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入夏,鄴城,王宮。
內宮一間避暑偏殿中,陶商正與甄宓對弈。
棋盤上,黑子的一條大龍,在白子的圍追堵截之下,正苦苦掙扎,卻左衝右突都無法破圍,眼看著已無路可逃,再有几子落下,就要被徹底圍死。
陶商的手裡把玩著一枚黑子,眉頭緊鎖,久久沒有落子。
身邊,糜貞在輕搖著扇子,為陶商扇風納涼,甘梅則不時的獻上一枚梅子,為陶商解暑,張春華纖纖素手則不時的舉起絹帕,為陶商拭去嘴角的酒漬。
三位妃子在伺候陶商的時間,眸子不時的向著棋盤上瞟一眼,不時都抿嘴暗笑。
她三人皆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皆是她們自幼起的必修課,於對弈之道,雖算不上國手級別的實力,卻也都是高手。
至少比陶商要高。
陶商苦思半晌,想破了頭皮都想不出破局的辦法,只好把手中棋子放棋盤上一擲,苦笑著嘆道:「宓兒的棋藝實在太厲害,本王不是你的對手,這盤本王又輸了。」
「是大王故意讓臣妾罷了。」甄宓抿嘴一笑,素手揉起了腰,想來是坐的太久,腰都有些酸了。
張春華見勢,便忙笑道:「看來甄姐姐也累了,就讓臣妾來陪大王下一盤。」
「別,本王可怕了你們行了吧。」陶商將手一攤,一臉苦樣,「今天本王已連輸給梅兒、貞兒和宓兒,本王可不想輸第四盤了。」
張春華小嘴微微一嘟,有些不悅,卻又陪著笑臉問道:「那大王想玩些什麼呢?要不要聽臣妾撫琴一曲?」
陶商聽到撫琴就頭疼。
雖說身為王者,住的是金鑾殿,吃的是山珍海味,抱的是美人佳麗,但玩樂的手段卻極是乏味,不是下棋就是聽曲,遠比不上陶商穿越前那些世界豐富多彩,即使一個吊絲的娛樂手段,恐怕都要比他豐富。
「該找點什麼新鮮刺激的樂子呢……」陶商指尖敲打著額頭,尋思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名宦官端著一個玉盤步上前來,小心翼翼:「大王,天色將晚,該到了翻牌子的時候了。」
一聽到要翻牌子,甘梅、甄宓四名妃子們,臉畔頓時泛起了紅暈,皆是扭過頭去,不敢正視陶商,一個個卻又偷偷的要瞄上玉盤一眼,羞怯的目光中,又掩飾不住幾分期盼。
望著盤中幾枚背朝上的玉牌,陶商剛要伸手翻,忽然間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新鮮的點子。
「老翻牌子多沒意思,今天咱們換個新方法,來決定本王要臨幸誰。」陶商拂了拂手,示意宦官將玉盤端走。
新方法?
四位妃子都轉過身來,茫然狐疑的望向陶商,不知她們這位滿腦子奇怪想法的大王,又要折騰出什麼新花樣來。
陶商嘴角揚起一抹詭笑,揮手喝道:「來人啊,把蜀公劉璋進獻來的那枚象牙拿上來,再把魯班也給本王宣進來。」
咱家夫君大王又召象牙,又宣魯班的,這是要折騰哪出啊?
糜貞幾位妃子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張張俏麗動人的臉上,都寫著茫然二字。
「大王,你這又是想怎麼折騰我們姐妹啊?」甘梅輕搖著陶商的手臂,那張童顏上已滿是撒嬌之色,緊裹在衣下的巨峰,有意無意的隔著衣衫蹭著他的手臂,蹭的陶商有點心痒痒。
「你們是本王最喜歡的愛妃,本王怎麼捨得折騰你們呢,放心吧,保准你們會很喜歡……」
陶商抬起手來,兩指在甘梅那略顯嬰兒肥的臉蛋上,輕輕的掐了一把,嘴角卻鉤起了一抹玩味的邪笑。
說話音,宦官已從內庫中,將那枚素白似玉的象牙,幾人一起小心翼翼的抬了過來。
過不得片刻,魯班也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請陶商示下有何差遺。
陶商便叫魯班稍候片刻,回到書案前,提起筆來,在帛紙之上寫寫畫畫起來。
畫了半晌之後,陶商令宦官將帛紙圖樣,交給魯班,令他以這象牙為材料,依帛紙上所畫圖樣,去趕製自己所需之物。
「大王,這是……」魯班看看帛紙,又看看旁邊的象牙,抬頭望向陶商,是一臉的新奇。
「怎麼,以你魯大師的實力,這些小東西還造不出來嗎?」陶商笑問道。
「不是,當然不是,這些東西其實很簡單,臣不到半個時辰就可以造出來。」魯班連忙搖頭,卻又道:「只是這些器物,臣是聞所未聞,不知大王有何用處?」
