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芳華歸來 第五十一章 娶她

看來四皇子和八皇子的關係極好,否則不會如此讓八皇子惦記著,想起他便神色黯然。

「你真不像是個婢女!」秦傾見他自己報出身份,謝芳華也不給他恭敬地見禮,好奇地又打量她,「我可從來沒見過哪個婢女如你一般不怕人的。」

謝芳華神色不動,她不是真正的婢女,骨子裡的血液讓她註定不畏權貴。即便當前是婢女身份,但是有些東西她想隱藏更改也改不了,於是,便順其自然。

「不過想想又覺得沒什麼奇怪的,錚哥哥那樣的人,所要求的人或者物件都是最好的,挑中了你自然不能拿來當一般婢女相比。」秦傾釋然道。

謝芳華笑了笑,這南秦京城似乎人人都了解秦錚,但怕是人人都不了解他。他能冷風裡坐在堆滿貨物的馬車上睡覺,吃她做的不是甜死人就是咸死人的菜,非冷水不用來洗臉,也沒見他多把自己嬌貴和挑剔得配合他的身份。

「我若是找錚哥哥要了這一對小東西,你說他給我嗎?」秦傾看著白狐和紫貂忽然問。

謝芳華搖搖頭,這個她還真不知道。

「走吧!我們回去問問他。」秦傾扭頭往回走。

謝芳華其實不怎麼想回去,落梅居里定然一屋子人鬧鬧哄哄,不如這裡清靜。

秦傾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頭問她,「你喜歡錚哥哥嗎?」

謝芳華怔了一下。

秦傾忽然一笑,不再等著她答案,扭頭走了。

謝芳華顰眉,看著他少年的背影,想著皇室里長大的人哪裡有真正純澈的眸子?秦傾才十四歲,但也是不小了。該知道的他知道,不知道的事情恐怕也知道不少。

回到落梅居,裡面果然推杯換盞熱鬧成一片。

「呦,秦傾回來了!」燕亭呵呵一笑,「我們都喝了一圈酒了,你罰酒三杯。」

秦傾立即做了個饒恕的動作,「我若是醉醺醺的回宮,父皇怕是會罰我跪天階。」

「你到時候偷偷溜回去不就得了?不被皇上知道。」燕亭不以為然。

「你說得輕巧,皇宮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花,何時能瞞得住父皇?」秦傾搖頭。

「那你只能看著我們喝了!」燕亭對他露出可憐的神色。

秦傾點點頭,坐在給他留出的椅子上,對秦錚問,「錚哥哥,那一對小東西你送給我吧?好不好?」

秦錚聞言偏頭看著他,挑了挑眉。

秦傾立即湊近他,討好地道,「我拿父皇賞給我的黃金劍和你換。」

秦錚嗤了一聲,「黃金劍華而不實,我要它做什麼!」

秦傾立即撓撓腦袋,「那你說,只要我有的東西,都能換給你。」

李沐清忽然笑著插話道,「燕亭兄,你早先說錯了,八皇子看上的可不是聽音姑娘,而是他們合獵的白狐和紫貂。」

「既然是合獵的,你以為我會換給你?」秦錚聞言問秦傾。

秦傾頓時耷拉下腦袋,「從四哥走了之後,皇宮裡半點兒趣味都沒有了。我想著若是有兩個小東西也能給我解悶。」

秦錚冷哼一聲,「他走了才好!否則沒得在我跟前礙眼。」

秦傾頓時泄氣,抬起頭,哭笑不得地道,「錚哥哥,你就因為法佛寺一個老和尚的批命處處看四哥不順眼。他都去漠北了,如今還怎麼和你搶一個媳婦兒啊?」

秦錚道,「那可說不定。」

秦傾看著他,「再說你的媳婦兒還沒影呢!」

「正因為沒影才要防著嘛!」燕亭笑呵呵地道,「我也正好奇著呢,都說法佛寺主持佛法高深,能洞察某些天機,不知道這批命到底能不能應驗,準不準。」

「等著吧!準不準到時候就知道了。」李沐清笑著道。

「不錯!」燕亭拍拍秦傾,見謝芳華並沒有進屋,而是去了小廚房,他悄聲道,「你雖然沒挖人,但是拿人家一起獵的小白狐和紫貂也是挖牆腳。你也真敢開口?你沒見到他將聽音寶貝成什麼樣?那兩個小東西過了她的手,能給你嗎?」

