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九城烽煙 第六十八章 再見必殺

秦錚出了寢殿,未等英親王,縱馬出了皇宮。

守衛宮門的一眾禁衛軍沒聽到皇上寢宮內傳來動靜,徹底地鬆了一口氣。在他們的心裡,寧可得罪鬼怪,也不能得罪秦錚,這就是一尊瘟神,射侍衛統領的那一箭,侍衛統領只能生生挨著,白受了,沒人給他做主。

出了皇宮後,秦錚並沒有去皇陵,而是徑直回英親王府。

半途中,一匹馬從斜側竄出來,堪堪攔在了她馬前。

秦錚勒住馬韁繩,抬眼去看,見是李沐清,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怎麼回事兒?」李沐清急急地問。

秦錚抿唇不語。

「我聽聞皇上下了聖旨,讓你……休妻?據說要昭告天下?告示命人連夜各州縣張貼出去?」李沐清看著他,「這事情是真的?為什麼?」

秦錚冷聲道,「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我得到消息稟告,說小王妃連夜出京了?」李沐清又問,「你怎麼能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個女子,連夜出京,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京中內外近來這麼亂……」

秦錚一言不發。

李沐清又焦急地說了兩句,見他還是不言語,他惱怒地道,「你倒是說話啊!難道連我也不能說?當日,若不是看她心裡真是有你,非你不可,我怎麼會甘心退步,不再爭取,讓她嫁給你。你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如今你又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秦錚冷笑一聲,嘲諷地看著李沐清,「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來質問我,問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沒有人去問她?她棄我而去,到底想做什麼?」

李沐清一怔,「她……棄你而去?」

「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是她,她派人去了皇叔面前,拿謝氏勢力和整個南秦的經脈威脅皇叔,讓皇叔下一道休書聖旨,昭告天下,我休了她。」秦錚說著,聲音愈發的冷,「自此,她天高地遠,與我再無瓜葛。」

「什麼?」李沐清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不信是不是?」秦錚看著他,面容在夜色下也尤為冷寂,似嘲似諷,「我也不信,可這就是事實。我闖宮門,質問皇叔,才從他口中問出下休書聖旨的原由。我想血洗皇宮,都沒有立場。她做得決絕,不給我留絲毫餘地。」

「為什麼?」李沐清還是難以相信,「她明明就是愛你,你射她三箭,她依然要嫁給你。早先不是還好好的嗎?如今……怎麼會轉眼反目?」

秦錚目光幽冷,忽然迸發出殺意,「你妹妹李如碧,你最好看好她,今生只要讓我再見到她,我勢必會親手殺了她。」

李沐清一愣,看著秦錚,說這句話的時候,絲毫不加掩飾的森冷殺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自小對他熟悉,若是他妹妹這時候站在面前,他毫不懷疑他真的說到做到,會殺了她。他不解,「為什麼?妹妹自從皇宮裡回來,一直陪同母親吃齋念佛。安靜得很。難道她背後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做了什麼不成?你們的事兒,和她有關?」

「我今生都不想和她有任何關係!你最好告訴她,告訴右相府!她若是想死,就儘管到我面前來。」秦錚丟下一句狠話,再不和李沐清多說,縱馬繞開他,向英親王府而去。

李沐清一頭霧水,「喂」了一聲,秦錚已經縱馬走遠,頭也不回,他眉峰凝起,調轉馬頭,回了右相府。

進了右相府的門,見書房亮著燈,他徑直去了書房。

在門外深吸一口氣,輕叩了三聲。

「進來!」右相的聲音從書房內響起。

李沐清推門進去,沒有立即走進去,而是在門口站定,喊了一聲,「父親!」

「怎麼不進來?」右相正在看奏本,沒見他走進來,回頭看了一眼。

「孩兒身上有寒氣,免得染給父親,就在這裡說吧。」李沐清伸手關上房門。

「你不是剛剛回府不久嗎?又出府去了?」右相打量李沐清,忽然問,「是為了英親王府之事?英親王府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李沐清點點頭,又搖搖頭,「秦錚剛從宮裡回來,孩兒半路攔了他,沒問出到底出什麼事兒。只是他說了幾句很奇怪的話。孩兒不解,特意回來問父親。」

「什麼奇怪的話?」右相問。

李沐清道,「他警告我,也讓我轉告父親和右相府,今生都不想和妹妹有任何關係。讓我們看好妹妹。今生不要讓妹妹見到他,若是讓他再見到妹妹,他勢必會親手殺了妹妹。」

右相大驚,奇怪地問,「為什麼?你妹妹哪裡開罪他了?」

李沐清搖搖頭,「我也不曉得,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所以,才特地回來問父親。是不是我忙於京中案子這段時間,妹妹背後做了什麼?著了他的怒?」

