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錦繡輕歌 第四十四章 爭鬥

御林軍包圍了謝氏長房,皇后拿了永康侯婦人陪嫁這兩件事情不多長時間便傳遍了南秦京城高門府邸,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有的人唏噓等著看謝氏長房的好戲,有的人感慨法佛寺這一場大火燒得大,竟然從法佛寺燒進了京城的貴裔府邸。

很多人都暗暗地猜測,這一回怕是南秦京城跟這初春毫無預兆的雨一樣要陰上數日了。

左相府,左相夫人陪著皇上離開去了法佛寺,左相夫人和盧雪瑩在內院內室里敘話。

左相夫人看著外面下著的連綿大雨道,「謝芳華的確是好命,永康侯夫人剛散布完謠言,老天便下了這樣一場雨。澆滅了法佛寺的大火,也澆滅了人們關於她不利的傳言。」

盧雪瑩想起兩次見謝芳華,那樣的女子,別看柔弱多病,但她自詡真是比不上。無論是從氣度上,還是從言行舉止上。她如今跳出痴迷秦錚的心思後,站在外人的角度,不得不承認,秦錚選了謝芳華的確是好眼光。

放眼京城,能比得上謝芳華貴華氣度的人的確是不多。

一直美名揚的金燕郡主和李如碧在她面前也要退後一步。

「咱們也不知道法佛寺那邊的消息,不知道你爹請的陰陽怪者是如何給謝芳華診治的。」左相夫人嘆了口氣。

「怕是診治不出什麼來。」盧雪瑩淡淡道。

「依我看,這忠勇侯府絕對是有問題。只是我們都不知道問題的癥結在哪裡罷了。」左相夫人道。

盧雪瑩看了一眼左相夫人,低聲道,「娘,您總是盯著忠勇侯府,盯著謝芳華做什麼?」

左相夫人一怔,看著盧雪瑩,「你說我盯著忠勇侯府盯著謝芳華做什麼?還不是為了你?」話落,有些氣惱地道,「你喜歡秦錚多年,他對你看不上眼。偏偏去喜歡一個不如你的女人。我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盧雪瑩頓時笑了,「誰說謝芳華不如我了?」

左相夫人看著她,奇怪地道,「瑩兒,我見你怎麼不惱恨謝芳華了?在被秦錚將你推給秦浩時,你不是極其惱恨秦錚惱恨謝芳華的嗎?」

盧雪瑩嘆了口氣,「娘,我以前對情事不懂,只知道喜歡一個人要讓他知道,也要讓南秦京城的人都知道,只覺得這樣做能讓他娶我一般。如今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終於明白了。秦錚不是別人,他喜歡的,不用你去求去爭,他不喜歡的,任你無論如何做也得不到他的心。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來的。」

左相夫人似乎有些不認識女兒了。她從小在身邊長大的女兒,以前學著秦錚張揚跋扈,是那樣的神采飛揚,如今嫻靜下來,似乎如一個長年吃齋念佛的人一般。淡去了爭強好勝的心,也淡去了功利心,更甚至淡去了情愛的心。

「娘,父親在朝中這些年已經夠鋒芒畢露的了。如今皇上一心盯在忠勇侯府的身上,喜歡有父親這樣的存在來制衡朝局,可是一旦皇上不盯著忠勇侯府了,那麼父親的鋒芒也就不是好事兒了。」盧雪瑩看著左相夫人,「這麼多年,比起忠勇侯府低調行事,依然著人眼紅外,父親得罪的人更多,仇家更多。若是閑暇下來的時候,您勸勸父親,收斂一些吧!」

左相夫人聽到女兒這樣的說法,不是不心驚的,因為從小到大,她的女兒雖然聰明,但是從未學朝政之事。如今這般說出來,且平心靜氣,可見心裡如今是真的平和了。她有些欣慰,可又覺得心酸,點點頭,「你爹從來不讓我們女人管朝里的事兒,也不讓我們打聽。比起永康侯府,永康侯懼內來說,你爹在咱們府里就是天。不過趁你爹高興的時候,娘會說說的。」

盧雪瑩點點頭。

比起左相府,左相夫人和盧雪瑩母女作伴談話來說,右相府閉門反省的李如碧卻是坐不住了。畢竟她娘和哥哥都去了法佛寺。

雖然她娘當時去法佛寺祈福時也有心想帶上她的,但是她不想見謝芳華和秦錚,也就推脫了。她娘也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所以,並沒有勉強她。

本來聽說右相要跟隨皇帝去法佛寺,她也想去,都穿戴妥當了,被右相攔下了。

右相覺得就算她去了,也是一個弱女子,幫不了什麼,反而還要分心照顧她。

右相離開後,李如碧一直派人關注著法佛寺的東西。她本就聰明,這麼多年一直關注秦錚,因此也培養了幾名忠心的僕從,再加之李沐清疼妹妹,特意挑選了兩個親衛給她,所以,她想得到法佛寺那邊的消息並不難。

