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二節

南海漁村最大的包間早早就被華明集團的劉總訂了出去,值班經理專門吩咐劉總專門交代過這是貴客,誰都不許怠慢。入夜以後客人們來到,服務員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群面孔黝黑的軍人們走入富麗堂皇的大廳,這裡不僅有大校上校這種說得過去的中高級軍官,大多數都是上尉中尉,甚至還有兩個是中士。值班經理也愣了一下,但是還是迎了過去,微笑著領他們進了「天涯海角」。劉凱和妻子早早等在那裡,見到他們進來急忙站起來迎上去。劉曉飛跳過來:「爸,媽,都來了!」

「好好!你這個任務完成的好!」劉凱喜笑顏開,「趕緊坐!老何你坐上首,你老婆在和客戶談判,一會就過來。」

何志軍哈哈笑著,拉著劉凱:「你是請客的,我們是客人!你坐上首!」

「咱們就別那麼客氣了吧?」劉凱笑著拉他過去,「雷大隊長坐旁邊,我坐這邊。在軍區大院一個大樓上班一個食堂吃飯好幾年,還跟我講這個?」

「換別人請,我們就不來了!」何志軍摘下軍帽遞給田小牛,「你老劉請客我是一定要來的!曉飛是個好兵,你培養的好!」

「還是你們厲害!把這個小子打成了好鋼!」劉凱笑著吩咐上菜,「你丫頭呢?」

「在路上呢!」何志軍笑。

「我們都是看著小雨長大的,這是個好女孩。」劉凱的老婆笑著說。

「廢話!」劉凱說她,「話都不會說了,何志軍的丫頭能不好么?」

大家都哈哈大笑,劉曉飛笑著不敢說話,只是給父母和首長們倒茶。

「這回啊,我請你們大家吃飯,不為別的——我這個不成器的老兵,為你們能夠為中國軍隊在國際上贏得榮譽,表示一下祝賀!」劉凱拿起酒杯笑著說,「來,大家先干一杯!」

大家都喝。

杯子還沒放下,門開。穿著軍裝的方子君進來了:「喲!這都喝上了!我來晚了,醫院那邊剛剛住進一個孕婦。我得安排了才能過來!」

「我大丫頭來了啊!——坐那兒坐那兒!給你留著呢!」何志軍一指陳勇邊上的空位,「哎呀我說你這個婦產科大夫整天忙著伺候孕婦,什麼時候你也能當把孕婦啊?」

大家哄堂大笑。

張雷沒笑容,但是也沒說話。

方子君不好意思地笑笑,餘光掃過張雷,走過他身後坐在陳勇旁邊:「我說何叔叔,您這麼大年紀開我的玩笑啊?這不工作都忙嗎?」

「工作歸工作,這孩子歸孩子啊!」何志軍大笑,「陳勇!」

「到!」陳勇起立。

「給你個任務!」何志軍一本正經,「今年讓我做上外公!」

陳勇一愣,不敢說話。

「怎麼?」何志軍故意瞪眼,「完成不了?」

陳勇看看方子君,咬牙:「報告!保證完成任務!」

「好!為了我未來的外孫子,我敬你們夫妻倆一杯!」何志軍大笑舉起酒杯。

陳勇和方子君不得不都站起來喝酒。

張雷苦笑,點著一顆煙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幾次他都沒點著,劉曉飛打著打火機給他點著低聲說:「都過去了,對嗎?」

