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野古宅

我一看,媽的這條馬路坑坑窪窪的,兩邊全是大梧桐樹,葉子嘩啦啦的響,跟拍恐怖片似的,很是陰森嚇人,就說,「老哥,就這一里地了,你把我們拉進去不就得了,我再加錢。」

司機一聽我這麼豪爽,更加死活不肯,我和菜花見沒辦法,也不能真滅了這鳥,只能下了車。

車一開走,四周陰森森的,朦朧的月光灑在斑駁的路上,更顯恐怖,夜風一吹,冷颼颼的往脖子里灌,我全身起了一層冷汗,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媽的,改天我去計程車公司投訴,看不弄死這狗日的。」菜花拿出手機照明,踉踉蹌蹌的在前面領路。

走了一里地,菜花並沒有進村,而是選了一條揚長小道走了進去,我一看,這四周都是齊人高的野草,我跟他也不是很熟,萬一這鳥坑我,就算把我活埋了,也沒人知道。

「菜花,這是要去哪?」腳下的狗尾巴草悉悉索索的還他媽像弔死鬼一樣纏腳,我一個趔趄撞在了菜花的身上。

「靠,秦哥,你不會膽這麼小吧。」菜花指著前面的一個小山頭說,「看到沒,那就是墳地了,走十幾分鐘就到了,我上次就是在那聽到的女鬼怪叫的,可刺激了,待會包管你聽的過癮。」

菜花邊走邊說,野馬坡是個村子,因為在城郊山區,村裡的人依然保持著土葬的風俗,死的人全部埋在後山,那就成了墳崗。

我順著菜花的手指,透過月光可見小山上一座座小墳包前立著的墓碑,隱約還有幾點鬼火在閃爍,知道菜花說的是真的,心裡稍微放鬆了一些。

我倒不是怕鬼,去了那麼多的靈異險地,都他媽瞎幾把扯淡,這世上根本就沒什麼鬼怪,憑心而論,我還巴不得能看到鬼,找點刺激。

只是,我看菜花這小子濃眉大眼,一臉的絡腮鬍子,怎麼看都不像好人,我又人生地不熟的,就怕這小子坑我。

想到這,我哪裡還有找女鬼的心情,從草叢中摸了一塊石頭,攥在手中,狗日的菜花,若是敢下手,我就廢了他。

跟著菜花鑽了大半個鐘頭的草窩子,野草越來越密,連山頭都看不見,我嘴裡全是草麥子,身上更別說了,沾了一堆臭烘烘的草球,很是窩火。

我有些不耐煩了,「菜花,這都半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到,會不會走岔道了。」

菜花估計是酒喝多了,也有些蒙圈,皺著眉頭撓了撓後腦勺罵道:「馬勒戈壁的,難道搞錯方向了,上次就是這條道啊,他媽不會是鬼打牆了吧。」

我懶得理他,點了根煙,放了泡熱尿,四下看了一眼,隱隱約約像是看到了一個燈火。

「菜花,你看那邊。」

菜花一拍額頭,「靠,果真走茬道了,有人家,估計咱們繞到村裡了,算了,今天怕是找不到了,去那呆一晚上吧。」

我一看找女鬼估計是沒戲了,全身又癢又難受,再鑽下去也沒意思了,只能跟著這孫子朝那燈火方向摸了過去,到了就近一看,是座兩層樓的小洋房,孤零零的建在山坳里,門口還立著兩尊氣派的大石獅子,估計是有錢人躲清靜的地方。

我和菜花去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六十來歲紅光滿面的老頭,嘴裡咬著水煙壺,踏著人字拖,村裡人都好客,隨便問了幾句,把我倆迎了進去。

