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血濺千里

神龍傳承與其說成就了王昃,不如說成就了王昃體內的黑龍,甚至那條白龍都只能嫉妒。

這份傳承並非『龍族』賜給王昃,而是被王昃『搶奪』。

一前一後,差別可就太大了。

世間人類何止十億,縱貫萬年,人次何止萬億。

但只有王昃能摸一下玲瓏閣的柱子,就把這傳承『摸來』。

何解?

唯『天賦』爾。

古往今來進出玲瓏閣人才、天才、鬼才、怪才無數,但只有他能看到玲瓏閣通道中那紅色的調皮『靈物』。

它們有一個很知名的稱呼——生靈。

不是所有的生物都能叫做生靈,不是一碗水便有億萬生靈。

那是被曲解的『生靈』。

真正的生靈只有一種,由靈氣而生,又生萬物,它們才叫生靈。

看不到,摸不著,聽不見。

只有王昃,甚至可以跟它們嬉戲。

從那一刻開始,王昃其實就應該意識到,他已經可以接觸到距離人類最近而又非生物的最本源生命了。

生靈。

神龍的傳承,說到底是一個被封印的魂魄,它經受億萬年孤獨,億萬年刑苦,即便再高傲,也忍受不住生靈的誘惑。

那種混沌分解出來的『土』與『靈氣』之間的最奇異的,是生命也非生命的形態,溝通整合從而創造萬物的……生靈。

這是每一個種族最奢華最高貴的死亡方式,回歸生靈。

如果再能夠留下傳承,將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所以那被困住的龍魂,第一時間衝進王昃的身體,甚至不管他是否能承受的住,它太急切了,太迫切了,生怕王昃逃跑,生怕這個機會消失。

……

小樹也是個自私鬼,它不會把自己的力量給王昃一絲一毫,看似它結的果子,卻直接抽取的神龍之力,那些連黑龍也在不停吸收消化的億萬年前的力量。

一朝解脫,萬物莫當。

不可能不狂暴。

王昃身上突然湧現出很多黑色的煙霧,濃厚的宛若實體。

那些子彈突然都儘速停在了王昃的身上,彷彿鑲在了上面。

如果仔細去看的話,那些黑霧就像一束束的頭髮,將所有子彈都圈了起來。

『嘩啦啦……』一陣聲響,子彈全落在地上,彷彿一陣陣鼓槌,重重的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面對如此未知的事物、讓人恐懼的事物,人們的選擇會走向兩個極端,一個是徹底的避開等死,一個是兇殘的反撲。

