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天下篇 第二十章 終是不舍

蕭寒玉看著對面的蕭雨煙,她是真的想殺死莫清寒,殺死她自己的兒子,這個女人已經入了魔道,心魔入腹,無可救藥,也許在她的心裡,只有刻骨的恨意和殺人。

這一刻的蕭寒玉,是真的想殺了她,她起了殺心,雖然她是莫清寒的母親,是自己的姨娘,但她想殺死自己,更想殺死莫清寒,那就是不可饒恕,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心善之人。

一團紅光聚在手心,眸子冰冷的看著對面的女人,微微抿唇,玉手突轉,紅光像一團火球,就要襲向對面的人。

「唔……玉兒……」在蕭寒玉懷裡的莫清寒忽然低低的呢喃了一聲。

蕭寒玉一驚,突然的偏了勢力,低頭看懷裡的莫清寒,他似乎有醒來的跡象,眸子一緊,再也起不來殺意。

蕭雨煙看著一團紅光向她襲來,大驚失色,輕起身形躲閃,依舊是被紅光掃到了一絲衣邊,頓時有一股燒焦的味道傳了出來,她絕美的容顏一瞬間慘白如紙。

「今口口不殺你,你走吧!希望你罷手!你是殺不了我的。」蕭寒玉緊緊的抱著莫清寒,清冷的眸子看著那有些狼狽的女子,輕聲道。

「哼!我是不會罷手的。」蕭雨煙恨恨的看著蕭寒玉,再看了一眼她懷裡緊抱的莫清寒,身子瞬間飛起,恨恨的聲音隨風飄來。

「不會罷手么?那麼想怎麼樣呢?」蕭寒玉輕輕的嘆了口氣,大紅的彩鳳禮服,隨風飄揚,聲音透著說不出的無奈。

低頭看著懷裡的莫清寒,絕世的容顏慘白如紙,嘴角有微微的鮮血溢出,不是那許久以前已經乾枯的血跡,而是新流出的心血。

蕭寒玉靜靜的看著他,久久凝視,看著那一身同樣的大紅禮服,如今在這清風明日下,是如此的哀怨,凄婉,莫清寒!清寒!你可知你一直深愛的母后想要取你的性命,也想取玉兒的性命?

那一段過往,糾纏了多少人的一生,何時才會罷手?何時才能罷手?她該如何?

轉眸看著地上依然昏迷的三個人兒,三張俊顏,同樣慘白如紙,三雙俊眸,同樣輕輕的合著,身下的琴斷了弦,手中的簫裂了身,蕭寒玉的心突然的湧上一絲心疼。

此情此景,此番變動,再冷情的人兒,又如何冷情的起來,更何況,她本就有那麼一絲的舍不下,這一點心疼,輕輕的,慢慢的,蔓延開來,直至她的整顆心都開始痛了。

時光一一回放,那些讓她刻意遺落在角落裡的記憶,那些往事,那些糾葛,從來就沒有沾染灰塵,從來就放不下。

玉兒只有一顆心,一顆心啊!卻真的可以裝的下許多人么?嘴角輕輕勾起,淡淡的溢出一抹嘲諷的笑。

「暗夜!暗影!」抱著莫清寒靜靜的站立良久,清潤的聲音輕輕的喊了一聲。

「主子!」一襲黑衣的暗夜、暗影飄然的落下,垂首站立,清冷的俊顏目不斜視。

「你二人親自將惜緣公子送回水國,攬月公子送回月國,鳳師兄……令派人送回落鳳山莊。」蕭寒玉微微猶豫了一下,輕聲道。

「是!」

蕭寒玉薄唇微微抿起,看了三人最後一眼,抱著莫清寒緩緩轉身,情系千絲網,心有千千結,這情鎖定了,這結也打死了,她又能怎麼辦?

得亦是舍,舍亦是得,蕭寒玉抱著莫清寒一步一步的向太子府走去,懷裡的這個人兒,她不忍再傷害他,她只想好好的愛他。

清寒!清寒!玉兒終是愛你多些……

天啟三十一年八月十九日,天御太子清寒大婚之日,皇帝莫文風離忽然舊傷複發,救治無效,死在自己的寢宮裡,臨終遺詔太子清寒即位。時年45歲。於是就這樣的,一代英明神武,殺伐果斷的帝王就這樣安然的去了。

於是這一日,普天同慶的婚禮演變成舉國節哀的葬禮,太子清寒昏迷不醒,朝中以宰相為首一幫衷心於天御皇朝和太子清寒的朝臣鎮壓下,天御皇朝並沒有因為皇帝身死,太子昏迷而大亂。

太子清寒三日後醒來,發召公告天下,莫文風被尊稱為武文帝,享用水晶棺木,七日後發行國喪,一個月後入主武文帝陵。

未舉行的婚禮推遲在三個月以後,蕭寒玉依然是天御太子清寒的准太子妃。莫清寒奉召接替帝位,定在武文帝入主皇陵七日後,舉行帝位的登基大典。

蕭寒玉和莫清寒期待的婚禮就這樣的被推遲了,世事多變,蕭寒玉只能感嘆天意無常。懶懶的躺在相思閣碧湖邊的軟榻上,身上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子,心裡空空的。

