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箭羽皇都 第六章 寫信

若是柳妃和柳氏一族聯合忠勇侯府,那麼無疑增加了一個天大的籌碼。

如意因皇后一番話震驚了好半響,才吶吶地道,「娘娘,您是不是多心了?皇室一直想除去忠勇侯府,柳妃和柳氏豈能不知道皇室和忠勇侯府如今走在刀刃上的關係?若是被皇上知曉,柳妃和柳氏能好過?」

「不能好過也比株連九族強。」皇后越說越肯定,「我猜這回定然是柳妃和柳氏炸毀了臨汾橋,要害鈺兒,反而被忠勇侯府暗中給幫襯壓下了。定然是聯合了。」

如意臉色有些發白,「娘娘,不是說如今在徹查嗎?您怎麼就肯定了?萬一不是呢!」

皇后嘆了口氣,「如意,你跟我在這皇宮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了。」如意道。

「也就是說我和柳妃、沈妃鬥了二十多年了。」皇后冷笑一聲,「她們慣用什麼手段,這麼多年,我焉能不清楚了?這回我的鈺兒若是平安回到京城,一定會今非昔比。她們豈會讓他平安回京,從宮內到宮外的家族,為了以後的榮華,焉能不會破釜沉舟賭上一賭?」

如意聞言頓時凝重緊張起來,「您這樣一說,奴婢也覺得這事兒像是柳妃和柳氏所為。可是皇上要除去忠勇侯府,咱們四皇子還沒有此心啊。為何忠勇侯府選柳妃和柳氏,而不選咱們四皇子?」

皇后笑了一下,又是驕傲,又是憂心忡忡,「因為皇上喜愛四皇子,若不出意外,我兒子就是這未來的九五之尊。忠勇侯府是怕他繼任父志,一旦他登基,謝氏就更難了。如今保下柳妃和柳氏,牽制他。」

如意也跟著犯了難,「可是咱們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我們又抓不住忠勇侯府的把柄,不能將忠勇侯府奈何!等著鈺兒回京再說吧!」皇后磨牙,「便宜柳妃那個賤人了!」

「還有沈妃呢!拿捏住一個,柳妃就算有忠勇侯府撐腰,也不怕了她。」如意道。

皇后點點頭。

主僕二人說話的這一番功夫,謝芳華、秦憐已經坐了謝墨含的車走離了皇宮的視線。

馬車上,秦憐有些興奮,對謝芳華連番地提條件,比如「我要住在你的海棠苑!」,比如「你要給我溫酒煮海棠。」,比如「聽說桃花和杏花都開滿山野了,你要陪我去看桃花和杏花。」,比如「這回你大病初癒了,也該出府走動了,下個月大姑姑的賞詩會,我們一起去玩。」等等。

謝芳華一個勁地揉額頭,不同意的話,秦憐就一直拽著她胳膊搖晃,搖晃得她頭暈眼花,無奈之下,只能點頭。

這一路上,謝芳華不停地反省自己,早先她裝無知扮天真,雲瀾哥哥該有多無奈!

想起謝雲瀾,也便想起了已逝的謝氏米糧老夫人和她臨終的話,心情又沉落下來。

謝墨含坐在一旁,看著秦憐纏著謝芳華,有些好笑,暗暗想著幸好他只這一個妹妹,若是再有這樣一個妹妹,他估計也會愁白了頭。

不知不覺,馬車回到了忠勇侯府。

秦憐先跳下了馬車,然後便如回自己家一般,蹦蹦跳跳地往裡面走去。

謝芳華看著她走在前面的輕快身影,頭疼得更厲害了。想著她是不是該派人去給英親王妃送個信兒,讓她趕快回京。

「你是不是要去看老侯爺?我也跟你去!」秦憐在前面走了半響,回頭問謝芳華,見謝芳華一副頭疼的模樣,她頓時板下臉,不高興地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嫌我麻煩了?是誰在皇嬸面前說不嫌棄我麻煩的。」

「沒有,我昨夜沒睡好!」謝芳華放下手。

秦憐這才認真地打量她,見她一臉疲憊倦容,氣色極差,她皺了皺眉,「我竟忘了你跟柳枝似的,風一吹就倒了。這樣吧!你不用去老侯爺那裡了,我代替你去陪她。你回去睡吧!」

謝芳華腳步一頓。

秦憐對她揮揮手,「你不用感謝我!」話落,她自己向榮福堂走去。

謝墨含隨後走上前,對謝芳華溫聲道,「妹妹,你氣色的確極差,爺爺沒事兒,我這過去看看他。你回房間歇著去吧!自己開一個方子,讓婢女煎藥給你服下。你若是病了,咱們府里更是人仰馬翻了。」

