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錦繡輕歌 第一百一十七章 獲救

李猛如今將謝芳華當做了一塊遮風板。

他站在謝芳華身邊看著張坤指揮人救那兩輛馬車,心裡暗暗慶幸,若非芳華小姐料破四皇子的計謀,那麼就沖這急急趕來營救的上萬啟封城的府兵,他點的那兩千人也只能是給張坤做下酒菜。

芳華小姐的確沒危言聳聽,若是他執意出兵來這裡置四皇子於死地,那麼恐怕他還沒來得及殺四皇子,張坤就來拿下他了。

張坤是皇后的人,而他是柳妃的人,一直以來,明裡暗裡作對。抓住這次機會,張坤豈能不想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他此時才有些懼怕起來,想著柳妃娘娘和柳氏一族還是太天真了,只靠自己,根本鬥不過四皇子。

不由得,他從心裡感謝起謝芳華來。

謝芳華依舊有氣無力地坐在廢墟上,打量張坤的同時,想著雲瀾哥哥去了這麼久了,還沒有回來。他要對付的人是月落,一定很難辦。

不知道他那裡能不能順利?

他那裡若是不順利的話,那麼她說服了李猛,這般做一場戲,也是枉然!

張坤帶來的人多,手下的士兵顯然尋常也沒疏於訓練,所以,極其有速度,加之張坤指揮妥當,很快就挪開了所有的土石,將兩輛馬車同時從碎石堆壓的廢墟里救了出來。

剛一獲救,秦傾便立即跳出了車廂,疾步跑向秦鈺所在的馬車。

他跑得太急,險些被地上的碎石絆倒,幸好李猛反應得快,想著除了芳華小姐,八皇子可是他的重要證人。他立即竄上前,及時地扶住了他,口中道,「八皇子,您小心點兒!」

「還是你眼明手快!多謝了!」秦傾直起身子,看著眼前一大塊尖尖的石頭,這若是磕上去,那麼他的臉也許就毀了,他唏噓一聲,偏頭看是一個大漢,對他問,「你是誰?」

「下官臨汾城統兵李猛!」李猛連忙再重新地報名號。

「李猛!就是剛剛你趕來喊著救我四哥?」秦傾上下打量了李猛一眼。

「是,下官駐兵就在前方三里處,聽到有人稟報這裡出了事兒,便急急趕來了。聽芳華小姐說四皇子被壓在裡面,所以……」李猛連忙解釋。

「你來的還算及時,再晚爺就悶死了。我回京之後會向父皇表彰你的。」秦傾拍了拍李猛肩膀,他在馬車裡悶了許久,外面刺鼻的血腥味和殘忍的殺戮,使得他又懼又怕,李猛突然的喊聲,他整個人如獲新生一般。

李猛頓時大喜,「多謝八皇子!」話落,又連忙謙恭地檢討,「竟然在臨汾鎮和啟封城銜接之處出了這等大事兒,也是下官督查不利。」

秦傾哼了一聲,惱怒道,「這事情是得好好查查。」話落,他見秦鈺那輛馬車有了動靜,立即扔下李猛,又跑了過去,「四哥!」

先出來的人是初遲,他臉色清寒,出來之後,便立即找謝芳華。

當看到她有氣無力身上帶著血披散著頭髮依靠在那裡時,他臉色更是難看了。

這個女人不止心狠手辣,不止心機深沉,竟然還會做戲?

可真是做得一場好戲!

讓他腰間的軟劍都忍不住想對著她拔過去,一劍殺了她算了。

「你是?」張坤從救出兩輛馬車來,一直守在秦鈺車門前,見出來的人不是秦鈺,頓時一怔,疑惑地看著他。

初遲也不理他,徑自向謝芳華走去,渾身氣息冰冷,帶著比這滿地的死屍都森然的煞氣。

張坤立即覺得能和四皇子同車而坐的人,一定得四皇子器重,連忙側身讓過。

秦傾跑到近前,見果真出來的不是女眷,而是個男人,這男人他竟然還認識,就是那日在胭脂樓,有一群人綁架了他們,要拿他們威脅謝芳華換人,那要換的男人當時雖然渾身是傷,但是他眼睛有在皇宮裡練出來的毒辣,自然不會認錯他。

他一時有些獃獃地,腦袋有些懵,不明白他怎麼在這裡?這不是四哥所在的馬車嗎?

