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錦繡輕歌 第七十三章 世仇

秦錚聽了謝芳華的話,不置可否。

二人又坐了一會兒,謝芳華見秦錚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一直未曾休息,鐵人也受不住。對他道,「你去睡吧!我等著小姑姑回來。」

秦錚笑了笑,搖搖頭,「等那女人回來,我們換個地方住吧!」

謝芳華點點頭,對他道,「應該是我們從京城出來的時候便被人盯上了。所以,半日的時間,籌謀這一番。殺手門那姦細應該是早就被人收買了。臨時起了作用。」

秦錚點點頭。

「敢踩著左相馬車過的人,天下間怕也就是你了。左相派了兩個人跟來,被小姑姑給收拾了。由此看來,背後的手段應該不是左相。怕是一個比較了解你的人。」謝芳華揣摩道。

秦錚勾了勾唇角,「若說京城裡,了解我的人還真是不少。」

「飛雁給的那枚印章是什麼物事兒?」謝芳華看著他。

秦錚從懷中拿出那枚物事兒,隨手往水裡一扔,那枚印章遇到水後,從表層一寸寸融化,不多時,那枚印章的花葉便被融沒了。

謝芳華挑了挑眉,「假的?」

秦錚哼笑了一聲,「那人既然心狠手辣要殺手門滿門人的性命,又怎麼會留下一個飛雁?若不是飛雁有些小聰明,整個殺手門便完了。信物自然不會給真的。」

「這等手段,倒是和法佛寺那連環刺殺手法有異曲同工之處。」謝芳華道。

秦錚嗤笑一聲,「是狐狸總能露出尾巴。」

謝芳華不再說話,想著京中什麼人恨不得秦錚和她立即去死。

過了片刻,秦錚實在受不住了,將桌子上的東西隨手一揮,都打落到了地上。

這間房間地上鋪的是上好的絨毯,杯盤器具即便落在地上也是滾了幾滾,不會摔碎。

謝芳華看著秦錚,「你做什麼?」

秦錚拍拍桌子,對她道,「我們躺這上面睡!」

謝芳華無語,「有床!」

「那床染了毒蠍子的血,睡不踏實。」秦錚伸手抓了她,轉眼間便帶著他躺在了桌子上。

桌子幾寬,雖然長度不夠,但卻能容兩個人正好躺下。

謝芳華想著這個人有潔癖,倒也可以理解。

秦錚實在是累了倦了,躺下之後,閉上眼睛,不消片刻,便睡著了。

謝芳華也累卷了,從昨日午時出京城一直到如今,未曾好好歇著,折騰這一番,也是受不住了。便也閉上了眼睛。但還是提了兩分警惕的心。

這處桌案擺放在窗前,月光從窗外射進來,打在並排躺在一起的二人的身上,連月光也柔和了。

天明時分,外面有腳步聲匆匆上了樓,王傾媚的聲音傳進了房間。

謝芳華醒來,伸手推了推秦錚。

秦錚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向門口看了一眼又閉上。

須臾,王傾媚已經從外面推開門,走了進來,當看到二人躺在桌子上,頓時一怔。

謝芳華從秦錚的手中撤出手,慢慢地跳下了桌子,見王傾媚一身風塵僕僕,顯然是剛趕回來,對她打了一聲招呼,「小姑姑!」

「你們這是……」王傾媚伸手指著桌子。

謝芳華笑了笑,「這屋子裡進了兩隻大毒蠍子,爬上了床,秦錚有潔癖,不願意睡床。便在這裡小睡一會兒。」

王傾媚聞言臉色分外難看,「我看管的來福樓里竟然進了毒蠍子,不知道是哪個背後有這等下作毒辣的伎倆,實在可恨。難道是看姑奶奶多年沒殺人了,以為我好欺負的嗎?」

謝芳華不說話。

「臭小子,別睡了。快起來!」王傾媚走進來,揮手拍秦錚。

秦錚揮開她的手,慢慢地坐起身,對她臭著一張臉道,「來了你的地盤,竟然讓我寢食難安,你還好意思來見我?」

王傾媚翻了個白眼,大約是折騰得累了,這白眼不掛一絲媚色,她道,「年前你來的時候,沒遮沒掩,好好地住在了這裡。也沒出這麼多的事兒。這麼多年了,都沒人敢動你。我哪裡知道如今有人膽子大了想動你了?這不是疏忽了嗎?」

秦錚冷冷地哼了一聲,下了桌子,坐在了椅子上。

王傾媚走過來坐下,擦了擦汗,對秦錚道,「我聽說來福樓進了毒蠍子,咬了人,開始嚇壞了。以為咬了你,後來聽說是八皇子秦傾,才舒了一口氣。要不是為了你,我哪裡至於扔下玉啟言,獨自便跑回來了?」

