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不給我面子的後果

「老臣以為,陛下已為梁公增兗徐二州為封國,這等封賞已空前絕後,至於封王,不妨待梁公再立新功,掃蕩天下諸侯之後,再封也不遲。」伏完忙是站出來,表示反對。

「國丈此言差矣。」蕭何當即反駁道:「梁公蓋世功績,非封王不足以彰顯其功,此乃三軍將士,天下萬民所期盼,正所謂人心所向,陛下若不如此,豈非叫天下人寒心。」

伏完被嗆了下去,一時不知如何以應,劉協則是尷尬的坐在原地,又慌又驚,同樣有些手足無措。

陶商看著猶豫不決的劉協,卻忽然間大笑起來,竟是繞過身前的龍案,直接站在了劉協的身前,巍巍身影,將這位天子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這樣的舉動,已是無禮之極,令劉協驚慌無限,不知如何是好。

身邊的皇后伏壽,卻已忍無可忍,秀眉一凝,嗔喝道:「陶商,你焉敢如此放肆,這是做臣子之道嗎,還不給本後退下!」

劉協嚇了一跳,吃驚的看向伏壽,萬沒想到自己的皇后膽量這麼大,竟然敢怒斥陶商。

階下的伏完也嚇了一跳,急是向伏壽暗使眼色,示意他要隱忍,不可一時衝動,激怒了陶商闖入大禍。

看著杏眼怒瞪,氣到臉蛋發紅的伏壽,陶商非但沒有怒,反而有幾分讚許。

「沒想到,劉協這個軟蛋,竟然娶了個很有膽子的皇后……」

陶商冷笑著目光移向伏壽,冷絕的鷹目,肆意的掃視著發怒的伏壽。

本是怒惱的伏壽,頓時給陶商瞧得是臉畔愈紅,不由愈加惱怒,厲聲喝道:「梁公,你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大漢忠臣,難道你這個忠臣,就是這樣對陛下不敬的嗎?」

「本公有對陛下不敬嗎?」陶商不以為然的一笑,看向了劉協。

劉協忙是訕訕一笑,「皇后你莫要激動,朕與梁公君臣相談甚歡,梁公哪裡對朕不敬了。」

伏壽花容一變,急是看向劉協,臉上浮現驚惱之色,她顯然沒有料到,自己這天子丈夫,竟然這麼不爭氣,被陶商無禮到這般地步,竟然還不敢有半點脾氣。

伏壽那般神色中,分明有怒其不爭之意,看的劉協感到一絲愧意,卻只能將頭偏開,假作不見,笑呵呵道:「封王事關重大,也不急於一時,不如叫群臣們再議一議不遲,朕已叫御膳房準備御宴,朕要在這宮中慰勞梁公,慶賀梁公凱旋。」

陶商卻不給他面子,冷冷道:「御膳房的酒肉怎比得臣府中好,今晚微臣就在國公府中宴請陛下和皇后娘娘,咱們君臣共賀,還請陛下和娘娘千萬要賞臉,到時咱們喝好吃好後,再好好商量出個結果來。」

劉協又愣住了,哪想陶商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他,竟然要他屈尊往人家的府中赴宴,這簡直又是羞辱。

伏壽急是瞪向劉協,暗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接受這等羞辱的邀請。

「難得梁公如此盛情,朕和皇后一定去。」劉協卻不敢違逆,只好訕訕笑著答應下來。

陶商這才滿意意的點點頭,隨意的一拱手,「那臣就在府中,恭迎陛下和娘娘聖駕了。」

說罷,陶商拂袖轉身昂首而去,一眾全副武裝的甲士也大踏步而去,森森的鎧甲撞擊聲和沉重的腳步聲,震得劉協心都要被震裂。

當陶商的身影,終於消失在殿外之時,劉協才如釋重負般,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在了龍座上。

階下伏完等眾臣,也長鬆了口氣,就在他剛想站起來,安慰劉協一番時,本已離去的荊軻,卻帶著一隊甲士,再次洶洶而去。

「把伏完,還有他,還有這個這個,統統帶走。」荊軻連指數人喝道。

一眾甲士沖入大臣叢中,將伏完還有十餘名忠於劉協的大臣,統統都抓了起來。

伏完大驚,急叫道:「我乃國丈,朝之重臣,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荊軻冷冷道:「梁公說了,國丈等諸臣,皆是朝廷棟樑,斷不容有失,所以命末將把各位即刻送回府中,由我梁軍親衛隊保護起來,沒有梁公之命,諸位誰都不準出府,以免被奸人所害。」

伏完等保皇一派的大臣們,猛然驚醒,這才意識到,陶商竟然是要借著保護他們為名,把他們這些殘存的保皇派一網打盡,斷了天子最後的左膀右臂。

「我要見梁公,他不能這麼對我,我要見他……」情急之下,伏完歇廝底里的大叫起來。

荊軻卻理都不理他們,喝令甲士將伏完一眾,統統拖走。

龍座之上,劉協已驚到目瞪口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睜睜看著他的岳父大人,還有他最後幾位忠臣被拖走,卻不敢吭一聲,慌張的干坐在那裡,一臉不知所措。

