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節 致命的危機

夜雨連綿,點點滴滴的落下。打濕不了隨風飄動的衣袂,卻撥動著難安的心弦。

孫尚香感覺到單飛在望著她。

她不敢去看。

等心弦稍平時,孫尚香才回頭飛快的看了單飛一眼,很快的將視線移向自己的腳尖,「我一路跟過來,始終感覺你就在我前方不遠。」

「感覺?」單飛心頭顫抖。他想起和晨雨攻克鄴城時的場景。

孫尚香嫣然一笑道:「你恐怕不知道,我從小就是追蹤的好手,無論別人藏在哪裡,只要在不遠的地方,我想去找,就能感覺的到。」

「很厲害的本事。」單飛若有所指道。

孫尚香笑笑,「我在找你的時候,在路上發現個垂死的人,他是個發丘中郎將,你的同行。」

單飛皺了下眉頭,想起玉尺、博山發瘋的事情,「那人瘋了嗎?」

孫尚香詫異道:「為什麼這麼說?」聽單飛將湘妃祠的事情簡略說了遍,孫尚香目露詫異道:「他們恐怕是受人的暗算。」

單飛早有這個想法,也一直擔憂郭嘉的死活,雖說郭嘉好像過幾年才會死,但如今萬事沒有定論了。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到看似風平浪靜的雲夢澤中,隨時都會爆發無邊的險惡。

將心中的擔憂說出,單飛只想讓孫尚香提高警惕。

孫尚香點頭道:「我亦這麼感覺,因此……」她沒說下去。

單飛接道:「因此你一覺察我有危險,就如飛的奔來?」

孫尚香抬頭看向遠方,「你信我說的?」許久不聞單飛的動靜,孫尚香嬌軀微顫,凝向單飛道:「你……」

「我信!」

單飛輕聲但堅決道,「人這一生,總有值得相信的事情,不然未免太過可悲。」

孫尚香芳心舒暢。

她一直憋著股怒氣,若是單飛也懷疑她的話語,她說不定拂袖就走,可望見單飛堅定的目光,孫尚香微笑道:「你就是與眾不同,或許你見識廣,總會信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單飛心中微酸。

他一直想將事實說出,可見到孫尚香如此,他試探的話語已然無法開口。

孫尚香是個獨特的女人,她有自己的判斷,若是他單飛冒然說出將孫尚香當作晨雨的事情,伊人會如何反應?

不信,不滿,忿然,排斥……

或許會適得其反。

單飛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沒有哪個獨立的女子會喜歡男人將她當作旁的女人。

孫尚香若是不滿離去,他恐怕更加的麻煩。

單飛想到這裡時,提醒自己莫要心急。孫尚香只是感應到他的心聲,這件事實很難說明別的事情。

他雖未多問,但已清楚明白,孫尚香仍無晨雨的半分記憶,不然孫尚香對他肯定是另外的一種感覺。

伊人不是晨雨?還是伊人就是晨雨,卻將和他單飛的經歷徹底忘記?

單飛默然難語。

孫尚香不知道單飛的心思極為複雜,蹙眉道:「那個發丘中郎將沒有發瘋,最少在我看到他的時候是沒有發瘋,我知道他是清醒的。」

單飛相信孫尚香的判斷,「然後呢?」

「他受了致命的傷,見到我的時候迴光返照,求我立即趕赴湘妃祠去告訴……郭嘉。你認得郭嘉?」

見單飛點頭,孫尚香凝聲道:「他讓我告訴郭嘉,千萬不要去雲夢秘地,誰都不要去,那裡有殺人的陷阱!」

單飛皺眉。

孫尚香道:「我雖不認識郭嘉,不過我感覺你會和郭嘉相會,這才趕到湘妃祠。」

單飛不能不說孫尚香的直覺很正確。

孫尚香接著道:「結果我只發現兩具屍體。之後……我繼續追蹤你的下落,然後在深夜就……」

攤攤手,孫尚香道:「接下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見單飛沉默不語,孫尚香縴手十指微絞,隨即鬆開雙手故作輕鬆道:「好了,我要告訴你的事情都說完了。我……」