張雷抽了一口,讓自己沉浸在煙霧當中:「對,過去了……」

「這誰在灌我們大丫頭了?」林秋葉笑著進來,「也不看看我的面子啊!」

大家急忙都起來:「嫂子!」「阿姨!」

「哎呀我灌的!」何志軍哈哈笑。

林秋葉把外衣交給服務員,笑著走過去:「你以為你灌的就免罪啊!先罰自己三杯再說!」

大家哄堂大笑。

「小雨呢?」何志軍問,「不是說你接嗎?」

「是啊,她跟芳芳一起來的。倆人去看大廳的海魚龍蝦鯊魚去了,馬上上來。這倆孩子把這兒當水族館了!」

「媽,說什麼呢!」何小雨和劉芳芳穿著便裝興沖沖跑進來。

「我的仨丫頭今天全齊了啊!」何志軍大笑,「好!好!現在就剩下我三丫頭沒許人了啊!我們這幫小子都不錯,你看上哪個就說話!我給你做主!」

「您真能做主啊,何叔叔?」劉芳芳笑著問。

「喲!還將我的軍啊!」何志軍笑,「說,我做主!」

「他——」劉芳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一指張雷。

正在抽煙的張雷一愣,隨即尷尬地笑:「你就別開我的玩笑了。」

何志軍哈哈大笑:「看上他?那你就挨著他坐!三丫頭我可告訴你,這是個刺頭兵!你肯定讓他給氣死,換一個換一個!」

「不,我就選他了。」劉芳芳笑笑,大方地坐在張雷旁邊。

何志軍看不像開玩笑眼睛就直了:「這都唱的哪出跟哪出啊?」

林秋葉急忙端起酒杯:「來來來!沒喝酒你就醉了,你回來我還沒給你慶功呢!喝酒!」

林銳和劉曉飛對視一眼,都看尷尬的張雷。

劉芳芳端起酒杯:「張雷,這杯我跟你喝。喝嗎?」

張雷看著她:「你明顯在激我。」

「就是激你了,你敢喝嗎?」劉芳芳笑笑。

張雷端起酒杯:「傘兵的字典裡面沒有『怕』這個字!」

「好!」劉芳芳和他碰杯,一飲而盡。

張雷也一飲而盡。

大家都看著,何志軍嘴角出現笑意:「我看明白了,是三丫頭挑女婿來了!呵呵,我何志軍是特種大隊的首任大隊長不算,我家的三個丫頭也要都嫁特種大隊了啊!我說你們這幫小子哪個也沒閑著,啊?」

大家哄堂大笑。

方子君沒笑意。

陳勇看看方子君,看看大家,也沒什麼笑容。

張雷笑笑,對劉芳芳說:「家父有命,我未到營級幹部不能談及個人私事。好意我領了,不過我確實不合適。」

劉芳芳毫不示弱又端起一杯酒:「家父也有命,明天晚上請你赴家宴——不知道張雷中尉是否有膽量赴宴?」

軍區參謀長請張雷這個剛剛畢業的毛頭中尉赴家宴?!

全場都驚了。

張雷看看大家的眼神,傲氣被激起來端起酒杯:「我說過了——傘兵的字典裡面沒有『怕』這個字!」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大家都樂了,沒什麼不值得樂的——張雷是優秀的軍官坯子,劉參謀長看上他作成龍快婿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何況張雷馬上就是特種大隊的人。這事兒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方子君的臉色卻有點發白。

田小牛坐在下首眼睛都直了,自語:「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董強還不明白。

「劉大夫為了張助理來咱們特種大隊,張助理為了誰這麼苦——我明白了。」田小牛眨巴眨巴眼睛。

「誰啊?」董強好奇地問。

「虧你還城市兵呢!」田小牛瞪他,「不明白算了!敬酒!」

「我是不明白啊?」董強一臉無辜。

「你不明白就算了,這個話不敢亂說!」田小牛說,「說了我就沒命了!」

「有那麼嚴重嗎?」董強不依不饒,「你說不說?不說我就不當你是兄弟!」

田小牛一瞪他:「你自己要問的啊——這桌,誰最不高興自己看!」

董強納悶,看了一眼馬上頭就低了:「哎喲!我沒問我什麼都沒問!」

兩個小機靈兵急忙起來給各位首長嫂子敬酒,打破場上可能存在的隱患。氣氛熱鬧起來,但是方子君卻喝了不少酒。張雷也不多說話,就是喝酒。陳勇就更沒話了,喝了一杯又一杯。

正在把酒言歡,領班推門進來:「先生,有位先生送的。」

大家都納悶,推進來一看是條做好的全鱷魚。

「是哪位先生送的?」劉凱問,他知道這個價值不扉。

「劉總,是我——廖文楓。」廖文楓笑著拿著一瓶香檳走進來。

劉總驚訝地站起來,林秋葉也站了起來。

「這是法國的德爾柏克玫瑰香檳,1832年的品牌。這瓶酒的歷史有五十年,半個月前,朋友從法國給我帶來的。」廖文楓笑著說,「這瓶酒,是我專門給凱旋而歸的中國特種兵勇士準備的。」

何志軍站了起來,納悶地看著他。

「我們不認識,不過我和林秋葉女士很熟悉。」廖文楓笑著說。

「他是我們的客戶。」林秋葉緊張得很,「廖先生,今天是比較特殊的宴會……」

「我知道——所以我開了香檳,和各位勇士喝一杯就走。」廖文楓笑著說。

劉凱正要說話,一直坐在那裡觀察廖文楓的雷克明不緊不慢地說話了:「聽口音廖先生是閩南人?」

「對,我是台灣人。」廖文楓笑著看他的凌厲眼神絲毫不躲閃,「台灣人沒有資格來慶祝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勝利嗎?」

何志軍也一激靈,看劉凱和林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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