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芳華歸來 第九十五章 狠吻

英親王聞言看了秦錚一眼,點點頭,給英親王妃夾了一筷子她愛吃的菜。

英親王妃忍不住笑了,「王爺的手尊貴,從來沒幹過這樣的事兒,不覺得難為?」

「沒覺得!」英親王搖搖頭,面色如常。

英親王妃還想說兩句笑話的話,但看到英親王認真的臉,吞了回去,默默地拿起筷子吃下了他夾過來的菜。

謝芳華低下頭。

秦錚也不再說話。

四個人都沉默下來,畫堂內無人說話,落梅居內極為安靜。

直到一頓飯吃罷,也無人再開口。

飯後,英親王看著秦錚,對他道,「明日再沐休一日,後日你就該去上書房上課業了。你從除夕到今日,短短時間,就得罪了你皇叔兩次,這兩次和以往不同,主要是牽扯上了忠勇侯府,這些年忠勇侯府的地位一直很敏感,你既然非要娶忠勇侯府的小姐,也不肯不給你皇叔服軟納妾的話,那麼近期內就別進宮去上書房了,也別去皇上校場了。」

秦錚無所謂地點頭,「聽爹的。」

「你若是早就聽我的,也不至於鬧出今日之事!」英親王見他難得乖巧地說出聽他的言語的話,不由嘆氣,「你喜歡忠勇侯府的小姐,想要娶她,可以迂迴地想辦法,如今這般與你皇叔硬碰硬,實在是……」

「他還怎麼迂迴?除夕前皇上就有意給他賜婚右相府的小姐李如碧,雖然沒明說,但是各中意思我們都明白。若是錚兒不在靈雀台前大鬧了一場,堵住了沒開口的指婚,如今情況怕是更遭。還不如今日呢!你的兒子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不喜歡的人他能娶嗎?難道你要他違抗指婚的旨意?別看逼婚強娶可行,但若是金口一開,聖旨已下,那我是沒那麼好收回的了。」英親王妃惱怒地打斷英親王的話,「況且我就是喜歡芳華丫頭,娶她做兒媳婦兒怎麼了?江山基業和皇權高位的籌謀算計礙得著我們女人身上嗎?憑什麼自古以來就拿我們女人先開刀?我兒子就是不想娶自己不喜歡的人,我就不信他能將我兒子如何了!」

英親王偏頭看著英親王妃,忽然想起,多少年前,他年僅弱冠,她風華正茂的時候,那時候他未娶,她未嫁,當時年少,他沒想過會娶她,她怕是也沒想過會嫁他,但是周周轉轉,他們聖旨賜婚,那日他是隨著傳旨的公公一起去的清河崔家,她跟隨崔氏的一眾人跪在最前面,接過聖旨的那一刻,她笑得溫婉大氣,他想著,以後她就是他的王妃了。

母后愛他,疼他,護他。但是到底當年是拿無辜的她來做了交易的。

這些年,她隻字不提,將王府的中饋打理得井井有條,和皇室宗親和各府夫人處得關係極好。在皇后面前,也從未表現出曾經任何點滴。

換句話說,一個女子,做到她這般地步,相夫教子,已經何等不易。

尤其是他的庶長子平安地長大成人,這在宗室庶出裡面都是罕見的。

「你說得對!因了皇上的忌諱,我一直對忠勇侯府也有著忌諱。」英親王轉眼間流轉了一番心思,拍拍英親王妃的手,溫和地道,「錚兒喜歡誰就娶誰,他生在富貴之家,不該被富貴權利所累,應該是得益於富貴。」

英親王妃偏頭看向英親王,自從秦錚逼迫皇上聖旨賜婚後,英親王便心向皇上,諸多無奈和顧忌,甚是擔憂。提起這樁婚事兒,總認為秦錚做得不對。但是今日卻是改了口,承認了這樁婚事兒,讓她忍不住露出笑意,對他道,「錚兒到底是你兒子,你這個當爹的不向著他,我這個當娘的不向著他?還有誰能向著他?皇叔是皇叔,皇嬸是皇嬸,太妃是太妃。最疼他的母后離去後,別人對他的好都是有計較的,都隔了一層,認為他是被太后和我寵壞了。殊不知,我的兒子只是不想要不喜歡的人不想做不喜歡的事兒而已。」

英親王點點頭,看向秦錚,褪去看他的囂張跋扈和霸道輕狂,他忽然覺得這個兒子被母后和他的王妃寵得極好,知道什麼是自己想要的。雖然秦浩也知道什麼是自己想要的,但到底在劉側妃這個內宅只盯著宅院的夫人身邊被影響得眼界窄,小家子氣。儘管他極力教導,但是也是事倍功半。比起秦錚,連他都承認,差得幾多,秦錚連英親王府都看不上眼,眼界又太寬了,寬得讓他憂心。

