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箭羽皇都 第五十章 舒暢

迎頭遇上,幾人俱是一怔。

金燕一眼便看到了秦鈺,一怔之下,又驚又喜,「鈺表哥?你怎麼也來了這裡?」

秦錚眸光掃過金燕又驚又喜的臉,看了她身旁的秦錚和謝芳華一眼,微微一笑,「是憐妹妹聽說玉寶樓來了新的胭脂水粉首飾,非要鬧著讓我帶她來看看。」話落,他揚眉,「沒想到你們三人早一步來了,好巧!」

「是我在街上遇到錚表哥和芳華妹妹,便邀他們一起來了。」金燕笑著道。

秦鈺點點頭,看著秦錚和謝芳華,揚眉,「原來是受表妹所邀,我就奇怪堂弟是從來不踏足這種地方的,而芳華小姐也不是那等愛胭脂水粉的女兒家。」

秦錚冷哼一聲,「誰是你堂弟!」

「我就算比你大了月余,但也是大,一脈同宗,難道你說不是就不是?」秦鈺看著他,「恐怕你這話說出去,別說父皇聽了會跳腳,就是大伯父和大伯母也不幹。」

秦錚聞言無以反駁,見秦憐在一旁偷笑,他一個眼風掃過去,冷聲道,「你的腳不是崴了嗎?怎麼還出來?」

秦憐手裡拄了個拐棍,見秦錚冷眼掃向她,她一個哆嗦,不敢看他,「崴了一下而已,今天若是不來,好東西都被人搶走了。」

秦錚目光落在她的腳上,眯了眯眼睛,忽然偏頭對謝芳華道,「她腳崴了,我娘定然心疼得不行,不如你給她看看,讓她早些好了。」

謝芳華意會,對秦憐道,「昨日王妃是說讓我過去看看你,但是因為李公子的病情比你的重,我便沒顧上去看你。如今碰上你了正好,就借這玉寶樓裡屋一用,我給你看看吧!」

秦憐頓時驚了一下,連忙搖頭,「孫太醫給我看過了,一個崴腳了,又不是別的大病,孫太醫說養兩天就好了,哪裡能勞煩芳華姐姐。」話落,她瞪了秦錚一眼,「哥,你也真是的,就算芳華姐姐懂些醫術醫理,你也不能就這麼使喚人啊,尤其還是在外面,傳揚出去,我這個未來的小姑子在未來嫂子面前忒拿喬了。我可不想被人噴口水。」

秦錚冷笑一聲,「你是沒病裝病,怕被看出來吧!」

秦憐更是驚了,瞪著秦錚,一時結巴,「誰……誰說的……我才沒有裝病!」

「那你怎麼不敢讓華兒看?」秦錚瞅著她,冷然道,「枉娘昨日心疼得要死,我看你在皇宮裡待得久了,分不清親疏遠近了!你若是那麼喜歡皇后娘娘,你就乾脆滾回宮去,我回府讓娘將你過繼給她,你還喊皇嬸做什麼?直接喊娘,做公主,任他當親哥哥,豈不是比你這身在王府,心卻向著皇宮強!還能明目張胆地做你願意做的事情,誰也不能說你什麼!」

秦憐聽罷,臉刷地白了,幾乎站立不穩,不敢置信地看著秦錚。

秦錚不再看她,拉著謝芳華繞過幾人,離開玉寶樓門前。

他剛走出幾步,秦憐哇地一聲哭了。

秦錚當沒聽見,拉著謝芳華腳步走得輕快而穩當。

李沐清和李如碧一直站在一旁,還沒與秦錚、謝芳華說上話,此時見秦錚說了秦憐一通,就這麼走了,李沐清想了想,追了上去。

李如碧見哥哥追上去了,自己猶豫了一下,也隨著追了上去。

隨著四人離開,玉寶樓門口就剩下秦鈺、秦憐、金燕了。

秦憐扔了拐杖,蹲下身,哭得甚是傷心。

金燕捨不得走,便站在一旁,看著秦鈺,秦鈺卻目送著秦錚和謝芳華的身影,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她發覺,對著這兩位表哥,錚表哥喜怒多數時候都放在明面上,喜就是喜,怒就是怒,最起碼能讓人看出他當時的想法,雖然不好相處,但是摸透了他的脾性,還是很好說話的。可是鈺表哥卻不是這樣,無論什麼時候,他看起來都是溫和難辨喜怒的,從小到大,她因為喜歡他,而關注他的多,可是這麼多年,她還是不了解他,在他面前,她從來就拿不準說哪句話能讓他高興歡快。

不多時,秦鈺發覺了金燕看著他,他收回視線,看了金燕一眼,眸光清淡,只是一眼,便蹲下身,看著哭的傷心的秦憐道歉,「都是我不對,若不是我自作主張讓你裝崴腳,你也不會被他訓,憐妹妹別哭了。」

秦憐不答話,依舊哭得傷心,一抽一抽的。

秦鈺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也就說說罷了,不會真的慫恿大伯母將你過繼給我母后的,回頭你買完東西,我和你一起去大伯母那裡賠不是好不好?大伯母疼你,不會責怪你的。反正錯在我,也不在你。」

