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 第二百三十九章 瘋狂的人心眼都不壞

穿越森林,路過一片草木不生的石崗,再越過一條寬闊的河流。

在兩座高山之間,一處看起來普通,但怎麼看怎麼有一種『朦朧感』的地方,便是此行的目的地了。

王昃找到一塊石頭坐了下去,嘆了口氣。

他覺得這一路走來十分十分的勞累,先不說三個老祖宗三個小祖宗是如何難伺候,野味野菜什麼的是多麼的難找,不小心采來的毒蘑菇還被大家笑話,什麼越是鮮艷的越有毒……簡直就是放屁!

單說一邊向寧飛霜解釋自己不是要跑路,又要向女神大人解釋『真的沒什麼』,還要安撫撅著嘴看笑話的妺喜。

不累才怪。

單身最幸福,處男全好人吶。

就這時,那寧飛霜竟然主動湊到女神大人面前,百八十年蹦不出幾個字的她,竟然……竟然在談判。

「我看過的東西,就是我的。」

何其的不講理!

說著,還把那個小摩托擺在女神大人面前,繼續說道:「信物。」

王昃使勁揉了揉腦袋,不管自己的後院鬧騰了。

走到月無勾面前,說道:「這裡就是了?那之前你們是怎麼進入的?」

月無勾說道:「要使用一枚靈蘊,先天巔峰者可以使用靈蘊,在短時間內突破到先天之後,但代價卻是生命……只要全力轟擊這道屏障,就能進入到那個神秘的地方,這個通道可以維持半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們完成之後的事情。」

一次進入的機會,就要那一條生命去換,還必須是先天巔峰,這代價……確實有些大了。

「只要轟擊就行了嗎?」

王昃問了一聲,走到那片看似朦朧的樹林前。

明明能看到路,但想要往裡走,卻被一層看不見的東西擋住,還頗為柔軟。

八荒陣盤的屏障類似於玻璃,可面前這個更像是『氣球』,別看這一硬一軟的區別,其中差距可就大了,想來這種陣法,現在的女神大人也是布不出來的。

深吸一口氣,王昃猛然出拳,口中也大喊:「鑽石星辰拳!」

『啵……』的一個極細微的聲音,彷彿平靜的水面上投入一顆小石子。

拳頭就那麼平靜的伸直在那裡,王昃怔怔的眨了眨眼睛,收回拳頭,轉頭望向月無勾問道:「怎麼回事?」

月無勾卻是滿臉震驚的看著他,雖然王昃擊敗了先天之上的墨家老祖。

但她還是認為,雖然修為是極高,但墨家老祖的身體卻依然不那麼強韌,應該是輕敵,也應該是王昃擁有一些秘法,這才將墨家老祖擊斃。

卻不曾想過,王昃真的擁有先天之上的實力。

甚至……也許比那還要高!

在以往破除這封印的時候,不但要等到封印最為薄弱的日子,還要硬生生燃燒自己生命能量提升到先天之上的境界,隨後還需要鬧出極大的動靜才能將這道封印給擊出一個『小孔洞』。

而封印破開的時候,就會傳出這種極其輕微的聲音。

王昃不但把屏障破了,甚至……甚至只用了簡單的試探性質的……一拳?!

這怎麼可能?

「這是咋回事啊?」

王昃又問了一遍。

月無勾才反應過來,深深吸一口氣來平復她的激動和不可思議,儘可能用緩慢的語氣說道:「屏障已經被你……被你破除了,現在可以進入了。」

再多一句,她都不想說了。

王昃才多大?看那帶著稚氣的臉,撐死了也就二十歲。

二十歲就擁有先天之上的修為?

那……那自己百多年的修鍊,難道都修鍊到狗身上去了?!