秦錚見英親王看他,目光不再威嚴,他扁扁嘴角,沒說話。

這時,喜順大管家領著一個人走進落梅居。

英親王妃聽到腳步聲,看向窗外,當看到喜順身後跟著的侍書,立即擔憂地道,「忠勇侯府的那個小書童來了,是不是華丫頭出什麼事兒了?」

「這麼些年錚兒和謝世子常來常往,能出什麼事兒?錚兒說得對,你不要凡事太操心。」英親王看了一眼英親王妃,溫和地說道。

英親王妃嘆了口氣,「最近不是諸事兒不順嗎?我這心總是提著。」

英親王握住她的手,「這個書童已經來了,問問就是!忠勇侯府小姐病了多年了,都沒出事兒,不至於這兩日就會出事兒。」

英親王妃點點頭,嘆道,「到底是歲月不饒人,我以前哪裡會愁這許多煩心事兒。」

秦錚看了英親王妃一眼,同時也掃了謝芳華一眼,沒說話。

「二公子,侍書奉謝世子之命來給您回話。說要當面見您,奴才就給人帶來了。」喜順在門口停住腳步,訝異王爺和王妃竟然一起在二公子這裡用膳,這可是稀罕事兒。王妃就不說了,時常跑落梅居,關鍵是王爺,這麼多年,他不曾給二公子好臉色,二公子也不曾給他好臉色,今日兒竟然在落梅居用膳,而且還沒聽到爭吵聲,不是稀奇是什麼。

「看,你想多了吧!不過是為了賭注當聘禮的事兒。」英親王對英親王妃道。

英親王妃頓時笑了,「若是不說我都忘了,聽音也是真本事了,竟然押對了賭注,贏了幾百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這回都去做了聘禮,京城又要宣揚一陣子這件事兒了。」

英親王看了謝芳華一眼,見她低垂著眉眼,沒什麼表情,暗暗讚揚她的沉靜。

「改日招那艘畫舫來咱們府給娘您表演一場。」秦錚對英親王妃說了一句,站起身,挑開門帘,站在門口,看著侍書問,「子歸兄要你當面見爺?除了這個,還有什麼事兒?」

侍書抬頭,沒見到謝芳華出來,他恭敬地對秦錚道,「回錚二公子,是這樣的,右相親自帶著人去忠勇侯府送了那些銀兩,世子派奴才來跟您當面回一聲,就說收到了。」

秦錚點點頭,「右相親自去的忠勇侯府?」

侍書點點頭,掃見屋內畫堂里坐著英親王和英親王妃,他猶豫了一下道,「右相臨走時對我家世子說,如今四皇子在漠北,四皇子不是普通皇子,也許小姐的病他能幫得上忙尋找漠北的神醫。」

秦錚冷笑一聲,「李老兒倒是信得過秦鈺,小看爺自己的本事!」

侍書拿不準秦錚想法,依然沒見謝芳華出來,揣摩片刻,覺得小姐不出來定是沒辦法出來,林七被趕去了來福樓學做葯膳,若不趁機說的話,消息再不好傳進來。他權衡了片刻,索性將話擺開在明面上,低聲道,「右相說您和李公子不知因何原因起了隔膜,讓世子從中做調停。世子不知原因,特意遣小的來問問。」

秦錚眯了眯眼睛,「李老兒當真這樣說?」

侍書頷首,「小人不敢傳假話!」

「你就告訴他,有些事情,他調停不了。讓他不用理會李老兒的話,也不用管。」秦錚擺擺手,臉色不太好地道,「若是再被別的事情,你回去吧!」

侍書雖然不明白原因,但還是從秦錚的語氣里聞到了火味,他點點頭,行了個告退禮。

喜順向裡面看了一眼,帶著侍書走出了落梅居。

秦錚站在門口,並沒有立即進屋,直到侍書身影消失,他才抿了抿唇,轉身回了屋。

「你和李沐清因何產生隔閡了?竟然讓右相問到忠勇侯府去了?」英親王妃在屋中將侍書的話聽得清楚,訝異地問。

秦錚哼了一聲,「沒什麼!」

英親王妃不信,對他瞪眼,「怎麼能沒什麼?右相是誰?這些年了,我可沒聽說他特意地將什麼話擺在明面上來說。這裡面肯定是什麼事情讓他坐不住了,牽動了心思,也牽扯了他的位置。李延可不是傻子,這京城裡,誰也沒他精。」

秦錚嗤笑,「娘若是想知道,何不學李老兒,您跑去右相府問問?您兒子和他兒子產生什麼隔閡了?他若是真精的話,就找來英親王府,何必跑忠勇侯府去繞彎子?」

英親王妃一噎,瞪著他道,「幾日前各府的夫人來咱們府小坐,你當著未出閣的小姐的面親聽音,那些夫人明面上不說,心裡指不定怎麼隔心呢?最近都不來咱們府走動了。尤其是右相夫人,你不娶她的女兒也就罷了,卻還當著她女兒的面那般對聽音。聽說右相夫人將李如碧關一個月禁足反省。你讓我還如何去右相府問?」

謝芳華聞言臉撇開別處,耳根子不由得泛起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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