秦傾嘟起嘴,「我也就問問,不能給就算了唄。」

燕亭鬆開手,打包票地道,「改天我活捉一個送給你!」

「那感情好!說話算數啊!太妃對我看得緊,狩獵的事兒向來不准許我參加,否則我也不至於眼巴巴地看著你們玩耍了。」秦傾道。

燕亭拍拍胸脯,「自然說話算數!」

「燕亭兄,牛皮可別吹破了!你能活捉一隻白狐嗎?我們這些人可都是長耳朵的。」程銘大聲道,「到時候你別拿不出東西來送給八皇子。」

「怎麼就不能?你小看我!」燕亭一拳揮了過去。

程銘連忙躲開。

「別鬧了,喝酒吃菜吧!」秦錚止住二人打鬧。

一時間,這茬揭過,眾人又話語起別的事情來。依然其樂融融。

謝芳華進了小廚房,在火爐旁坐下,屋中有聽言穿梭著侍候眾人倒酒,用不到她,她落得清靜,閑來無事,便將秦錚剩餘的幾副葯拿來煎。

不多時,小廚房瀰漫起濃濃的藥味。

「喂!」後窗子忽然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

謝芳華敏感地轉過頭,只見後廚房的小窗子外面露出一個小腦袋,喊聲來自那裡。她看著那人,面相上看不過十四五歲,有些秀氣,帶著太監的帽子,但她眼睛毒辣地看出她脖子上沒有喉結,是個假扮小太監的女子。她神色不變地對她挑了挑眉。

「喂,你打開窗子,讓我鑽進去。」那女子見她看來,頓時一喜,對她道。

謝芳華坐著不動,她又不認識她是誰,憑什麼將她放進來。

「你叫聽音對不對?」那女子見她坐著不動,眨了眨眼睛,低聲問。

謝芳華眉峰不動地看著她。

「我若是不說我是誰,你一定不放我進去了。告訴你吧!我叫秦憐。」女子嘆息地道。

謝芳華挑了挑眉,仔細地打量她片刻,前一世她見過秦憐,也不過兩面,都是參加宮宴,在皇后身邊規矩地坐著,不是公主卻勝似公主,皇后將她教養得端莊賢淑,隱隱有皇后的氣派,到和她的生母英親王妃除了面色上相像外,其她一切都不相像,也不怪她如今這副模樣叫她幾乎認不出來。

「我是趁著皇后睡著了才溜出宮來的,可不容易,你快放我進去啊。」秦憐著急道。

謝芳華回頭看了一眼廚房門口,意思是她既然回家,既然來了這裡,怎麼不走進門?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

秦憐見她哪怕在她報出自己身份之後也沒顯現出多餘的表情來,頓時泄氣,小聲地道,「我沒請旨,偷溜出來的,怎麼敢大明大擺地進府?而且落梅居正屋裡一群人,我在這裡都聽到聲了,我一出去,准被他們認出來。」

謝芳華想想有理,但覺得她還沒盡言,便坐著不動。

秦憐看著她,敗下陣來,又悄聲道,「哥哥不讓我總是回府。」

謝芳華挑眉,秦錚不讓妹妹回府?

秦憐臉色有些黯然,「哥哥說我每次一回來,走後都惹娘傷心,娘不見到我,眼裡就只有他一個兒子,整天圍著他轉,樂呵呵地,我回來一次,她就幾天不開心。所以,就不讓我回來了。」

謝芳華想著秦憐到底是英親王妃的女兒,本來她應該兒女環繞在側,卻是被皇后分去了一杯羹,心中自然捨不得。更甚至,當年皇后怕是就防了一手,想借秦憐郡主將英親王府拖入她的陣營支持他的兒子。但是皇上和英親王卻是都准了,不知道當時是作何打算。

「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還不給我開窗子?」秦憐見她還坐在那裡不動,急眼了。

謝芳華回頭看了一眼,裡屋那群人還在熱鬧,她拿起桌案上的紙筆,寫了一行字,展開給秦憐看。

秦憐看到那行子,幾乎氣暈過去。

只見她寫著,「既然你哥哥不讓你進來,那我更不能放你進來了!」

秦憐在宮裡生活得久,看得多了,聽得多了,尤其是心眼也長得多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婢女。這是婢女嗎?比她這個郡主的架子還大。

謝芳華放下紙筆,不再看她。

秦憐趴在窗子上,氣了半響,又可憐兮兮地道,「聽音姐姐,我再跟你說一件事兒。你知道這件事兒後,就放我進去好不好?」

謝芳華聞言再度轉頭看向她。

秦憐提起精神,低聲道,「其實哥哥不止因為我娘見了我傷心,還有就是怕我再將他的小書房盜劫一空。」話落,她補充道,「你知道的,哥哥善於收藏寶貝,我看了就忍不住想拿走,他不給我,我只能偷偷拿走。」

謝芳華垂下頭。

「喂,我都喊你姐姐了,你也答應我了,不能說話不算數。」秦憐敲窗。

謝芳華抬頭看著她,神色無辜,意思是她什麼時候答應放她進來了?她是郡主,這聲姐姐她可當不起。

「你剛剛抬頭看我了。」秦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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