陶商表情立刻嚴肅起來,一本正經道:「你可別小看這些小東西,它們的用處可大了,直接關係到今晚哪位愛妃會給本王懷個小王子,或是小郡主,事關社稷,你可得抓緊了。」
他這一本正經的神情,說著那不正經的事,把左右糜貞等妃子們聽的都臉一紅,掩面暗笑。
魯班就愣住了,完全聽不懂陶商在說些什麼,只得訕訕一笑,尷尬的抱著象牙告退而去。
魯班一退下,眾妃子們便迫不及待的問陶商,他要魯班造的東西,到底是何物。
陶商卻偏要吊她們胃口,只笑而不語,叫她們撫琴的撫琴,給自己捶腿的捶腿,耐心等候便是。
眾妃們無奈,只好強忍著好奇心,心不在焉的服侍陶商。
半個時辰之後,魯班果然準時回來,將一個精緻的木盒子,奉於了陶商,稱陶商要的東西皆已造好,盛放在木盒之中。
陶商便賞了魯班些蜀錦,屏退了他,帶著眾妃子回到了大殿中,就在那空蕩的大殿中央,搬來了自己最新「發明」的一張四方桌,還有幾張椅子。
「天天跪坐,腿都要跪殘了,還是這麼坐舒服啊……」
在眾妃子好奇的目光注視下,陶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輕輕打開木盒,將裡邊的小玩藝兒嘩啦啦的統統倒在了四方桌上。
眾妃子們頓時都傻了眼。
「大王,這……這又是什麼東西?」糜貞拿起了一枚用象牙打造,四四方方,上面還刻有奇怪圖紋的小方塊,撲扇著大眼睛,俏臉上儘是茫然。
「這叫麻將。」陶商把玩著其中一塊,上面刻著一個紅紅的「中」字。
麻將?
糜貞怔忡的望著素手中那個小方塊,美眸中依舊是茫然,搞不懂這個叫作麻將的小玩意兒,跟她們今晚誰侍寢有半文錢關係。
「大王,這個什麼麻……麻什麼將的,到底有什麼用啊?」甘梅也抓起一張刻著六筒的麻將,好奇的撲扇著眼睛。
張春華和甄宓二妃,同樣是茫然好奇。
「這個麻將啊,這可是個神奇的東西,這其中的玄妙,容本王給你們慢慢道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陶商別提是有多來勁,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給幾位妃子,大講特講了一通這麻將的規則和玩法。
幾位妃子們漸漸也起了興趣,她們也都是冰雪聰明的女人,聽陶商反覆講解了半天,慢慢的也領悟了其中玄機。
「大王,你不會是想叫我們四個打……打這個麻將,誰羸的錢最多,你就臨幸誰吧?」糜貞最先反應過來。
「正是,還是我的貞兒聰明啊。」陶商朝她豎了豎拇指,又笑眯眯的催促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們還等什麼,趕緊開打吧。」
陶商說著就讓開了位置,想讓她們四個坐下。
糜貞甄宓和張春華對視一眼,皆是搖頭暗笑,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坐了下來,碼起了牌。
甘梅卻扭扭捏捏,半天不肯坐下,臉畔還暗生紅暈,似有什麼羞事難以出口。
「梅兒,你還磨蹭什麼呢?」陶商催促道。
「大王,臣妾身子有些不舒服,恐怕今晚不能服侍大王,這個機會,臣妾就讓給眾姐姐了。」甘梅羞紅著臉,低低道。
陶商一怔,一時還沒聽出她言外之意,便奇道:「可本王看你剛才不還好好的么,哪裡不舒服?」
「臣妾來……」甘梅張口欲言,話到嘴邊卻又難以啟齒,只好紅著臉蛋,湊近陶商,附耳低低的悄悄告訴了陶商。
說完之時,甘梅已羞到滿臉通紅,若桃花般嬌艷。
「原來是這樣啊。」陶商這才明白過來,嘿嘿一笑,「既然是這樣,那本王就替梅兒跟你們三個打了,你們三個是新手,肯定是羸不了本王的,這樣吧,你們誰能羸第二多的錢,本王今晚就臨幸誰。」
陶商便是自信的放著狂言,便將一張張麻將牌,排在了自己跟前,甘梅則站在身後,給他捶起了肩膀。
「大王你這話可說早了點,誰羸還不一定呢,白板!」糜貞小嘴一翹,素手把一張白板扔了下來。
聽她自信的口氣,好似還要挑戰自己,陶商頓時就更來勁了,冷笑道:「看來貞兒你是不服啊,很好,那本王就讓你瞧瞧,什麼叫做雀神附體!」
接下來半個時辰,陶商卻發現自己錯了。
雀神附體的不是他,恰恰是糜貞。
或許是因為糜貞出自於商人之家,自幼掌管糜家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