當得知她娘和哥哥無恙後,她總算是踏實下了一顆心。

但同時,也得到了謝芳華浴火重生,大火洗禮,治好了她的病的消息。

她一時間怔在當地,直覺這是不可能的,滑天下之大稽。怎麼能一場大火就洗禮了她身上的病呢?更甚至怎麼在差點兒毀了她容貌後病就好了?這簡直是奇事怪事兒天方夜譚。

李如碧是怎麼也不相信的。一個想法在腦中突然冒出來,若是這件事情真將謝芳華的病治好了的話,那麼她的病一定是裝的。

她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若是這樣的話,謝芳華裝病可是欺君之罪。

「小姐,您怎麼了?」一名婢女見李如碧神色不對,低聲詢問。

李如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不答話。

「您是擔心夫人和公子嗎?不是說夫人和公子都平安嗎?您就放寬心吧!這回法佛寺失了火,據說後山林和別院都燒毀了。法佛寺再無香客的住處,夫人和公子怕是今日就從法佛寺折返回來了。」婢女勸道。

李如碧定了定神,收起思緒,「你去吩咐廚房準備一番,待娘和哥哥回來,給他們壓驚。」

「是,奴婢這就去!」那婢女立即走了下去。

李如碧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如線珠一般落下的雨,想著連她都對謝芳華的病有這樣質疑的想法,那麼皇上呢?焉能沒有想法?

英親王府的內院,劉側妃來回走著遛遛,她的陪嫁丫鬟不敢言聲。

走得累了之後,劉側妃對那陪嫁丫鬟道,「你去南苑一趟,將依夢給我喊來。」

「是!」那陪嫁立即打著傘出了房門去了南苑。

大約半個時辰,依夢由婢女撐著傘姍姍來到了西院。

依夢腳剛踏進門檻,劉側妃便責怪道,「怎麼來得這麼慢?」

依夢臉色有些蒼白,看著她,低聲道,「大公子離開那晚折騰得太狠了,奴婢起不來塌,一直歇在床上,聽聞您喊我,我這才下床趕來。身上有傷,走不了太快。」

劉側妃一怔,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依夢一眼,自然不會責怪自己的兒子不知憐香惜玉,只臉色緩和地道,「你的身子骨太差了,稍後我讓庫房給你拿些補品,你好好地補補。這麼多年,你一個人侍候大公子,的確是辛苦了。待大少奶奶進門,你就輕鬆了。」

依夢剛想道謝,聽到劉側妃後面的話,臉色更白了些,低聲道,「大少奶奶進門能不能容下奴婢還是兩說。奴婢不求別的,只求有個容身之地就好。」

「左相府的小姐雖然跋扈些,但是進了內院也是要聽大公子的,只要你將大公子的心抓住了。她就算再尖刻,大公子念著你陪了他三年的情分,也不會虧待你的。」劉側妃道。

依夢點點頭。

「坐吧!」劉側妃指指桌前的椅子。

依夢慢慢地走過去,緩緩坐下。

「我今日找你來,是問你,大公子走時可做了什麼?或者是與你說過什麼話沒有?」劉側妃看著依夢問。

依夢想了想,紅著臉道,「大公子說了些房中的情話。」

「誰問你這個了?我問你別的。」劉側妃頓時瞪眼。

依夢納悶地搖頭,「沒說別的啊。您為何這麼問?」

劉側妃看著依夢,見她一副不解的模樣,他揮手揮退了房門的人,對她低聲道,「你再想想,他真沒有說別的嗎?」

依夢低頭想了一下,「除了房中的那些話,確實沒說別的。」

「是不是說了什麼你不記得了,或者當時覺得莫名其妙?」劉側妃盯著她,探她口風,「比如關於王妃和二公子以及忠勇侯府的小姐去法佛寺祈福之事?他可談論過?」

依夢思索片刻,點點頭,「說過兩句。」

「說過什麼?」劉側妃謹慎地問。

「只說如今王妃將掌家之權交給了您,您怕是一時間不能順手接管,讓奴婢幫襯您一二。實在做不了主的事情,就派人去法佛寺請示王妃。」依夢道,「還說讓我沒事兒的時候去落梅居找聽音姑娘坐坐。聽音姑娘雖然與這王府格格不入,但是對我不曾有過惡意。」

「只說了這些?」劉側妃不太滿意答案。

依夢點點頭,「只說了這些。」

「就沒說過關於法佛寺的事情?」劉側妃又問。

依夢搖搖頭,「除了這些,就沒別的了。」話落,又補充道,「大公子前些日子一直忙著徹查匪患之事,不得空閑,離京之日前已經忙得好幾晚沒讓我侍寢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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