進門的時候我問菜花,這老頭不會是鬼吧,你看四周就這麼一間宅子,挺古怪的。

「秦哥,你看這老頭面色紅潤,人家沒說咱們是鬼就不錯了。」菜花吐出一嘴草粒子說。

我一看,菜花的臉又青又臟,上面沾滿了草粒子,估計我也差不多,再看那老頭,氣色穩健,怎麼看也不像鬼,搓了搓臉,只能把疑惑咽了下去。

一進入宅子,裡面好幾個人正圍著桌子吃火鍋,老頭說,「來了幾個朋友,開夜宵呢,不介意的話,一起將就點,反正這會兒也叫不到轎子了。」

「轎子,什麼轎子?」我嘟噥了一句,也沒放在心上,估計是地方方言對車的稱呼吧。

旁邊的幾位朋友也起身熱情的招呼起來,聞著香噴噴的酒菜香味,我和菜花忙活了大半晚上,也是又累又餓,客氣了兩句,坐了下來。

酒肉入喉,我和菜花性情本來豪爽也就吃開了,老頭與他的朋友也是一個勁的勸酒。

酒興正酣,就聽到裡面傳來女人的叫聲,哭哭啼啼的,聽起來很是凄慘。

「老頭,這女人誰啊,大半夜的叫的寒磣,影響酒興。」菜花喝的有點凶,說話開始有些不把門了。

老頭尷尬的拱了拱手,笑說,是我最近花錢從雲南買來的婆娘,叫春蘭,我這就去收拾這個娘們。

我一聽是從雲南買來的,頓時笑道,老家也有不少老光棍在那邊買女人,一個個像是從煤坑裡挖出來似的,又黑又丑。

老頭起身氣沖沖的走進一個房間,拖出一個女人,劈頭蓋臉的就打,口中大罵著:「好你個不要臉的賤貨,當著這麼多人你叫什麼叫,丟老子的臉,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秦哥,快,快看。」我正低頭喝酒,菜花戳了戳我,示意快看。

我和菜花眯著眼睛一看,我操,這老頭的小媳婦長,臉模子俊俏不說,身材也還不錯,絕不像從買來的那種女人,登時,我和菜花都快看直了眼。

「看來還真是買來的,可惜了,我怎麼就碰不到這麼好的事情。」菜花說。

「你個老傢伙,這麼兇殘,動不動就是打,跟著你,還不如死了好。」那女人雖然不敢還手,嘴上卻也是不服的大叫了起來,說的是外地話,但是估摸著還能聽明白。

老頭一聽更火了,憤然從桌上拿起酒瓶子就要砸春蘭,「你個不要臉的騷蹄子,還反天了啦。」

眾人見他是真動了肝火,趕緊一把拉住了,勸了起來,「老人家,有話好好商量。」

老頭放下酒瓶,捶足頓胸,直是嘆氣,「好火廢碳,好女廢漢,我一把年紀了,是沒這個本事了,這個小賤貨我是管不了了,反倒還天天要受她的鳥氣,你們誰要就帶走吧,我也落個清靜。」

老頭的那幾個朋友連忙擺手說,老高啊,我們也都一把年紀了,你可別來禍害我們。

我和菜花都瞪直了眼,忙問,老高頭,你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這麼漂亮的小媳婦不要了。

「不要了,留著氣死老子啊,我還想多活幾年,趁著今天人多,誰要誰帶走,反正也就八千塊錢,我就當喂狗了。」老頭是個倔脾氣,看的出來這個春蘭平日沒少氣他。

「這就對了嘛,你老人家一把年紀了,那還把的動,下次就應該買個過了更年期的老伴,那才值當。」菜花是真喝的有些多了,一番醉醺醺的搶白,讓老高頭臉都綠了。

我仔細的打量著春蘭,正巧她也在偷瞄我,像是在暗示我幫她逃走,我酒勁一涌正要開口索要,菜花一拍桌子紅著臉大叫了起來,「高老頭,你要多少錢。」

說完,菜花沖我嘿嘿的乾笑起來,秦哥,你看這小媳婦這麼漂亮,要不咱買下吧。

我一聽急了,在他老二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紅著眼大叫道:「你他媽都爛菜花了,還買啥女人,這女人,我,我要定了。」

菜花疼的直跳腳,揚起拳頭就要打我,我倆都喝的有些迷糊了,當著老頭和他的朋友就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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