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箏摸出了金色傳送令牌。
歡送的親友群之中,雄壯的雲聽忽然大喊:「將進酒,杯莫停!」
一圈人都笑了。
原來,這幾天,雲聽一直找王箏斗酒,結果次次被灌趴下。
王箏一邊用小周天心法解酒,一邊用詩仙李太白的《將進酒》來勸酒。
雲聽哪裡招架得住,次次喝得爛醉如泥,對王箏心服口服。
金光閃爍之中,王箏轉瞬間來到機關雄殿,然後又一閃,到了上次標記過的隴西道平海城。
要不是幾個親友都認為有危險,王箏甚至想標記個西澗海逐浪島,直接傳送過去算了。
不過十個標記地點的名額也很寶貴,現在已經標記過了仙雲宗、王家堡和平海城,用掉了三個名額。
平海城是最鄰近西澗海的大城。
儘管以前興寧帝國與西澗海爆發過多次衝突,甚至對抗和仇恨情緒延續到現在,但依然保持著一定的貿易關係。
隴西木家因木挽天失蹤而敗落之時,就做起了海上和陸上的運輸生意。
考慮到這個因素,王箏再一次拜訪了木家。
木挽天、夏蓮心和木向星熱情招待。
經過這些時日的調養,木挽天強行使用金丹境界實力造成的虛弱,已經好了許多。
「西澗海勢力繁多,交錯龐雜,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木挽天囑咐道。
王箏恭敬地回覆道:「謝謝師尊的關心。」
也就在自己人這裡喊一聲師尊,要是被丹藥閣的那群老傢伙聽到,他們準會直接嚇掛了。
因為丹敬天作為七級大丹師,還以為能和王箏平輩相交。
木挽天的徒弟,豈能是他的平輩?
「我們木家這些年,做的都是運輸生意,在海上也算有一些臉面。」女族長夏蓮心介紹道,「可以乘坐我們木家的專用客船,舒適、安全。」
王箏想了一下,說道:「不能使用飛行獸么?豈不是更方便?」
「西澗海地形複雜、氣候多變,一旦遇到大面積的狂雷風暴,茫茫大海無處降落。」夏蓮心微笑解釋道。
王箏點頭,表示明白。
這裡不像地球上,乘坐飛機,安全舒適。
不僅有一定的抗雷、抗雨能力,還有各國、各地的天氣預報等保駕護航。
茫茫西澗海則是「聽天由命」,遇到複雜的天氣,飛行獸就歇菜了。
使用船隻好歹安全性高一些。
當然,也各有利弊,飛行獸不會受到海裏海洋妖獸的攻擊。
綜合考慮來看,除非緊急情況,大家約定俗成地多使用船隻。
「咳咳,王堡主,老夫將陪你走一趟。」乾瘦的木向星,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向星前輩,凜冽的海風可不利於您身體的康復啊。」王箏委婉地說道。
「咳咳,多年的老毛病了。」木向星回答道,「要是老祖宗在的話,當然能給我治療好,可惜當年耽擱了。」
夏蓮心也說道:「星叔是海上的老把式,對各島也比較熟悉,人送綽號海上馬車夫!」
「那就有勞向星前輩了。」王箏也不再堅持。
既然能號稱「海上馬車夫」,絕對是老司機了。
恰好與地球上大航海時代,荷蘭航海家們的綽號一樣。
四人商議已經定,飽餐之後,安排王箏出發。
木家鐵衛頭領木鐵雲,領著隊伍護送王箏到了海邊的一處碼頭。
現在已經是深秋時分,冷冽的海風呼呼刮著,並不是出海的好時節,所以碼頭上空無一人。
只有幾艘孤零零地船隻,擠在一起,似乎是在互相取暖的小可憐。
「咳咳,走,上船。」
木向星引著王箏,走向一艘黑褐色的客船。
「老六!」
「哎,是星長老來了!」話音剛落,一個粗黑的漢子,帶著十來個同樣粗黑的年輕人從船艙里鑽了出來。
個個穿著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皮毛做成的氈衣,依然有些瑟瑟發抖。
「咳咳,這是我們木家的老船長木老六!咳咳咳……」木向星給王箏引薦,忽然猛烈咳嗽起來,也沒來得及介紹王箏。
「老六大哥你好!各位好!」王箏抱拳,禮貌地行禮。
「好說好說。」一群人隨意應著。
王箏卻敏銳地發現,這群人眼底都閃現著不屑和不爽。
也難怪,這個時節,誰不在家裡老婆孩子熱炕頭,舒舒服服地縮著?