「咬了秦傾你還舒了一口氣?」秦錚臉色難看,「你可知道救他有多難?」

「總比咬了你強不是?」王傾媚對他拋了一個媚色的眼波,「小侄子,對女人別總是臭著一張臉。要溫柔些。」

秦錚嫌惡地瞅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殺手門如今如何了?」

「都給救活了!」王傾媚道,「不過似乎還是有點兒麻煩。」

「嗯?」秦錚看著她,「怎麼說?」

「那個小姑娘對於飛雁救了整個殺手門不領情,要用殺手門的規矩殺了他。當時若是我不攔著的話,飛雁就被她的劍穿個透心涼。如今非要廢了他的武功,暗門規逐出殺手門。」王傾媚道。

「你是說飛雁心心念念惦記著的那個女人如今要這麼做?」秦錚挑眉。

「可不是嗎?依我看,那小姑娘對飛雁全然無情。她對被飛雁殺死的那內奸倒是有情的很。生說那被飛雁殺死的人不是內奸。真正的內奸是飛雁。說飛雁勾結了我們。演了一齣戲。要奪殺手門。」王傾媚道。

「無知女人!」秦錚叱了一句。

「你若是想保下飛雁,要想收復殺手門,我看你非要親自去殺手門一趟不可了。」王傾媚攤攤手,「我在平陽城多年,江湖門派雖然不敢惹我,但是對我的風評不太好。她根本就不信我好心出手救殺手門。如今我可是白折騰一場,費力不討好了。」

「我是看飛雁可用,才保下整個殺手門。既然殺手門有這麼蠢的女人是少門主。棄了也罷。」秦錚冷笑一聲,「為了一個無知女人,爺才不屑去殺手門折騰一回。」

「那飛雁呢?」王傾媚蹙眉,「難道你白費一場力氣,救活了整個殺手門。就這樣白白浪費不要了?」

「若是他甘願被一個女人左右,不知反抗地被廢了武功,被逐出殺手門的話。那麼也是無用之人。不要也罷。」秦錚道。

「倒也是!」王傾媚認同地道,「若是你真不理會,那麼我就給玉啟言傳信去,讓他也不必理會了。只管回來了啊。」

秦錚「嗯」了一聲。

王傾媚對外面喊了一聲,那小童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樓主。」

「去給玉啟言傳信,讓他回來吧!甭理會殺手門的事情了。」王傾媚對他吩咐。

那小童點點頭,將手裡拿的裝大毒蠍子的盒子放在了桌案上,走了出去。

「這就是那三隻毒蠍子?」王傾媚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挑眉。

「不是毒蠍子你以為是什麼?」秦錚沒休息好,一肚子的氣總也消散不了。對著王傾媚始終沒好臉色。

王傾媚嘖嘖了一聲,「這樣的毒蠍子,養一隻便是極難,而且養這麼大,得用多少毒藥喂著?得養多少年?依我看,這樣的毒蠍子,最少得養十年。這背後人拿來害你,一下便放出來了三隻。就這麼死了。可真是讓人心疼。」

秦錚懶得理她。

謝芳華倒是被她說的養十年吸引了注意力,心思一動,對她問,「小姑姑,你可知道,這附近有什麼人喜好養毒蟲毒蠍子?」

「我不曉得這附近有什麼人喜好養這類的東西,但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人養了一個毒藥圃。全是毒藥。就在城外的三十里處。」王傾媚道。

「養那葯圃的人是什麼人?」謝芳華問。

「一個怪人!」王傾媚看著她道,「我來平陽城的時候,十多年前,他就一直住在那裡。我曾經好奇,查過他,沒有什麼特別的來歷。就是曾經拜二年前名揚江湖的毒怪為師。後來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被毒怪逐出了師門。便落在了平陽城。養毒藥變賣為生。」

謝芳華點點頭。

「背後這人手法高明,多年來還是鮮少碰到。如今就算我派人去三十里外的毒藥圃。怕是也查不出什麼來了。」王傾媚對秦錚道,「昨日我察覺有人在暗中收白蓮草的時候,便派人去查了。至今也沒傳回什麼有用的消息。至於殺手門,我畢竟是王家的人,也不好過多地和江湖門派有糾葛。所以,向來不怎麼理會江湖門派的事情。沒想到這卻是連環的手法。看來這背後的人盯著你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一計兩計不成,怕是還有後招。」

「我也不怕了誰!」秦錚不以為然。

王傾媚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怕了誰,但你如今武功算得上盡失,要恢複,怎麼也要十天半個月。這還是少說著。」話落,她掃了謝芳華一眼,「就算依靠你媳婦兒,你也不怕累著她。如今為了救秦傾,她又廢了一番功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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