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成賭場地下室。
這是賭場自己臨時關押人犯的地方,當然被關在這的人犯通常都是來賭場鬧事的。比如這個哈利,用出千的方式騙走了賭場巨額的錢財。
光線陰暗的環境里,哈利被五花大綁在十字架上。
一束聚光燈罩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照出他凌亂的捲曲金髮,還有身上斑駁的傷痕,那凄慘的模樣多少有點像是正在受刑的耶穌。
當站在他前面的阿安揚起鞭子要繼續對他抽打的時候,遠處傳來一個喝聲:「住手!」
「咯咯!」隨著高跟鞋與皮鞋的雙重交疊聲響臨近,嚴小開和呂妍雙雙出現在哈利的眼前。
一看見兩人,哈利立即叫了起來:「呂小姐,主……主任,請你們相信我,那些撲克牌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請你們相信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之前屌炸天的哈利,知道自己落下絕鏡,自然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嚴小開揮了揮手,示意阿安先退下去,然後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從兜里摸出一盒煙,彈出一根準備點燃。
「大官人,你也抽煙?」呂妍沒見過大官人抽煙,就連事後煙也沒見他抽過,所以忍不住問。
嚴小開點頭,「抽,但不是很經常,只有煩悶的時候抽一下!」
呂妍聽了就更納悶了,這洋鬼子都已經給擺平了,就差讓他錄個口供了,還有什麼好煩悶的,所以她問道:「你現在很煩悶?」
嚴小開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時刻,很適合抽一根!」
呂妍:「呃?」
嚴小開道:「電影里嚴刑逼供的場面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呂妍汗得不行,一把奪過了他手上普通的過濾嘴香煙,然後走到側邊的博物架,從小抽屜里拿出一盒珍藏級的古巴雪茄,拆開,並剪掉煙蒂之後遞給他,「抽這個吧。以前爺爺來這裡的時候,總會抽上兩口的。不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嚴小開沒有說什麼,接過了雪茄點燃後吸了一口,緩緩吐出雲霧,翹起二郎腿。
裝逼的架勢擺足之後,他才淡淡的問哈利:「那你解釋一下,你身上為什麼會有我們賭場一模一樣的撲克牌!」
「這……」哈利回答不上來,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有永成賭場的撲克牌,而且還是這麼多。只能結結巴巴地道:「主任,我,我不知道!」
嚴小開厲聲問道:「你不知道?」
哈利迭聲道:「主任,請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撲克牌怎麼在我身上,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被人冤枉的。」
嚴小開這才點點頭,「我相信你確實不知道。但我不相信你是冤枉的。」
哈利疑惑看向嚴小開,顯然並不是很理解他這話的意思。
嚴小開緩緩的解釋道:「很簡單,那些撲克牌是我讓人悄悄放到你身上的!」
哈利愣住了,隨即憤怒地道:「你什麼時候讓人把牌放到我身上的,我怎麼不知道?」
嚴小開臉上浮起了笑意,「哈利先生,你說這話真是奇怪,要是你能發覺的話,我還會叫人去放嗎?」
嚴大官人的這一招可不是蓋的,這叫沒有證據就製造證據,大官人最拿手的招數,再加上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雨女出馬,洋鬼子就算是被弄死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呢!