「父親,父親——」伏壽眼看自己父親被帶走,除了驚叫之外,同樣無可奈何。

轉眼間,伏完一眾保皇派被帶走,蕭何等大臣也告退而去,偌大的金鑾殿中,只餘下天子和皇后,獃獃的坐在尋里。

許久後,劉協方才清醒過來,苦著一張臉看向伏壽,「皇后啊,他如此相逼,朕該如何是好。」

看著束手無策的丈夫,伏壽除了嘆息之外,又能有什麼計策。

「那皇后以為,他請朕去他府中赴宴,朕該不該去?」劉協又小聲問道。

伏壽差點就要搖頭說不,話到嘴邊卻沒能說出口,臉上流轉著不甘的表情。

沉吟片刻,伏壽卻只能搖頭一嘆:「他的權勢已達到這般難制的地步,看他今日態度,倘若陛下不去,只恐激怒了他,會對陛下做出什麼更加冒犯之事,臣妾覺得陛下還是去一趟為妙。」

「唉……」劉協又是幽幽一嘆,「那好吧,就請皇后屈尊跟朕去一趟梁國公府吧。」

此言一出,伏壽嬌軀驀然一抖,眸中迸射出驚異之色,彷彿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似的。

劉協知道她驚奇什麼,卻只能苦著一張臉道:「適才在朝堂之上,陶商明說了要請朕與皇后同去赴宴,皇后忘了嗎。」

提及適才之事,伏壽的腦海之中,不由回想起方才陶商那肆意的眼神,臉龐頓生紅暈。

她便輕咳一聲,不情願的道:「陶商對臣妾心存邪念,臣妾不想去再見他,還是陛下一人去好了。」

「這怎麼行!」劉協立時就急了,「皇后你不去,豈非要陶商覺得皇后是在輕視於他,到時若是牽怒於朕可怎麼辦。」

伏壽貝齒暗咬著朱唇,「臣妾就是不想見他,陛下就說臣妾身有不恙便是,料他也不敢對陛下怎樣。」

劉協是好說歹說,求了半天,怎麼也說不動伏壽,只好作罷。

苦惱了一宿,次日,劉協是百般不情願,卻又不得不上了御輦,出宮前往梁國公府。

午前時分,車駕抵達國公府外。

府門口的親衛軍,見皇帝前來,卻無半分恭敬,反讓劉協候在門外,先去向陶商稟報。

天子赴宴,還得經過通傳才能入府,這對劉協的天子的威儀,已是莫大的羞辱,劉協沒辦法,也只好忍著。

國公府,正堂。

堂中酒香鬱郁,歌舞已起,陶商高坐於上,正喝著好酒,欣賞著歌舞,好不快活。

「稟梁公,天子已經來了,車駕正在外面候著。」入內的荊軻拱手道。

「還算準時。」陶商滿意的點點頭,隨手一拂,「別讓咱們的天子等太久,請他進來吧。」

陶商依舊斜坐,也沒有打算起身前去迎駕的意思。

「對了,皇后也一道來了嗎?」荊軻正要出去,陶商忽然又想起來,便問道。

荊軻搖了搖頭,「天子是只身前來,皇后並沒有隨駕。」

陶商劍眉立時一凝,面露慍色,「我請他夫妻一起來赴宴,他們竟然不給我面子,只來一個,他是什麼意思。」

「回稟梁公,末將已問過天子,天子說昨夜皇后娘娘偶感風寒,身有不適,所以不能前來赴宴。」荊軻拱手道。

「身有不適么……」陶商冷哼一聲,「我看這位皇后是太過自恃,打心眼裡看不起不本公吧。」

陶商怒了。

荊軻忙道:「既然皇后不該面子,那咱們還要招待天子嗎?是不是請他掉頭回宮?」

陶商原是想讓天子滾蛋,但靜下心來一想,他邀天子前來,乃是逼他給自己封王,王位還沒有到手,豈做作罷。

思緒飛轉,陶商的嘴角掠起一抹冷笑,壓下慍意,不以為然道:「本公說了要邀天子和皇后一道來,想必皇后娘娘還在路上,就讓天子在外邊等上一會吧。」

荊軻立時明白了陶商意圖,當即拱手告退,直奔府外而去。

大門外,劉協在御輦中已枯坐了很久,他是發自內心的十分不爽。

以天子之尊,親臨臣下府上赴宴,已是臣下莫大的榮幸,可這個臣下不出來迎接也就罷了,還把他這個天子晾在外邊,半天都不叫他入內,他也真是夠了。

如今時已近秋,剛下過幾場秋雨,天氣漸寒,御輦之中比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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