這時,秦鈺從馬車裡緩緩地走了下來。

他和初遲早已經在車內除去了簡單的易容,自然恢複了本來的面貌。到此時候,再易容也無用武之地了。

即便重量土炸藥一番轟炸,但是因為馬車被鐵皮包裹得嚴實,而又有謝雲瀾的護衛相護。所以,他自然是毫髮無傷。

天人之姿,玉質姿容。

他走出馬車,四周的屍體橫陳,血跡污濁,似乎都聞不到了,只看到他三分倦意,七分懶意,可是偏偏,比尋常貴裔公子都有著一種高於青山的蔥翠。

張坤連忙後退了兩步,恭敬地道,「下官張坤,給四皇子請安!」

李猛準備好了做戲的充足準備,可是在看到秦鈺出來的那一剎那,還是被驚了眼。他腦中突然有一個想法,有這樣的四皇子在,皇室一眾皇子還有誰能與爭鋒?怪不得柳妃急了!不惜下血本殺死他,不准他入京。但是奈何,計謀都被他一一識破了。

聽到張坤見禮,他也連忙垂下頭,緊張地冒汗,「下官李猛,給四皇子請安!您沒事兒就好。」

秦鈺下了馬車,立穩腳跟,也跟初遲一樣,先是目光去搜尋謝芳華,當看見她此時的模樣和姿態,他眸光聚上一抹笑意,須臾,他收回視線,看著面前的張坤和李猛。

雖然是輕飄飄的視線,二人頓時覺得高山壓頂,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張坤還好,畢竟他是皇后的人,此次來這裡,也是早就受了秦鈺派人給他的安排。

而李猛就不同了,他是柳妃的人,此此來此,目的自然是在橋毀坍塌,殺手死士沒殺成之後,他帶兵以鬧事兒者的名義來圍剿,趁機最後一擊,殺死秦鈺。

所以,如今連環計謀盡毀,而彼此都心知肚明下,四皇子聰明,料事如神,又焉能料不到他如今是在做戲?若是萬一這時候發難,他也不敢確定謝芳華能不能在四皇子對他發難時保住他這條命。

「張統兵、李統兵免禮!」秦鈺目光掃過二人,在李猛頭上定了片刻,笑著擺擺手。

沒有惱怒,沒有陰沉,面容含笑,話語如沐春風。

這就是秦鈺!

什麼樣的人最可怕?不是面上一直帶著喜怒明顯表情的人,而是這種明明笑著,卻給人一種膽寒的感覺的人。

「兩位統兵急急趕來營救,辛苦了!」秦鈺輕描淡寫一筆揭過二人如何營救的過程。

「下官不辛苦!只是得到消息還晚,沒趕得及,幸好四皇子福大命大。下官慚愧!」張坤連忙請罪。

李猛的頭更是壓低了些,連忙攬過罪責,「張老弟距離得遠,趕來晚了是應當,下官距離得近,卻讓四皇子困了這麼久,實在是下官失察,四皇子恕罪。」

秦鈺忽然笑了,「兩位統兵能來營救我,已經是難能可貴,至於罪……」他眸光微轉,見初遲那邊已經死死地盯著謝芳華,他咳嗽了一聲,「我能平安,你二人有救我之功。哪裡有罪?」

張坤一時沒答話。

李猛提著的心稍微地放了放,但是也更為謹慎了,不知下面該怎樣接話是正確。

不過幸好秦鈺也不準備再跟他們多說,他看向一直有些呆愣的秦傾,溫和地喊了一聲,「八弟!」

秦傾頓時回過神來,上前兩步,眼圈有些紅地看著他,「四哥!」

秦鈺拍拍他肩膀,溫和溫煦地道,「多大了,還紅眼睛?這裡這麼多人,仔細被人看到笑話你。」

秦傾一哽脖子,「我才不怕被笑話。」話落,他立即抱住秦鈺胳膊,「四哥,你總算是回來了。可是你跟我走了一路,怎麼悄無聲息的,連我也不讓知道?」

秦鈺嘆了口氣,「悄無聲息的還出事兒呢!大張旗鼓更難免會麻煩!」

秦傾聞言立即放開秦鈺,頓時恨恨地道,「到底是誰要害你?竟然有兵部庫存的土炸藥?而且還這麼大的重量?」

「此事回頭徹查吧!」秦鈺掃了一眼地上橫陳的死士,嘆了口氣,「沒想到我回京這麼不容易。」

「四哥,你受苦了!」秦傾吸了吸鼻子。

秦鈺微笑,拍拍他肩膀,「受苦倒是小事兒,不過這一路上幫父皇看了看他統治下的南秦國土,民生百態,也是感悟良多。」

「父皇若是知道你已經來到百里之外了,一定會很高興的。」秦傾開心起來。

秦鈺笑著點點頭,對已經從另外一輛馬車上走下來的李沐清、王蕪、鄭譯三人打招呼,「沐清兄,王兄,李兄。」

李沐清笑著點點頭,他暗中密旨保護秦鈺,這是心照不宣之事,他不出意外是意料之中。

「真的是你!」王蕪和鄭譯也如秦傾一般意外的,此時立即迎了過來,同時道,「早先我們在車裡面聽著外面李統兵喊四皇子,還以為是對八皇子稱呼錯了,原來是真的四皇子。這一路上你隱瞞得可真好,我們都不曾發現。」

「這也要多謝雲瀾兄和芳華小姐!」秦鈺微笑,「是他們將我安置的好。」

他意指女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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