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冊 第九章 人生好比坐電梯,總在半路有人按停

王昃整個人都懵在那裡。

這……這也太快了,為什麼會這麼快輪到自己?

正這時,他腰間突然感受到一絲疼痛,回頭一瞧,原來是一名重甲衛兵將長矛伸進籠子里來,『催促』了一下王昃。

咬了咬牙,王昃只得走出了這明顯帶有侮辱色彩,但他卻實在不想離開的牢籠。

走進場地,觀眾席馬上爆發出一股歡呼,彷彿王昃是什麼大英雄一般。

反倒是他自己想明白了,自己是『暖場』的,是炮灰,沒啥看頭的或者可以死的很慘的都會排在前面,好的……要留在最後。

說白了,王昃就是草莓蛋糕最邊緣的白奶油。

眼皮抖了一下,接著,又抖了一下。

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對手。

『木偶男』。

對方也顯然看到了他,先是沖著他咧嘴苦笑了一下,然後提著一把巨大的已經滿是鋸齒的大斧走了過來。

隨著一聲鑼響,『兩人只能活一個』的遊戲就開始了。

王昃微微弓步,緩緩的,反手將別在自己褲頭後面的雪亮長刀抽了出來。

也許是王昃太不顯眼,也許是他的金色褲頭太過顯眼,反正沒有人在開始的時候注意他的武器。

直到他拿出來,雪亮而平滑的刀身反射著光線,從看台上最左邊直接映射到最後邊,彷彿探照燈一般『打』了一圈的時候。

所有人才驚訝了起來。

甚至在幾個包廂之後引起了一陣小騷動。

是啊,這把刀雖然簡單,但……太美了!

正因為簡單,所以才更『流暢』,正因為去除了所有繁瑣的地方,才讓那明亮的刀刃如此耀眼。

沒有認為花紋裝飾,但那種自然形成的近乎於完美的弧線,第一時間將那些高高在上的高貴種族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這是……不能容忍的,一個小小的卑微的人類,是不允許擁有如此美麗的武器的!

王昃反手緊緊握著那粗陋的刀柄,一面粗陋,一面完美,極為對立的兩種事物卻瞬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一種詭異的美。

『木偶男』再次苦笑了一聲,看著那把長刀,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種留戀。

他猛地向前,舉起斧頭就向王昃劈開,毫不留情。

王昃順勢舉到一擋,嘶……

僅僅是好似一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那巨大的斧頭竟然就平滑的變成了兩半,上邊掉落在不遠的地方,重重砸在地面上,一個小坑,微微陷在裡面。

而『木偶男』手中突然變輕,收力不及,便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王昃的面前。

他急忙後退,流著汗,喘著氣,卻是在笑著。

嘶!

全場幾萬人,齊刷刷的吸了一口氣涼氣,王昃都不知道這種微小的聲音如果被很多人同時發出來,也是足以震撼全場的。

至於包廂中的躁動,則是更為厲害了。

黑鐵的斧頭……被這樣輕易削斷了?

但大部分還在認為,這是因為王昃『很厲害』的關係。

而事實上,這樣的結果完全是因為斧頭的重量,其實王昃真的沒有使什麼勁,只是在接觸的一瞬間,他手中對刀身的角度掌握的近乎完美而已,筆直的切線,完全垂直於那巨斧的重心。

兩人馬上就陷入了一種『乾耗』的局面,都在警惕著對方,但誰都不想踏前一步。

正這時,那個最大包廂中,突然傳出了一聲低沉的『哼』。

這彷彿是催命符一般響徹整個場地。

王昃咬了咬牙,直接沖了上去,而『木偶男』也同時沖了上來,用殘缺不全的斧頭胡亂而快速的劈出一道道殘影,看著聲勢震人。

『唰……』

王昃微微側身,根本不與對方比拼力量,但王昃也不懂太多的技巧,只能使用他的『準確』,進行最完美的躲避。

而在兩人交錯的一瞬間,『木偶男』突然低聲說道:「殺了我。」

「嗯?」

王昃以為自己聽錯了,扭過頭揮出一劍,看了『木偶男』一眼。

對方又重複了一遍:「殺了我。」

王昃這次聽清,但手中卻慢了一步,險些長刀脫手,急忙閃到一邊,皺起了眉頭。

就聽『木偶男』繼續說道:「你果然不一般,如果你活著……如果你能走到最後,肯定能……稍微改變一下這個世界,即便是不能,相信你也一定可以照料好我的家人……」

王昃猛然抖了抖眼皮,心中大是不忍,但他也知道,這是現在唯一的選擇,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要活下去。

