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人皮

黑洞越括越大,鋪天蓋地的血浪從黑洞中猛烈的向我襲了過來,在那血浪之中,我可以看到湛藍的冰與碧綠的冥火交織,饒是這麼遠遠一看,我都能感覺到那股血浪的煞氣與冰火殘忍的煎熬,身體像是被兩股不同的力量撕扯著。

我彷彿看到了在那滔天血浪中,一個道金光正在痛苦的掙扎,準確來說是一個金色的人形在怒吼,在掙扎。

每一次痛苦的怒吼,換來的只會是更猛烈的血狼沖刷與更冷的寒流、更炙熱的冥火煎熬。

冰與火的煎熬,讓他快要崩潰,身上金光隱然在血水煞氣的沖刷下,越來越淡。

「快來救我,快來,快來……」我聽到了一個粗獷的聲音像魔怔一樣吶喊、嘶吼,血氣與金光讓他的身形變得模糊,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臉。

「啊!啊!」血狼之中突然冒出一隻邪惡的眼睛,那隻眼睛像是感應到了我的存在,幽光一閃,我通體冰冷,身形震蕩。

我閉著眼睛想從黑洞中拔出來,逃離這該死的幻想。

「秦哥,你沒事吧,看到了什麼,什麼?」菜花見我滿臉大汗,神情慌亂,猛的抽開手,怒吼了一聲。

「吁吁!」亮光一閃,我睜開眼,發現自己依然坐在床上,半邊身子都麻了,汗水濕透了衣衫,猶如惡鬥了一場。

「我草,沒事吧,探個脈有這麼痛苦嗎?」菜花嘲笑說。

我搖了搖頭,顫抖著手摸了根煙,點燃低頭吸了起來。

菜花,我看到了血浪,滔天的血浪,還有一個金光人,他好像被困在血池。

菜花激動的抓著我的手,顫聲問,秦哥,快說,你,你好看到了啥。

我搖頭說,好像還有冰與火,我再一想,頭立刻疼了起來,「媽了個巴子,裡面突然冒出一隻眼睛,好像看到了我,吁,太可怕了。」

菜花面色慘白,呼呼的喘著氣,淚水嘩嘩的流,「媽的,怎麼回事,我最近也老夢見血池、冰火、金人,跟你看到的一樣,一看到他,我就有股恨意,悲意,難受的慌。」

「那會不會是你的前生?我草,你一大老爺們別哭啊。」我想了想道,順便給他遞了紙巾。

菜花擦掉眼淚搖頭頹然道:「我他媽也不知道,這眼淚就是止不住,回頭問我師父,或許他能知道。」

先別想那麼多了,你去準備器材,我出去有點事。我跳下床,擦掉冷汗,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菜花問,你去哪?

我換上才子襯衫,對著鏡子邊打理髮型說,時間還早,閑著也是閑著,我出去走走。

菜花大眼珠子一轉,我草,打扮的這麼風騷,肯定是去勾馬子,媽的,老子也要去。

我白了他一眼,媽的,你不說了以後不草馬子了嗎?就不怕你師妹殺上門來?

菜花一想也對說,那行,我去買雞,你他媽可別讓女鬼勾走了。

我說,滾你!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對菜花說,我建議你最好壘個雞窩吧,省的老是上南門買雞了。

菜花嘀咕了一句,好建議,匆匆的走出了門。

看著鏡子里,那跟偉仔神似的俊臉,我滿意的走出了門,菜花說的沒錯,我要去找陳美芝那娘們。

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甚至遠遠比案件更吸引我,我想最好是能草了這娘們,再探脈打眼知道她所有的秘密,這樣就兩全其美。

想到這,我暗罵自己死不悔改,被這女人迷的神魂顛倒,腦子裡總是不合時宜蹦跳一些少兒不宜畫面,真幾把賤。

我打了車,到了房東所在的別東湖別墅區,遠遠就看到他的賓利豪車停在別墅門前。

我悄悄摸了上去,用手一摸,車上起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不對啊,房東平時把這車當寶貝一樣珍惜,比對自己媳婦還上心,怎麼會把愛車扔在這裡不管呢?從上面的灰塵來看,應該是有一段時間沒打理了。

別墅門前的小院門沒有上鎖,如果沒有記錯,裡面養了一條一百多萬的大藏獒。

若是以前,我或許會害怕,但現在我有無敵的左手,雖說不能開山裂石,那畜生若敢來,一掌劈碎它的狗頭絕不是問題。

壯著膽,我輕輕的推開院門,貓了進去,別墅裡面很冷清,黑皮膚的菲佣全都消失了。

別墅的門鎖著的,我繞了一圈,從一個窗口翻了進去,反正有王志這個靠山,就算被人抓住,頂多在警局多喝杯茶。

「老色鬼不會噶屁了吧,這麼大的別墅居然見不到一個活人。」我暗罵了一句,爬上了窗檯。

一翻進別墅,我就後悔了。

裡面空蕩蕩的,但一種說不出的恐懼如同潮水席捲了我的身心,我全身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時候是大夏天,裡面跟冰窟窿似的,也不知道哪來的風,冰溜子涼,房間里的帘子、書畫被吹的呼呼作響。