哈利怒容不減地道:「你為什麼要冤枉我?」
嚴小開道:「因為你不是被冤枉的所以我才要冤枉你!」
這話,有點繞口令的味道,旁邊的人或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哈利一下就明白了,臉色微變了一下,「你說什麼?」
嚴小開彈了彈雪茄上的煙灰,又道:「也很簡單,我們懷疑你在賭桌上出老千,可是又找不到你出千的手法,所以就這樣陷害你!」
哈利怒得不行的嘶吼起來,「你這個王八蛋……」
嚴小開擺擺手,「哈利先生,我現在願意跟你聊,你最好就保持著克制與冷靜。因為我一旦離開這裡,就不會再回來。」
哈利道:「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嚴小開道:「很簡單,兩個問題,一,你怎麼出的千?二,誰讓你來的?」
哈利極力裝作平靜與冤枉的樣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出千,也沒有誰讓我來,我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賭徒。」
死到臨頭,還不老實。嚴小開嘆了口氣,「哈利,你如果不老實的話,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哈利冷哼道:「有什麼馬儘管放過來,再了不起一點,你們就直接把我殺了。」
嚴小開看看他身上血跡斑斑,深淺不一的傷痕,點頭道:「看來,你是條硬漢,被打成這樣竟然也一句都不招。」
哈利冷聲道:「像你們那誰說的,沒有三分三,我敢上梁山嗎?」
嚴小開笑了,「連這個話你都懂,果然是個人才。不過你這麼有骨氣,你家人知道嗎?」
哈利聞言臉色突地一變,「你?」
嚴小開道:「哈利,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說你精明還是愚蠢得好,說你愚蠢吧,偏偏你出千的方式又這麼高級,連我都看不出你有什麼破綻。說你精明嘛,你偏偏又腦子不怎麼會轉彎,我們既然知道了你的真名,自然就是查出了你的底細。」
哈利不以為然地道:「那又怎樣?」
嚴小開繼續道:「你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在來澳門之前,就將自己的家人轉移到別的地方。然後自己要是失手被擒,又或出別的什麼意外的話,有事的也只是你自己,不會連累你的家人。」
這下,哈利終於淡定不下來了,連聲叫了起來:「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
嚴小開淡淡地道:「也沒做什麼,只不過是派了一些人去了馬尼拉!」
聽到馬尼拉三字,哈利的臉色突然變得一片慘白,但心裡卻還懷有一絲僥倖。
不錯,為了以防萬一,他確實在來澳門之前就將家人轉移了,而且就是轉移到馬尼拉,可是馬尼拉地方那麼大,人那麼多,家人所藏的位置又那麼隱蔽,這些人未必能找得到的。
不過可惜的是,呂妍接下來的舉動,徹底地粉碎了他那一點僥倖。
呂妍掏出了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後說了兩句,然後摁下免提鍵,手機里立即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叫聲:「~!@##@%$^&%^@!@#!」
聽到這個聲音,哈利立即就崩潰了,一邊拚命的在十字架上掙扎扭動,一邊大吼大叫起來。
一個沒有牽掛的亡命之徒,是不會怕死的,了不起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罷了,可是每個人都有與生俱來對親人的思念和牽掛!
哈利雖然不怕死,可是他卻怕自己家人受到凌辱與傷害。
呂妍摁掉了電話之後,嚴小開才繼續道:「在馬尼拉,我們的人不但找到了你那胸器極大的妻子,還找到了你那對貌美如花的雙胞胎妹妹。」
哈利嘶吼了起來,「王八蛋,有什麼事你儘管沖我來,別傷害我的家人。」
嚴小開露出不屑之色,緩緩地說道:「如果你願意合作,你的家人自然不會有什麼事,可如果你還要嘴硬,那我們只能向你說抱歉了。嗯,我想過去馬尼拉的那些兄弟,應該很願意和你的女性家人發生超友誼關係的。」
哈利厲聲地叫道:「你——」
嚴小開理也不理他,任由他在那氣個半死,轉頭看向呂妍。
呂妍心領神會,立即再次掏出手機,撥通剛才的號碼,然後就要張嘴下令。
哈利立即變得驚駭萬狀,大叫道:「不,不要,我合作,我跟你們合作。」
嚴小開聞言沖呂妍揮了揮手,呂妍就將撥通的手機掛斷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死穴,有人受不了皮肉之苦,例如李樹高,他受不了嚴刑逼供。而眼前的哈利,則是受不了家人被傷害。
想要逼供,很簡單,捉住對方的死穴就可以了!
看見呂妍收起手機,哈利才微鬆一口氣,但胸膛還是因為激動而起伏不定,過了一陣之後,他才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嚴小開道:「我剛剛已經問過了,第一,我們想知道你是怎麼出老千的。」
哈利猶豫一下,終於道:「我的眼睛。」
呂妍疑惑地問:「你的眼睛?你是說你戴的眼鏡嗎?可那個我們檢查過,沒有問題啊!」
哈利搖頭,「不,我不是說眼鏡,我是說我的眼睛。」
呂妍愣了愣,又趕緊地問:「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會透視什麼的特異功能,能看穿發牌機,知道裡面的每一張牌。」
哈利竟然點頭,「不錯,我確實能看到每一張牌!」
呂妍睜大眼睛:「啊?」
哈利補充道:「不過我並不會什麼特異功能!」
嚴小開走上前去,摘下他的眼鏡,仔細的看了又看之後才發現,他的兩個眼睛的瞳孔顏色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