「哦?能進去了?」

女神大人和妺喜,還有寧飛霜從『家庭會議』中抽出身來,走到近前,很自然的、毫不意外的問著。

彷彿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月無勾一個活了快兩個世紀的老人,一下子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也難得做出一種獃滯的表情,沖著三個女人點了點頭。

……

王昃不止一次想像過這個隱秘的場所將是多麼『地獄般』的場景。

但事實上,這裡並不可怕,反而……有些美了。

地面上漂浮著陣陣霧氣,白色流光。

幾株看起來有些滄桑的樹木,很分散的在這霧氣中朦朧的忽隱忽現著,彷彿蜻蜓點水的水墨山水。

隱約間,前方一塊巨大的石碑孤獨而立。

它的後邊,卻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冰山』。

冰山光滑的表面反射著光線,讓人看不透內部。

一切的一切,缺少生機,卻又多出一種肅穆,『幽靜』這個詞再是適合不過。

王昃皺眉道:「這裡一直是這樣?」

月無勾搖了搖頭道:「我也很驚訝,不知道這霧氣是從哪裡來的,想來在封印沒有鬆動的時候,這裡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王昃又指向冰山道:「為什麼有這樣的東西?」

月無勾臉色有些痛苦,說道:「那是人為的,是三清觀一位先天巔峰在上次結束時,用冰系法術將那……那石磨封了起來,他是不想見到那些鮮血的,只是可惜他因為這件事而心中生魔,不能等到下次這裡開啟了。」

那就是掛了。

王昃點了點頭,他也不想看到那個不知攆死了多少少男少女的石磨。

走前幾步,女神大人很『自覺』的掐動法決,把地面的霧氣儘速散去。

「咦?」

王昃看著地面,驚呼了起來。

月無勾也趕忙上前,順著王昃的目光看了過去,結果也是輕咦了一聲。

那裡有一個巨大的『封』字,在地面上凹陷下去。

他們之所以驚呼,是因為本應該空空如也的它,竟然泛著層層的血色!

王昃蹲下身去,伸手在那血色上抹了一把,竟然還沒有干透。

入手冰冷滑膩,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飄出來,也不知道是好聞還是難聞。

女神大人也蹲了下來,看著『血池』皺了皺眉頭,閉上眼睛用靈氣在上面掃視了一遍,轉頭說道:「這些鮮血……都是屬於一個人的。」

王昃發現她臉色有異,便問道:「怎麼,有奇怪的地方?」

女神大人點了點頭道:「嗯,這個人……就是之前你殺掉的那個墨家老祖。」

「唔!」

在場所有的人,都是忍不住大驚失色。

中年男子的血液在這裡……這怎麼可能?

而且還這麼多,就算把一個人全身的血液都放光,也不夠填上這『封』字的一橫啊。

女神大人繼續道:「而且是分很多次流出來的,起碼……有一百多次。」

王昃的眼皮一陣猛跳。

他瞬間就懂了。

「他……他媽的,果然是個瘋子……」

他記得在外面世界中,人如果遭受到太大的委屈,太過不公平的待遇,往往就會做出很瘋狂的事情。

比如有一個人到醫院去獻血,被使用了未經消毒也並非一次性的針管。

於是……可悲的染上了『愛死病』。

一個健康到可以沒事去獻血的人,突然被告知患上了必死的絕症,還是這種丟人的病症,他承受不了了。

他找醫院,上法院,到政府,但凡那些應該聽他說話,對他負責的人,卻都選擇了『推拖』,一個推,推來推去,一個拖,等他自己死去。

沒人管了,於是……發狂了。

一個人跑到大街上,拿著沾染自己鮮血的針頭見人就扎。

完全變成了一個瘋子。

但不可否認,他是可憐的,這樣一個可憐的人在訴苦無門的時候,就往往會選擇報復社會。

也好比……兩個人在遊戲中爭吵,卻最終選擇雙雙掛機,讓其他三人叫苦連天。

無處發泄,就必須找到一個地方去發泄,有可能偏離,有可能間接傷害。

中年男子的妹妹死了。

死於一種讓他接受不了,讓他瘋狂的方式。

在巨大的粗糙的石磨中,緩緩攪成肉泥。

他不敢去想,當時妹妹的慘叫聲會有多麼讓人悲戚,但那種想法卻自己跑到他的腦海里,在白日里,在睡夢中,在無時無刻的侵蝕他的心靈。

所以他選擇與整個秘境為敵,讓所有接觸到這事情的人全部死掉,全部消失。

但同時,他又獨自打開封印之地,用自己的鮮血去修補著這個封印,以免它爆發開來,讓整個世界的人都消失。

為什麼這麼做?

出於善良?他是活在仇恨中的人,談不上善良這個辭彙。

出於不想讓別人重蹈自己妹妹的覆轍?同樣不能確定。

亦或是實在閑著沒事,跑到這裡放血玩……都說不準。

人性這種東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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