如果不是外面燦爛的夕陽餘暉,我還以為又來到了飄渺城呢。

「咋這麼不對勁呢?」

我貓著身子提心弔膽的上了二樓,房間里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完了,陳美芝這娘們不會勾結望天涯殺了偉哥吧。

我房東大名楊偉,背地裡大家都叫他偉哥,陽痿,這孫子泡妞是把好手,有錢有長相,就是太小氣了,不然我就把陳美芝上了手。

上了二樓,我彷彿聽到一陣清脆的鎖鏈聲,還沒來得及摸清楚是怎麼回事。

「嗷!」的一聲野獸的怒吼,整個房子都顫動了起來,緊接著就是鐵鏈摩擦的清脆聲,那野獸彷彿隨時都有掙脫鎖鏈的可能。

我草,什麼玩意!我捂著耳朵,腿有些發軟。

這房子邪門的很,張菜花天師又不在,我別那騷娘們沒草到,還把小命搭在這了。

我想了想還是走吧,剛邁步子,那怪獸發出一陣凄厲的嗚鳴聲,有點像黃皮子的哭聲,又有點像農村宰土狗時,狗發出的慘叫、可憐之聲。

難道,這怪獸有求於我?我的好奇之心漸漸戰勝了恐懼。

猶豫了一下,我鼓起勇氣推開了房東卧室的門,這房間我來過,也曾無數次幻想與陳美芝在那張大床上快活。

然而推開門那一瞬間,我驚呆了,房間里堆滿了滿地的乾枯人形骷髏,這哪裡還是別墅,這分明就是人間地獄。

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堆積在一起,從哪些白骨上破碎的衣服來看,其中不少正是別墅的菲佣。

楊偉一家被人殺光了?而且殺了有很長一段時間?

不對啊,菜花來之前,他還來催過房租,這才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怎麼就被滅門?如果被滅門了,王志不可能不知道啊,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頭皮一陣發麻,這時候,砰的一聲,房頂的鑽石打水晶吊燈咣當一聲砸在地上,我兩腿一軟,嚇了個半死。

我草,太邪門了,我轉身就要跑。

裡屋又傳來悲慘的狗叫聲,叫聲凄慘無比,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麼悲慘的動物叫聲,聽的我心都軟了。

咬了咬牙,我靠在牆壁上,點了顆煙,吸了兩口穩定心神,試探著沖喊了兩聲:「偉哥,偉哥,在嗎?我是秦劍。」

喊了兩聲,除了那隻嗚咽的怪獸,沒有任何回應。

我暗罵自己傻,死了這麼多人,楊偉要麼掛了,要麼跑了,還有幾把的人。

踩著滿地的骷髏頭,我戰戰兢兢的往卧室的裡屋走去,腳下的骷髏不時被踩碎發出清脆的咔嚓聲,聽的我心肝兒都打顫。

老實說我寧願踩著滿地的死老鼠,也不願踏在骷髏堆里,這種感覺就像是行走在地獄一樣,隨時都會有一隻乾瘦的殘肢將我拉下去。

等走到裡屋的門口時,我的力氣就像是被抽空了,人都快虛脫了。

呼呼,我搓了搓滿是汗的手心,在牆上捻滅煙蒂,抬腿一腳把門放開了。

「吼吼!」一隻黑色的怪物猛的閃電般的向我撲了過來,嘴裡發出兇狠的咆哮,鋒利的爪子眼看就要襲向我的面門。

媽呀!我還沒緩過神,哪裡躲得過這麼兇猛的撲殺,眼看就要被怪獸撕成碎片,滋溜一聲,它的爪子在我身前停了下來,被身後的鎖鏈拖住了。

草,畜生就是畜生,虧老子還發慈悲,滾犢子!

還好是虛驚一場,我暗罵著打量了房間一眼,這一看不打緊,魂魄都差點飛了。

房間里懸掛著一具血淋淋的皮子,連著血糊糊的筋肉讓人慘不忍睹,散發著濃郁的血腥臭氣。

從人皮頂端的頭髮來看,這應該是男人皮,如果我沒猜錯,這是陽痿的人皮,那頭幹練微卷的短髮就是最好的證明。

哇!我胃裡一陣翻騰,嗓子里咕嚕的厲害,張嘴就吐了。

媽的,這兇手實在太殘忍了!

滴血的人皮、別墅里的陰風與樓下不時發出的咣當聲,把我最後的一點勇氣也給澆滅了,我決定走人。

轉身沒走兩步,房間那黑色的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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