重重的點了點頭,看著直接放棄抵抗中門大開的『木偶男』,直接一個突進,長刀就向他的脖頸砍去,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像『木偶男』希望的那樣,讓他死的不那麼痛苦,即使王昃要承擔斗神憤怒的危險,他也必須這麼做,這是作為一個人類最基本的守則。

但……就當長刀馬上就要看到『木偶男』的脖頸時,『木偶男』的嘴角突然出現了一絲殘忍的笑意。

黑光一閃,『當』的一聲,斧頭準確無比的正中王昃長刀的側身,巨力橫掃而來,王昃把持不住,長刀直接脫手而飛!

呼的一聲,巨斧直接向他的面門襲來。

王昃整張臉都綠了。

他錯愕,他憤怒,但他卻一點都不驚訝,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明白,自己上當了!

對方知道自己武器的鋒利,自然想辦法破掉,而對方的方法……確實是成功了。

王昃腳下連閃,只要不到最後關頭,王昃是不會放棄自己的求生慾望的。

但那『木偶男』卻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兩條長長的手臂彷彿兩條皮鞭一樣在空中急速飛舞,兩條長腿更如同車輪一般,快速絕倫。

不管王昃再怎麼加速,那斧頭還是向他的脖頸間準確無誤而又穩健十分的砍了過來。

脖頸微微一涼……

王昃終於還是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這『木偶男』太有心機了。

他在那個等候室開始,就一直在做戲,什麼聊生平,聊的那麼大聲無非是讓所有的人都聽到,還故意去踢那個哭泣男,還要自己險些摔倒,都是讓人對他放鬆警惕,而這种放松……將是他勝利的最大的法寶。

如今自己藉助武器之威成了他最大的威脅,自然這個法寶就用到了自己的頭上。

而王昃也在剛才的那個瞬間,透過斧影,清楚的看到由於用力過猛而撩開的衣襟中,『木偶男』佩戴著一枚上面寫著『斗者』的牌子。

他……就是上次唯一活下來的人?!

王昃等待著死亡,等待著經受又一次被人算計的苦果。

但……這個死亡卻遲遲沒有到來。

錯愕的睜開眼睛,卻發現『木偶男』正用一種很奇怪,想笑又不笑的表情看著他。

等他看來,『木偶男』才說道:「怎麼樣?即便再厲害的高手,剛才也被能被我殺了吧?我就是靠著這一手取得了上次的冠軍,享受了一把世界上最美妙的生活。」

王昃麵皮抽動了一下,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問的突兀,對方卻懂了。

『木偶男』嘆了口氣,苦笑道:「問我為什麼沒有殺了你?是的,這樣很輕鬆,只要我斧頭再往裡送哪怕一點點,你就會死,看,再輕鬆不過,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吶?再多活一會?呵呵,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在這個困獸場中,萬年時光之中,沒有一個人可以連勝兩次的,關於那個我喜歡看這比賽的話,我並沒有說謊。」

王昃搖了搖頭,有點了點頭。

『木偶男』笑道:「之所以沒有連勝……呵呵,是因為那位斗神大人最討厭看到的就是『衛冕』,他希望奇蹟,渴望出現以小博大,從而在其中感受一些什麼,至於是什麼別人就不知道的,我上一次正是因為這個理由才活下來的,而這次……也將因為這個理由必死無疑,所以……你問我為什麼沒有殺你?那是因為沒有意義,我反正是要死的,多殺一個人少殺一個人又有什麼區別?而我說的我家婆娘的事,也是真的,所以我希望可以遇到一個人,一個可以信守諾言的人,一個可以代替我照顧他們的人。」

王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是我?可是你怎麼確認我可以最後活下來?」

『木偶男』道:「本來不是你,但現在卻是你,因為這些人裡面……我發現我最不希望殺死的人,就是這個剛見了一次面的你……而且你有這種怕是神靈都不能坐視不理的鍛造技術,你將來會有很好的生活,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照顧我的家人,不是嗎?」

「可……為什麼?」

『木偶男』眼神閃爍了幾下,說道:「因為男人,因為男人會把自己不可能完成的理想,轉交給另一個男子,這……就是身為一個男人的浪漫!」

『木偶男』目光透著無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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