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芳華歸來 第六十八章 表態

眾人見秦錚看過來,那樣輕輕慢慢的眸光讓人心神齊齊地一跳。

「錚二公子!」謝林溪為首,對秦錚拱了拱手。

秦錚勾了勾唇,有些不羈地對他們笑了笑,收回視線,對謝芳華道,「我娘讓我來接你去我府里吃年夜飯。」

謝芳華一怔,揚眉看著他。

「你今日與我賜婚,便是英親王府定下的準兒媳婦了,大喜的日子,我來接你過府吃年夜飯,也不為過。」秦錚道。

謝芳華皺了皺眉,搖搖頭,「我們只是有聖旨賜婚,沒採納下聘,大婚日期也還要三年。你接我去英親王府吃年夜飯雖然不為過,但也不合禮數。我還算不上英親王府的人。一日沒出門,我還是忠勇侯府的人,合該留在忠勇侯府吃年夜飯。」

「就知道你這樣說!」秦錚看了謝伊一眼,伸手去拉謝芳華的手。

謝伊一驚,連忙鬆開挽著謝芳華的手臂,退後了好幾步。

謝芳華想要避開,奈何秦錚動作太快,手被他抓在了手裡,她不滿地看著他,低聲訓斥,「這麼多人在,你幹什麼?」

秦錚不以為意,「我知道你不去英親王府,所以,我今日留在這裡陪你過除夕夜了。」

「胡鬧!你來了這裡,英親王府怎麼辦?」謝芳華盡量壓低聲音。

「我那個大哥將盧雪瑩接去英親王府了,人數還是夠的,至於我娘嘛!她說了,我要是請不回去媳婦兒,讓我也別回去了,她今日不樂意見到我。」秦錚不讓她掙脫,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手裡,如捏麵糰一般,轉眼間便把玩了數下。

由手心傳遞的熱度轉眼間便上了心口,不多時,便爬上了臉。面紗下,謝芳華的臉不由得紅了,她惱怒地道,「我准你留下,你鬆開我。」

秦錚輕笑一聲,湊近她,有些邪惡地道,「你蒙著面紗呢,誰也看不見你臉紅,怕什麼!」

「秦錚!」謝芳華壓制著怒氣,危險地警告他,「你再不鬆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秦錚眉眼笑開,似乎覺得今日此時此刻是不應該惹急了她,便聽話地鬆開了手。

謝芳華立即退後了一步,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淡然,「今日是謝氏的家宴,你來這裡湊熱鬧,我爺爺同意嗎?」

「我剛剛與爺爺說了,他同意啊!為什麼不同意?我是他老人家的准孫女婿。且今日還給他老人家送了一份大禮。我來陪他吃年夜飯,他高興還來不及。」秦錚五根手指有些流連剛剛將那雙小手握在手心裡的溫度,笑吟吟地看著她,「走吧!我們進去!知道我愛吃紅燒鱖魚,爺爺特意吩咐廚房給我加的菜呢。」

謝芳華深吸了一口氣,糾正道,「是我爺爺,你還沒到改口的時候。」

「先鍛煉著,免得你我大婚後叫不順口。」秦錚轉過身,丟下一句話,當先往裡面走。

謝芳華看著他真將忠勇侯府的門庭院落當成他自己家一般地自在隨意,謝氏旁支眾人在忠勇侯府還跟做客一般規矩謹慎不敢張揚,他倒好,比姓謝的人還像自家人。暗罵了一句,緩步跟在她身後。

謝伊快走兩步,追上謝芳華,在她身邊低聲道,「芳華姐姐,姐夫對你真好。」

謝芳華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你看他哪裡好了?」

「我就沒見到一個男人如他這般對女人隨時隨處地護著。可不是好嗎?」謝伊道。

謝芳華看了她一眼,見小姑娘眉眼具是笑意和傾慕,她低聲道,「將他給你如何?」

謝伊「啊」了一聲,見前面秦錚猛地停住腳步,她小臉刷地白了,一瞬間眼眶發紅似乎要哭出來,急著解釋道,「芳華姐姐,我可沒那等心思,我就是覺得姐夫對你好,我……我發誓,若是我有那等心思,讓我不得好死。」

謝芳華本來開玩笑,沒想到小姑娘頓時立了毒誓,她腳步頓住,偏頭看著她,見她這副模樣哪裡有剛剛的歡快,不由嘆了口氣,拉住她的手,聲音也軟了下來,勸慰道,「我是開玩笑的。就他這樣的惡人,誰敢要他?」

謝伊眼淚還是沒忍住流了下來,被謝芳華握住的手有些哆嗦。

謝芳華沒想到一句話讓她怕成這副樣子,她向前看了一眼,見秦錚僵硬著身子站著,沒向前走,也沒有回頭,可見是聽到她們二人說的話了。謝伊這樣,有一半的原因是怕他吧!不由挖了他一眼,暗暗想著,果然是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有禍端,揉揉額頭,低聲道,「好了,我真是開玩笑的,別哭了。我信你沒有那等心思,我不將他給你。別說是你,天底下打燈籠都找不到這樣的夫婿,我誰都不給。行了嗎?」