「你還不能走。」單飛突然道。

孫尚香嘴角浮出絲笑意。

無論白蓮花如何奚落,無論荀攸等人如何看她,只要單飛說上這麼一句,她就會義無反顧的留下來。

「我需要你幫手。」單飛心思飛轉,見孫尚香微有不解,單飛微笑道:「你一定會幫我的,是不是?」

孫尚香立即道:「你為了孫家出生入死,我這次前來,就是……就是……告訴你,孫家不會算計你。你的問題,就是孫家的問題。」

單飛心下稍安,沉吟道:「你遇到的發丘中郎將是被人所傷?」

孫尚香點點頭。

單飛喃喃道:「他多半是探得到什麼秘密,卻被敵人發現後追殺。」

「我也這樣想的。」孫尚香蹙眉道:「雲夢澤不但地勢險惡,還有很多波勢力隱藏。殺死發丘中郎將的人不是孫家的人,那就可能是劉表的人。」

「亦或是……不應該是他們……」

單飛又將閻行的事情略有說及,分析道:「閻行是個謹慎的人,沒必要先和曹營交惡。」搖搖頭,單飛道:「發丘中郎將見過世面,他都認為是危險的事情,那肯定是有致命的危機,我們一定要多加防範。」

「但無論那裡有多危險,你一定要去的,是不是?」孫尚香明了道。

單飛苦笑道:「我一定要去的,因為我不但要去找潛艇的說明書,還要去見曹棺。」心中只是道——你若是晨雨,我去那裡,本來就是為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孫尚香極為訝然,「你去見曹棺……他……」

單飛看著孫尚香道:「他說要幫我尋找晨雨。」他將曹棺的事情亦是如實的說出。

對於孫尚香,他不再隱瞞什麼。孫尚香知道的越多,越有利形成她自己的判斷,說不定……會讓她記起什麼!

孫尚香玉容微黯,轉瞬強笑道:「你讓我幫忙去找晨雨?你放心,我一定會幫忙的。」

單飛留意到孫尚香表情的變化,忍住心中解釋的衝動,微笑道:「那好,一言為定。」略有沉吟,單飛建議道:「你今晚莫要在這兒站一個晚上了,我帶你去葛夫人那裡,她會讓你留上一晚。」

孫尚香贊同道:「好。」

「你一定要幫我的。」單飛才待離去,止步道:「尚香,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定要和我到秘地見到曹棺後,再想走的時候,才會離去?」

孫尚香芳心顫抖,一時間不知什麼滋味。她從未聽單飛這麼稱呼她,她面對單飛時,單飛素來稱呼她為「郡主」。

客氣的疏遠。

今晚的他,為何會突然改變了稱呼?

他這般堅持,究竟有什麼用意?若他真的找到晨雨後,她就算不想走,又怎會不離去?

孫尚香心亂如麻,反問道:「你不信我?」

「我信你。」單飛看著孫尚香的玉容,良久伸出手來。他握著拳頭,拇指和尾指伸展。

孫尚香不解道:「怎麼?」

「我們做個約定。」

單飛含笑道:「只要我們約定後,你答應我的事情,就不能反悔。」

孫尚香凝望了單飛良久,終於伸出縴手,亦如單飛般。二人拳面相抵,四指相對良久,孫尚香臉色又紅,她從未和哪個男子有如此親昵的動作。

「要多久?」她終於問道。

單飛鬆開了拳頭,握住了孫尚香瑩白纖細的手腕。

孫尚香略有掙扎,卻未發力,「這也是約定要做的?」

「不錯。」單飛終於鬆開伊人的玉腕,輕嘆道:「我們『這次』的約定,你一定要記得了。」

孫尚香不解單飛言語的深意,微笑道:「我感覺你防賊一樣呢?對於和你約定,我每次不都記得嗎?我忘記了哪次?」

單飛轉過身來,忍住眼中的淚光湧現,若無其事道:「葛夫人可能是雲夢秘地的人,她若不說,我們也不用逼問什麼。不過我想……你也不會逼問什麼了。」

二人到了葛夫人的房門前,單飛輕敲房門,就聽身後有人道:「你又來偷什麼?」

見弦歌從柴堆後走出來,單飛微笑道:「我想讓這位姐姐在這裡留宿一晚,不知道……」

「你不讓這位姐姐和你們一起,是怕她和那個蓮花姐姐打起來,是吧?」弦歌瞪著大眼問道。

單飛略有尷尬。

他的確有點這個意思,在白蓮花收手的時候,他已看到白蓮花和孫尚香的劍拔弩張。他瞭然白蓮花的性格,知道她為何出手。

往事點滴的涌過。

他已明白當初的蓮花為何會說曹寧兒的不是。

「你們不會和這位姐姐打起來的,是不是?」單飛終於笑道。

弦歌哼了聲,拉住孫尚香的手走入房中。

單飛在門前立了片刻,緩步向荀攸所在的木房走去。

孫尚香亦有尷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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