謝芳華想了想,的確沒力氣再折騰,點點頭。

謝墨含向榮福堂走去。

謝芳華轉道回海棠苑,府中甚是安靜,回到海棠苑後,便聞到後園子里一股濃郁的酒香海棠香,她對身後擺擺手,吩咐侍畫、侍墨去看看。

二人連忙跑到門扉處看了一眼,回來對她道,「是雲繼公子在溫酒煮海棠呢!」

「他到是悠閑!」謝芳華說了一句,也不管他,進了房間。

回到房間後,她便聽謝墨含的話,開了一個方子,吩咐侍畫、侍墨去煎藥。自己則是躺在了軟榻上,倦倦地閉上了眼睛。

腦中不由自主地想了些事情,後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後園子里隱隱約約有吵鬧聲,她蹙了蹙眉,睜開眼睛,坐起身,對外面喊了一聲。

侍畫、侍墨立即進了屋。

「後園子怎麼回事兒這麼鬧?」謝芳華問二人。

二人對看一眼,齊齊道,「雲繼公子不是在溫酒煮海棠嗎?憐郡主來了,聞到了酒香,便跑去了後園子,要和雲繼公子搶酒喝,雲繼公子不給,二人便鬧起來了。憐郡主生說雲繼公子一個大男人,不該出現在女子的閨閣後院。以後她要住在這裡,要趕雲繼公子出去。」

謝芳華點點頭,沒說話。

「小姐,您要出去勸架嗎?」二人看著謝芳華。

謝芳華搖搖頭,「幫我關上門窗,讓他們打去吧!」

二人唏噓了一聲,聽話地關好了門窗,隔絕了後園子里傳出來的聲音。回身見謝芳華睡醒一覺,氣色稍好了些,輕聲道,「小姐,葯煎好了,如今在火爐上溫著呢,給您端來?」

謝芳華點點頭。

一人去端葯,一人去拿蜜餞。

謝芳華喝了葯,看著一碟蜜餞,捏起一個吃了,抬頭對二人吩咐,「去打聽一下,謝氏米糧如何了?雲瀾哥哥在做什麼?」

二人點點頭,退了下去。

謝芳華拿起桌案上一本書,翻看了兩頁,便沒心情地放下。

不多時,二人便回來了,對謝芳華稟告,「謝氏米糧掛起了白帆,雲瀾公子在給老夫人守孝。老夫人病的時間太長,謝氏米糧上下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並不亂,府中的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除了被圍困的謝氏長房,其它謝氏各房得到消息,都派人去了謝氏米糧。」

謝芳華點點頭。

「奴婢二人在打聽謝氏米糧的時候,還得到了一個消息。」二人輕聲道,「皇上剛剛下旨,派左相和秦大公子前往臨汾橋,徹查臨汾橋刺殺案。如今左相和秦大公子正準備啟程。」

謝芳華聞言眯起眼睛,「皇上竟然派了左相和秦浩一同去臨汾鎮?」

二人齊齊點頭,「消息無誤,是這樣,聖旨剛下。」

謝芳華低頭尋思,不過片刻便通透了皇上的想法,皇帝執掌南秦江山二三十年,如何不懂皇后、沈妃、柳妃的爭鬥?即便抓不住她和雲瀾哥哥此次幕後施為的把柄,但應該也是猜到與忠勇侯府脫不了干係。左相忠於皇帝,而秦浩除了依靠英親王府外,能依靠效忠的,也就是皇上了。派他們二人去,若是能尋到些蛛絲馬跡,那麼,一定不會畏懼於忠勇侯府而壓下。

所以,滿朝文武,派他們去最是合適。

不過他們去了又如何?該抹平的地方她已經抹平了,除非,從被抹平的地方再掏窟窿。

這樣一想,謝芳華忽然眯起眼睛,土火藥已經從庫部補上,三百死士已經一個不留,若是能再從抹平的地方再掏窟窿的話,那麼只能是從李猛身上了。

李猛的弱點是什麼?正是他的外室生的私生子!

謝芳華忽然站起身,那個私生子如李猛的寶貝,若是被秦鈺拿捏住的話,會如何?秦鈺會不會用他來大做文章,逼李猛就範?

她想到這一種可能,回頭對侍畫和侍墨道,「哥哥如今在做什麼?快去請哥哥來。」

二人知道小姐想到了什麼,連應聲,快步跑出了海棠苑。

大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謝墨含匆匆來到了海棠苑。

他進了屋,見謝芳華一臉凝重地看著窗外,拿娟帕擦了擦汗,開口問,「妹妹,你急急找我,可是有事情?」

謝芳華迴轉頭,將她的擔心說與了謝墨含聽。

謝墨含頓時訝異,「李猛竟然有私生子?」

謝芳華也愣了,「哥哥,你不知道?」

謝墨含搖搖頭,「未曾聽聞。」話落,他皺了皺眉,「這些年,偌大的謝氏和皇室明暗揪扯,我到沒主意到柳氏的女婿如何!只是知曉李猛這個人罷了。沒徹查過他。」

「我也是雲瀾哥哥告訴我的。」謝芳華面色有些難看,「秦鈺如今住在李猛的府邸,落腳在臨汾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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