秦憐依舊不說話,繼續哭。

秦鈺似乎沒辦法了,看了金燕一眼。

金燕大體明白了其中緣由,見秦鈺有求於她,她自然沒法不幫,也蹲下身,對秦憐道,「這裡是玉寶樓門前,憐妹妹你就算再傷心,在這裡哭像個什麼樣子?傳揚出去,不止皇后舅母的教導名聲,就是大舅母也會受你牽累,讓人猜測,難免詬病。趁著現在沒什麼人,你快起來,妝容都花了。」

秦憐聞言立即止住了哭聲。

金燕伸手扶起她,掏出娟帕給她擦了眼角臉頰的淚,「玉寶樓裡面是來了許多新鮮的好東西,你還進去選嗎?若是選的話,就進去吧,我幫你參謀,若是不選的話,就回府趕緊給大舅母賠不是。」

秦憐沒了心情,搖搖頭,「不選了!回府!」

金燕看向秦鈺。

秦鈺點點頭,對秦憐道,「走吧!我送你回去!」話落,對金燕道,「多謝表妹幫我勸住了這小丫頭,回頭我將謝禮送去大姑姑府上給你。」

金燕身子一僵,吶吶地道,「鈺表哥客氣了,我就說了一句話而已,這哪裡算幫忙?」

「她哭起來可是要命!對我來說這就是大忙了。」秦鈺笑笑,不欲再多說,離開玉寶樓。

秦憐跟在秦鈺身後,眼睛紅紅的,拐棍扔了之後,依舊能好好地走著。

金燕目送二人離開,在玉寶樓門前又站了片刻,想起今日看到李如碧了,她似乎跟著哥哥追著秦錚和謝芳華走了,她嘆了口氣,以前沒有謝芳華出來的時候,她和李如碧明暗較勁,如今才覺得可笑。無論是秦錚,還是秦鈺,她們都夠不上。

秦鈺的目光一直落在謝芳華的身上,若是她再看不出來,那就白活這麼多年了。

他們果然是應了普雲大師說的情劫嗎?

秦錚拉著謝芳華轉過了街道一角時,便被李沐清給追上了,他攔住秦錚,「你走得這麼快乾嘛?明知道我追你,還跟看不見一樣。」

秦錚停住腳步,瞥了他一眼,「有事兒?」

「沒事兒就不能與你說句話了?」李沐清苦笑,「我如今可不敢再自大了,我對你的未婚妻也不敢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了,你不用再這麼防備著我。」

謝芳華聞言顰眉,不覺得李沐清是個什麼話都會說得直白的人,如今這話可謂是直白,他這是媚術之下大難不死轉性了?

秦錚眯起眼睛,盯著李沐清,似乎要看盡他眼底,「當真?」

「當真!」李沐清看了謝芳華一眼,頷首,「我有幾斤幾兩,是時候該掂量掂量了!大丈夫有可為,有可不為,明知不能為而為,毀了兄弟情義不說,也毀了自己,何苦來哉?」

秦錚呵地一聲笑了,「行啊,李沐清,你都有這番悟性了,這媚術沒白中啊!」

李沐清尷尬地一笑,伸手捶了秦錚一拳,「你就別笑話我了!我這回的跟頭栽得大,但也心服口服。」

秦錚也捶了他一拳,笑著問,「你追上來就是要跟我說這兩句話?」

二人雖然都輪了拳頭,但是誰都沒用力道。

李沐清正了神色,對秦錚一禮,「數日前,你在皇宮被皇上和皇后暗算中了催情引之事,妹妹與我說了,那等關頭,你若是不顧我妹妹,那麼她定然毀了,我這個做哥哥的,理當謝你。」

「你從法佛寺救出我一命,兩相抵了。」秦錚彷彿沒看到李如碧來到近前,不以為意。

李如碧因為跟著哥哥一起追秦錚和謝芳華,來到近前有些氣喘吁吁,正聽得李沐清和秦錚這句話,腳步猛地頓住。

「我昨日回府後,思索了一夜,以前有些事情,我做得是有不對,誠然該跟你道歉。催情引之厲害,天下多數人都知曉,那等關頭,你還念著兄弟之情,念著右相府清譽,我就算心裡再想什麼,也不該想了。」李沐清誠摯地看著秦錚,話音一轉,目光也落在謝芳華臉上,眉目微笑,「當然,若是你有朝一日棄芳華小姐於不顧,那我可也不會袖手旁邊。」

秦錚聞言冷哼一聲,「永遠沒有那一天,你乾脆死了心,不用做夢了。」

「我也希望沒有那一天。」李沐清嘖嘖一聲,忽然笑道,「就算沒了我,還有個秦鈺,我想你以後也未必省心,更甚至,難保沒有別人,畢竟芳華小姐不只是特別。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她的好。」

秦錚臉一沉,「李沐清,你是誠心想讓爺不快是不是?」

「哪裡!」李沐清咳嗽了一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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