莫清寒在醒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太平靜,總之一切都是太平靜,莫文風的死,蕭寒玉的安然無事,水惜緣、燕攬月、鳳無聲的無端消失,莫清寒隻字未提,並沒有問蕭寒玉一句半句。醒來的第一句話只是說:「我們的大婚看來要推遲了!」

「是啊!要推遲了。」蕭寒玉輕輕的點了點頭。

然後是相顧無言,莫清寒鳳目幽深,就那麼深深的看著蕭寒玉,蕭寒玉靜靜的坐著,任他看著,容顏平靜,心中坦然,不解釋,亦不多言,知道有些事兒,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終是化作一聲深深的嘆息,莫清寒輕輕的伸手,攬住了蕭寒玉柔軟的身子,芳香入懷,心底一個聲音響起,玉兒還在,玉兒還好,只要她還在自己的身邊就好。

水惜緣……燕攬月……莫清寒的俊眸半眯了起來,視線緊緊的盯向一處,天御是他的,這天下也是他的,玉兒更是他的……

蕭寒玉任莫清寒抱著,心底忽的一涼,冷冷的打了寒顫,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了起來,嘆息!也是一聲深深的嘆息。

但願……但願暗夜、暗影不負她所託……因為抱著他的這個人兒,抱著他的這個人兒啊!經過此番變化,她也把握不住了呢!

就這樣,莫清寒更忙了起來,蕭寒玉依然是每日在相思閣平靜度日,轉眼一個月後。

今日是莫文風的棺木入主皇陵之日,蕭寒玉雖是天御的准太子妃,但未成大婚之禮,也是沒有資格的,所以……如今一個人躺在這相思閣的躺椅上納涼。

已是整整一個月過去,暗夜、暗影一直未傳回消息,那兩個人兒該是安全的離開天御回到國內了吧?玉手把玩著髮絲,髮絲柔柔的躺在她的手心裡,心裡划過淡淡的惆悵,淡淡的擔心,還有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兩旁各站了兩個侍女輕輕的打著摺扇,清秀的小臉羨慕的看著蕭寒玉,在她們的心裡,能得到太子的愛,這個女子何其的幸運?

看著她眉角間淡淡的輕愁,那是她們所不能了解的,根本就不明白這個被太子萬千寵愛的女子,為何每日里難得展顏一次?

她們只是小小的婢女,只能仰望著這個幸運的女子,蕭寒玉輕轉鳳目,將她們的心思看在眼裡,輕輕的嘆息一掃而過,站在頂端的人未必幸福,人生短短几十年,各有各的愁苦,她們想攀龍附鳳,奈何沒有機會,她想逃脫這金絲牢籠,偏偏深陷其中。

「你們下去吧!我想靜一會兒。」蕭寒玉看著不遠處樹枝微微一動,鳳目忽然一閃,輕輕的擺了擺手。

「是!」收了摺扇,躬身行禮,齊齊的走了下去。

蕭寒玉看著走遠的兩個身影,身子慢慢的坐了起來,眸子看向那處,輕聲道:「出來吧!」

「主子!暗夜請罪!」依舊是一身黑衣,暗夜憑空而落,躬身的跪在蕭寒玉的面前,黑衣較往日多了些東西,那是鮮血。

「出了什麼事兒?」蕭寒玉看著暗夜黑衣上乾枯的血跡,眸子一緊,心裡忽然湧上了一絲不好的感覺。

「我和暗影奉主子命令送惜緣公子和攬月公子回國,到天御邊城郊外楓葉林的時候,惜緣公子和攬月公子突然消失。」暗夜微微抬頭,看著蕭寒玉沉聲道。

「什麼?」蕭寒玉突的站了起來,皺眉看著暗夜,不敢置信的道:「你是說突然消失?在你們的眼前?」

「是!」暗夜點點頭,至今他也是不敢置信,以他和暗影的功夫,還沒有人能在他們的眼皮子低下突然消失。

蕭寒玉蹙眉,看著一身血跡的暗夜:「那暗影呢?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兒?受傷了?」

「暗影受傷很重,我派風雲暗使給他送去神醫谷了。」暗夜輕聲道。

「什麼?」蕭寒玉再次一驚,看著暗夜:「你先起來,細細的將經過說來。」

暗夜點點頭,站起身,似乎是牽動了傷口,秀眉微皺,依然咬牙道:「出了棲煌城一直平安無事,半個月前到了天御邊城。」

「嗯!」蕭寒玉點點頭,心裡有了大致的推測,看來就是在邊城出事兒了。

「進入楓葉林之後也一直安然無事,就在快要出楓葉林的時候,忽然一陣狂風大作,眨眼的一瞬間,車上的攬月公子和惜緣便不見了。」暗夜似乎努力回想那日的情景,除了那陣風刮的不對,其他的依然是沒有察覺出任何的不對。

「這樣么?」蕭寒玉蹙眉,怎麼感覺像西遊記呢?看著暗夜,眸子清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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