右相搖頭,「你妹妹自從宮裡回來,一直陪你母親在府中吃齋念佛,極其安靜,你母親最近也甚是憂心,怕你妹妹以後都這麼靜下來,連笑模樣也不會了,悶壞了可如何是好。」

李沐清聞言也疑惑不解了,「那這是為何?」

右相也一頭霧水,「右相府和英親王府素來交好,無冤無仇,你妹妹心儀秦錚沒錯,但自從秦錚大婚後,她已經有心灰意冷之態。她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再做出什麼出格之事來啊。」頓了頓,又回想道,「更何況,數月前,皇上和皇后對秦錚下催情引,性命攸關之際,秦錚都不與你妹妹相好,後來謝芳華進宮,你妹妹那時就死了心。」

李沐清面色凝重,「可是我與秦錚自小熟悉,他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今日提起妹妹,殺氣重重。卻不言原因,若不是因為妹妹什麼地方引他不滿甚至憤恨,他何至於此?就算當初令他厭惡至極的盧雪瑩,也未曾顯出這般殺意。」

右相聞言神態也凝重了,「都在京中,以後想要不碰面,焉能做到?」

李沐清抿唇。

右相思忖片刻,又道,「我剛剛得到消息,謝芳華連夜出城,英親王妃隨後追出了城。皇上休妻的聖旨下達英親王府,秦錚和王爺都進宮了,據說宮門早就落匙了,皇上傳旨,休朝三日,可是秦錚還是射上了侍衛統領,硬闖進了宮。」頓了頓,又疑惑,「皇上為何突然下了休書聖旨?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秦錚和謝芳華剛大婚沒幾日啊!我在朝中二十年,這不像是皇上會做出的事兒。」

李沐清垂下眼睫,搖搖頭,「兒臣也不曉得皇上為何下旨。」

「秦錚闖皇宮見皇上,據說,除了他射侍衛統領那一箭外,進宮後,和皇上在寢宮中交談,並沒弄出大動靜,隨後王爺留在了宮中,秦錚出了宮。」右相看著李沐清,「你攔住秦錚時,沒問他原因?若是皇上之錯,秦錚定然會揪住不放,以他的性情,非掀翻了皇宮不可。」

李沐清依然搖頭,「他面色極差,只警告了妹妹之事,並未多說別的,便回府了。」

「沒去追謝芳華?」右相又問。

李沐清搖頭,「沒有。」

右相左想右想,還是想不明白,他揉揉眉心,「如今南秦大水,各地受災,太子本來前往臨安城,如今卻因疫情,困於臨安。按理說,朝中如今事情繁多,正值不可鬆懈之際。可是皇上卻一反常態,休朝三日。這也令人不解。」話落,他擺擺手,「罷了,既然揣摩不透,就靜觀其變吧。」

李沐清點點頭。

「這個時辰,你妹妹應該還沒歇下,你隨我去問問她,這個丫頭自小就有主意,也許趁我們不查之時,做了什麼,也說不準。畢竟她性子執拗,又喜歡秦錚多年。」右相又道。

李沐清想了想,搖頭,「父親自己前去吧!孩兒想出城一趟。」

「嗯?」右相看著他。

李沐清嘆了口氣,「我不放心謝芳華。近來,京中這一連串的案子,細查之下,隱約都是沖著她而來。如今她深夜離京,萬一有人對她不利,她一個女子,雖然有些本事,但也恐防別人暗算。」

右相聞言不贊同,豎起眉頭,「秦錚與她是夫妻,他都不出城去追,你去做什麼?」

「秦錚與她如今已經不是夫妻了。」李沐清道,「皇上聖旨以下,傳令各州縣張貼告示,昭告天下。明日一早,休書之事,便天下皆知。」

「那我也不准你去!」右相斷然道,「早先,她與秦錚糾纏之時,你摻和爭奪,我念在他們婚約作廢,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是過來人,知道各中滋味,你既然心喜她,我也就不阻攔,才任由了你。如今,被休了的女子,再不與你匹配,你休想再生念頭。」

李沐清聞言苦笑,「父親,您想什麼呢?孩兒並未因此起心思,而是曾經對謝芳華說過,她一旦有事,我以兄長護之。更何況,我與子歸兄交好,子歸兄如今不在京中,她出此大事兒,我理當去看看,不該置之不理。君子當該重諾,這也是父親一直教導孩兒的話。」

「你……」右相聞言,一時無以反駁,瞪著李沐清。

李沐清對他深施一禮,「請父親准孩兒出京。」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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