現在出海,純粹是找罪受。
於是王箏微微一笑,也不計較。
「哎,這位公子,給你一件氈衣穿著。免得到了海上凍壞了,俺們可賠不起。」老六手裡捏著一件厚氈衣,遞了過來。
話里話外透露著不爽和不滿。
王箏淡然一笑:「多謝老六大哥!在下不冷。」
「呀嗬!這位公子,你可是自己說的啊,凍壞了別怪俺們。」老六順勢把氈衣交給了其他人拿著。
一群人的不屑更加明顯了。
「咳咳咳,老六你怎麼說話的?這位是……咳咳。」木向星的咳嗽似乎挺嚴重。
「在下王箏,有勞各位了。」王箏再次抱拳。
「嘻,什麼王正王反的……」老六不屑地笑道,忽然臉色一變,「咦,等等!你說你是王箏?王堡主?」
誰?
王箏?
其他人不屑的哂笑也凝固在臉上。
人的名,樹的影!
王箏的大名現在已經傳遍天下,不只是丹藥界和修仙界,就是凡人江湖之中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一個月前,丹王大比之時,氣候尚可,這群水手船員恰好在海上跑最後一趟生意。
故而沒有看到丹王大比的盛況,也不認識王箏。
但是一回到平海城,這個偏遠的濱海城市,人人都在傳送王箏王堡主的大名,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哎呀呀,我說呢!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一大早老六我兩個眼皮一起跳,我還納悶呢,原來是有貴人來啊!哈哈哈!」
老六果然是跑海多年的行家裡手,見過三教九流的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聽得王箏都忍不住要摸鼻子。
你剛才還一臉的不屑,現在變臉比翻書還快!
其他漢子也全都陪著笑,哪裡還有一絲不滿?
「走走走!快請快請!雖然跟王堡主站在一起,立刻如沐春風,但船艙里更暖和一些。」
老六熱情地引路。
「咳,老六大哥客氣了,您請!」王箏客氣道。
木向星暗暗搖頭,這幫老油條,差點連自己面子都不賣,愣是被王箏的名氣給征服了。
到了客艙里,都是簡單的陳設,不過也有桌有椅、有床有被子,比貨船的條件要好多了。
這裡雖然沒有海風的侵襲,依然有些寒冷。
眾人見到王箏一身單衣卻神色自若,心底更加佩服。
「王堡主,您先坐一會兒,我們去開船了。」老六熱情地說道,「小黑,陪王堡主和星長老聊聊。」
「好咧。」一個粗壯的年輕小伙立刻應答。
其他人都出了客艙。
有人解開了粗大的攬繩,有人爬到桅杆上放開船帆,有人到船尾去掌舵。
帆借風勢,船平穩而又快速地離開了碼頭。
「咳咳,老了,不行了。不然我肯定去掌舵。」木向星咳嗽著說道。
「長老,王堡主,兩位喝點酒暖暖身子。」
小黑拿出大海碗,抱起一個大酒罈子「嘩嘩」倒酒。
「好,一起幹掉。」王箏也不推辭,三人碰了一下碗,仰頭就喝。
乖乖!
這酒又辣又烈,喝到嘴裡像刀扎一樣,咽下去更是火辣辣一片。
「王堡主厲害!」
小黑看到王箏面不改色,只是微微撇了撇嘴,由衷地讚歎。
「俺們海員就喜歡這種自釀的酒,夠勁!其他人喝了,十個裡面,得有八個吐了、一個哭了,還有一個暈了!」
「從來沒有見過王堡主這種一點感覺都沒有的牛逼之人!」
王箏微微笑道:「小黑兄弟過獎了。」
心底卻在暗暗想到,幸虧有小周天心法解酒,不然我現在就哭給你看……
酒過數輪,大家都熟悉起來。
「哎,小黑兄弟,這船上怎麼不生個火?去去寒也好!」王箏奇怪地問道。
「咳咳,這船是海梨木做的。」木向星插話道,「雖然非常結實,但是特別易燃。」
「對對,星長老說的是。」小黑贊同道,「在海上,一著火就完蛋了。俺們熱水都沒有,取暖全靠酒啊。」
「這樣啊……」王箏略微一思索,「我有辦法,讓大家暖和起來。」
起身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