侯看過後,依次遞傳了下去。

群臣一時間默默無聲,歡喜的氣氛霎時消失,一身御花園甚是沉寂。

「都下去吧!」皇帝也無心歌舞,揮揮手。

歌舞立即撤了下去。

「太子信中所言,諸位愛卿都已經看過了。謝侯爺已經於昨日夜裡,星夜趕往了漠北,但是騎最快的馬,也要五日後方可到達,這五日,漠北無主帥,而北齊的主帥十有八九是齊皇子言輕。據傳此子文韜武略,深得百姓軍心。他坐鎮北齊軍營,如今有興兵動向,看來是趁我南秦內亂之時,想要大舉進犯。」皇帝看著滿朝文武道,「太子昨日夜裡得到的消息,最快的飛鷹,從漠北到臨安也要走上一日。也就是說,待謝侯爺到漠北,也就是七日之後了。」

眾人齊齊點頭。

「七日之後,是個什麼後果,眾位愛卿可能想到?」皇帝伸手一拍桌案,「北齊居心叵測,如今興兵,是否說明南秦近來一些事端,都是北齊背後攪亂挑起?」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沒人接話。

「王兄,你怎麼看?」皇帝看向英親王。

英親王滿面憂色地起身,對皇帝一揖,「南秦近來內外亂向,到底是不是北齊背後攪動所為,還有待查清。北齊軍營有調動動靜,是有興兵之向。但也還未落實。既然謝侯爺已經星夜趕去,太子又懇請皇上更改兵制,調動漠北方圓百里兵甲為謝侯爺所用。依臣之見,太子所言甚是。皇上趕緊下旨吧。」

「更改兵制是大事兒,豈能輕易更改。」皇帝皺眉,看向其他人。

左相聞言立即出列,「皇上,若是連日來南秦的內亂實屬北齊暗中所為,那麼,北齊趁機興兵,我南秦的應對之策就刻不容緩。臣同王爺一樣,覺得太子之言甚有道理。北齊兵制與南秦兵制不同,若是齊言輕調動北齊周邊兵馬部署,我漠北邊境區區三十萬大軍,在無主帥之下,斷然不是對手。若是邊境被攻陷,北齊乘勝追擊,長驅直入,馬踏南秦山河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皇上。」

「臣也覺得太子提議更改兵制甚有道理。」右相此時也出列。

永康侯看了一眼左右,也出列,「臣附議。」

「臣也也附議!」眾臣也紛紛起身。

皇帝看著眾人,惱怒道,「你們都同意太子之言?但是你們考量沒有?忠勇侯府如今人去樓空。謝氏米糧和謝氏鹽倉同樣門口落了鎖疙瘩。謝氏滿門如今只剩下個謝氏六房的老弱病孤。謝氏到底是個什麼居心,誰能保證?況且,都別忘了,忠勇侯府的女兒,謝芳華的姑姑,謝鳳可是北齊的皇后。若是謝氏滿門皆歸順北齊,謝墨含此去兵權加深,與北齊聯手,內應外合。我南秦還有活路?」

眾人聞言面面相耽。

英親王聞言出列,「皇上,謝氏忠心可鑒日月,臨安城大危,謝芳華尋到黑紫草,救了臨安城,以至於重傷在床。此消息已經傳得天下皆知,不是作假。況且謝侯爺一直和太子固守臨安城,齊心合力,才解了臨安城百姓危難。忠勇侯府老侯爺只不過是在京待得久了,外出遊歷散心。謝氏米糧和謝氏鹽倉是為了找尋雲瀾雲繼兩位公子。據臣所知,雲繼公子如今就在臨安城。小女秦憐從里南城牆被歹人所害,正是雲繼公子及時接住,才保下性命。臣以為,謝氏忠心耿耿,無需再猜疑顧忌。」

「皇上,是啊。」左相上前,「太子既然親筆所書,皇上就算不信任謝氏,當該信任太子。」

「太子?」皇帝冷哼一聲,「太子見了謝芳華,便沒了……」

「皇上!」英親王忽然大喝一聲,打斷皇帝的話。

皇帝驚醒,也覺得不該當堂出此不適的言論,住了口。

群臣卻是齊齊心神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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