就像一個最柔弱的少女,也會在被蛇驚嚇後舉起鐵鍬拚命的砸,直到砸成爛泥,除非力竭,便不停止。

這些士兵也是如此。

經過極短暫的獃滯,所有槍口立即咆哮起來。

而那王昃偏偏不動。

任由子彈彷彿水潑一樣『粘』在身上,在落下,再鋪滿。

所有子彈打光了,槍口冒著熾熱的煙,讓空氣都有些扭曲。

最後一陣嘩啦聲響後,黑煙在王昃身上漸漸移動,盡數匯聚到右臂之上,其他地方卻一點沒有。

就彷彿……那是一隻燃燒著黑色火焰的臂膀。

「怪……怪物!」

不知道哪個士兵最先喊了一句,一下就引起了連鎖反應,他們開始慌亂起來,甚至準備逃跑。

王昃現在的狀態極其詭異,散發著奇怪的氣息,讓所有人心中發寒。

秦小飛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顧後面的疼痛,顫抖著流著淚,嚇得不敢哭。

上官翎羽也緩緩後退兩步,雙腿夾的很緊,顯然不想失禁。

飛刀有些絕望的嘆了口氣,王昃的力量別人有可能不知道,但她肯定知道一些,那是讓人無力的絕對力量。

唯一表現奇怪的就是死鬼。

它趴在地上,拚命的抖著,但又不逃跑,兩隻前爪捂在眼睛上,卻挪動屁股往王昃身邊湊。

兩個鼻孔都撐的老大,急速的呼吸,儘可能的把那讓它迷醉的氣息吸到肚子里。

而那條大紅舌頭,想伸出來舔舔王昃的身體,但果斷是不敢,猶猶豫豫中,掙扎的要死。

魏明剛經受一次驚嚇,那次就被嚇得不行,但總歸來說,那還是『人類的範疇』,他還能緩過來。

但這次他就受不了了,張著大嘴,任由口水流到下巴上,彷彿礦群病般瘋狂的叫喊:「殺了他!殺了這個怪物!快啊!」

「煩。」

沒有絲毫感情,雖然這個字表述的是個情感。

王昃猛地揮動了一下手臂,那些濃厚的如同液體的黑霧突然伸出一根幾米長的『線』,急速的在魏明身上划過。

魏明愣了愣,想笑,想哭,卻覺得額頭有些癢,想要撓一下,可手還沒有碰到,他的右眼就看到左邊的身體離自己遠去,還在立著的半個身體好似醫院裡的解剖模型,甚至都沒有血。

隨後視線一黑,不管是想法還是痛苦,還沒來得有,就再也沒有機會有了。

一個人噴出的血,在眾人眼中看來,卻好似染紅了整個世界。

魏忠成眼前一黑,差點就昏了過去,但他還是站住了。

他恐懼,但另一種情感壓制了它。

也許魔鬼也有親情。

「兒子啊!!」

魏忠成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喊的嘴角裂開蹦出了血,喊得最後一聲直接變成無聲,只有那張大的嘴和流淚的眼,還在向人們表述,他在喊。

他掏出手槍,這還是一位老將軍在他很小的時候送給他的,聽說是俘獲米國軍官的配槍,很老,但很珍貴。

他昂著胸流著淚,歪歪著身子向王昃走去,腿腳不好使,彷彿是一隻腳拖著另一隻。

舉起槍就拚命的勾動扳機,卻只有咔咔的扳機聲。

這時他才意識到,還沒有拉槍栓。

再次開槍,砰砰一陣響。

但沒有一發子彈打中王昃,甚至都偏離了很遠。

魏忠成太久沒有摸過槍了,雖然他幾乎沒有離開過軍營。

「吵。」

王昃又說了一個字。

但卻揮舞了幾下手臂。

那黑色絲線彷彿鞭子一樣在空中划出數道黑芒。

魏忠成就如同倒在盤子里的一堆生肉塊,帶著平凡的聲音,牲畜一樣死去了。

大卸八塊,對死亡者來說,其實並不是最痛苦的,只是對於活著的人來說,卻難免恐怖。

「啊!」

一名士兵摸出腰間軍刺,瘋狂的叫喊著沖了上來。

其他士兵得到了提示,也都紛紛涌了上來,就像一群撲向火焰的飛蛾。

因為王昃真的是火,一股無情的火。

王昃合攏的手指突然張開,成爪狀,橫掃著在面前快速而冷酷的簡單一揮……

更像餃子下鍋,各種碎塊帶著層次感鋪撒在地面上。

事實證明,只有頭會滾的很遠,直到撞在監獄的牆上,才會停歇。

王昃微微晃動了一下腦袋,毫無感情的向前走去。

腳踩著各種『零部件』和『紅湯水』,留下一條均勻的腳印,卻只有鞋底才黏上厚厚的一層紅。

離開屍體後,就在乾淨的水泥路面上留下一排紅色的足跡。

刺眼。

飛刀試圖上前攔住,但想了想,卻抽出了腰間的彎刀,遠遠跟在王昃身後,左右緊張的觀察著。

上官翎羽愣了愣,也拿起弓箭,箭上弦,背靠著飛刀的背,後退著向前。

秦小飛終於滿懷悲傷的昏了過去。

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等早上死鬼把自己舔醒,起來後一定還是個艷陽天。

而現實中的死鬼,終於放下了自己的爪子,看著走遠的王昃,猶豫著往前走了兩步,但它最終還是猛勁的晃了晃腦袋,回到秦小飛的身邊,咬住她的脖領將她拉離這個地方。

……

王昃抬起頭,雙眼直勾勾盯著太陽,平靜的臉龐變得不忿,舉起右手彷彿轟蒼蠅一樣在腦袋上扇了幾下。

又有些無奈,低下頭繼續向前走。

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可能只要有路,他就會走下去。

前方總會有不同的風景。

走到一條路的盡頭,他就轉彎,繼續前行。

但轉了第三個彎,他就停下了。

因為路被人封死了,使用的東西是肉體、槍械、裝甲車、坦克……

飛刀愣了愣,三兩步跑到王昃身邊,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彷彿兩軍對壘般的現代化軍隊,她臉色不停的變幻著。

人一過萬,漫山遍野。

再加上數以百計的坦克裝甲,彷彿整個世界都塞滿了軍隊。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很高挑的女人,火爆身材,冰冷而美麗的面容,緊身OL般的軍裝,黑色高跟鞋,高盤髮髻,絲邊眼鏡,手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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