秦錚忽然抬步向前走去。

謝伊周圍的壓力頓時減退,她不由破涕而笑,掏出娟帕抹了抹眼淚,對謝芳華埋怨地瞪了一眼,「芳華姐姐,你以後可別說這樣的話了。姐夫聽了該多難過?若是別的女人聽了,怕是開心死。你要知道,這南秦京城多少人排著隊等著姐夫垂青呢!」

謝芳華見她總算笑了,鬆了一口氣,有些頭疼地點點頭。

「我剛剛給老侯爺和眾位長輩請過安了,我就不進去了。後面金玉軒給咱們小輩們設了席面,但是你和姐夫的席面是不計算在內的,設在榮福堂裡面。等席面過後,我再找你守歲好不好?老侯爺可發話了,今日除夕守歲,可以玩一夜的。」謝伊道。

謝芳華點點頭,「好!」

謝伊見她答應,歡喜地向後院走去,走了兩步,回過頭,對後面招手,「溪哥哥、云云青哥哥、雲繼哥哥,你們早先也給老侯爺請過安了吧?我們一起去金玉軒吧!」

「好!」謝林溪應了一聲。

謝芳華不用回頭,也知道剛剛秦錚在門口與她這一番鬧騰,怕是明日又該傳出些流言。不過相比於今日的賜婚,這點兒流言蜚語也不算什麼了。她掏出娟帕,捂著嘴低低咳嗽了兩聲。

侍畫、侍墨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她,「小姐,您沒事兒吧?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謝芳華搖搖頭,有些氣虛地道,「沒事兒。」

秦錚忽然回頭瞅了謝芳華一眼,那眼波似怒似喜,一瞬間叫人難以分辨他心中到底在想什麼,片刻後,他對謝芳華道,「剛剛可是你說的,以後不準反悔。」

謝芳華抬頭看著他,她說了什麼?不準反悔什麼?

「你說天底下打燈籠都找不到這樣的夫婿,你誰都不給。」秦錚盯著她,咬牙道,「我可是記住了。你若是以後敢再說剛才那樣的話,我就跟你沒完。」

謝芳華臉一紅,隔著面紗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秦錚兄,女兒家麵皮子薄,你不要總是逗弄她。」謝墨含從正屋出來,正巧聽到這句話,無奈好笑地道。

秦錚掩唇咳嗽了一聲,臉也有些紅,但不躲不避地看著謝芳華的眼睛,求證道,「你還沒表態呢!到底反悔不反悔?」

「不反悔!」謝芳華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再糾纏下去,這裡的人都該看笑話了。

秦錚滿意地收回視線,大搖大擺地進了正屋,看那姿態,怎麼看怎麼輕快得意。

謝芳華用繡花鞋碾了碾地面,也抬步走進屋。

謝墨含笑著搖搖頭,也轉身跟了進去。

榮福堂的畫堂十分寬闊,每次謝芳華進來的時候,都覺得這裡太空蕩了。可是今日進來,看到排排坐滿的人,又覺得實在太擠了。冷清和繁華走在了兩個極端,怎麼看都是對比反差太大,忠勇侯府與謝氏,其實就是生活在一個家族下的兩個世界的人。即便有這樣和睦坐在一起的除夕夜,也不能改變內部其實不是那麼融合的事實。

秦錚已經自顧自去坐去了忠勇侯身邊,端起酒壺給忠勇侯倒酒。比謝墨含這個孫子,謝芳華這個孫女看起來都像自家人。

謝芳華忍不住白了秦錚一眼,他這是在做什麼?寵絡老人心?

「華丫頭來了?」忠勇侯見謝芳華進來,笑呵呵地對她招招手。

「芳華給爺爺拜年,給各位爺爺叔伯拜年!」謝芳華彎身,柔弱虛軟地見禮。

眾人都連忙擺手,笑呵呵也讓她起身,說一些別勞累仔細身子骨之類的話。

謝芳華由侍畫、侍墨扶著起身,本來忠勇侯身邊的位置是給他和哥哥留的,但是如今秦錚擠著站了一個位置,她向秦錚看去。

秦錚揚唇一笑,對她道,「你坐我身邊。」

謝芳華站著不動。

「對,華丫頭,你坐錚小子身邊。」忠勇侯點頭,見謝芳華站著不動,訓斥道,「扭扭捏捏做什麼?如今你們都賜婚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這裡面誰還不知道你以後會嫁給他?還不快坐過來!」

謝芳華暗罵一句,秦錚是怎麼將爺爺給哄住的?難道是僅僅一個大鬧靈雀台逼婚?就讓老人家怎麼看他怎麼順眼了?她無法當著這麼多人反駁,只能走過去,坐在秦錚身邊。

侍畫、侍墨站在謝芳華身後侍候。

謝墨含走到另一邊坐下。

「人都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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