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光明黑暗 第一百零四章 新的大尊

盜賊公會總部。

高居主位的那團黑色光暈倏地消散,現出一個全身上下都縮在一件似乎極其特殊的黑色袍子中的人影。

消瘦,個子絕對不超過一米六十,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團濃的化不開的黑暗,讓人望而生畏。

三個會長、三個大尊屏聲斂氣地站成兩列,頭也不敢抬起,更別說去看一眼聖刺客。

「都坐下吧,你們都沒讓本尊失望,我很滿意。」

何塞的聲音就像黑暗的巷子中飄出來的,有種讓人覺得陰寒又無從捉摸的感覺。

科比、霍華德等六人躬身致謝後,一一落座。

科比的實際年齡據說早就超過了百歲,但他滿頭的紅髮卻如火一般鮮艷,身材不胖不瘦,蓄著一把淡紅色的山羊鬍,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他一張臉看不到一根皺紋,看上去就像三十許人,但誰都知道,執掌盜賊公會已有多年的他,作為聖刺客何塞之後,盜賊公會最為優秀的職業者,其實力早就到達了三星的巔峰,隨時都有可能跨入准聖人的層次。

大廳中一時鴉雀無聲,科比卻起身到一旁忙碌了一陣子,給高居上位的聖刺客何塞端來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茗。

「聖尊,這是您最喜歡的潛龍茶,也不知我這烹茶的手藝是不是蛻化得太多,還合不合您的口味,您嘗嘗看?」

科比恭敬地雙手端著茶杯,遞到聖刺客面前。

一隻枯瘦如枯枝的手從黑袍中伸出,穩穩地接過科比手上的茶杯,這手端著茶杯慢慢朝上挪移,驀地,茶杯中的熱氣竟化作一縷縷青翠的氣絲,沒入聖刺客隱在黑袍中的臉部。

「嗯不錯,科比啊,你的心意本尊是瞭然的。這次回來,替巴澤爾的小女兒舉行成人禮只是順帶,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們即刻去妥善處理。」

何塞瞬間將香茗的精華吸食乾淨,把茶杯遞還給科比,這才淡然吩咐道。

「謹聽聖尊吩咐!」

回到座位前的科比以及霍華德幾人齊齊站起身來,恭敬地應道。

「都坐下吧。科比,我先問你一件事,你前次把本尊給你的唯一一張聖訊符用掉,給本尊傳訊過來,說是商會中有人意外收集到了異常珍稀的黃金葉,你把黃金葉給本尊看看。」

科比躬身道:「是,聖尊。」

隨即科比一揮手,三名大尊立即離開座位出去,一會兒,三人返回,其中一人手上捧著一口異常珍貴的魔法箱子,這口箱子不大,若是用來裝金幣的話,頂多可以裝幾十萬金幣。

但魔法箱子的作用並不是體現在容量上,而在於它可以隱匿箱子中物品的氣息,這才是關鍵。

科比接過箱子,恭敬地呈放到聖尊座下的一張茶几之上,十指翻飛了一陣子,便打開了魔法箱子,頓時,屋子中的所有人都被一陣金光晃花了眼睛,呼吸似乎都驟為之緊。

滿臉大鬍子的霍華德眼中不易覺察地閃過一絲陰狠,這件事他作為副會長卻一點也不知情,這簡直讓他難以忍受。他一直希望能在聖尊面前博得一個很好的印象,希望能把霍華德家族帶上一個新的高峰,取代科比的會長位置。沒想到,科比竟然瞞著他收集到了這樣一批稀罕之物,相比之下,他準備好獻給聖尊的東西似乎就有些黯然失色了。

幾點金光從箱子中飛起,沒入何塞那隻枯枝般的手掌中,「這世上竟有如此精純的黃金葉,科比,你很好,這件事你辦得很好!哈哈哈,有了這一批黃金葉,我在十年之內,有望鑄成屠龍匕,屆時,即便是獨力面對黃金聖龍卡巴斯基,也有一戰之力,至少可以穩穩立於不敗之地。科比,你這可是大功一件!等等,本尊一向賞罰分明,你說,你想要什麼賞賜吧!」

科比躬身道:「聖尊,獲得這批珍稀的黃金葉,我只想著將其敬獻給聖尊,知道聖尊為了鑄造聖器屠龍匕耗盡了心神,我相信,有了這批黃金葉的加入,鑄造的成功率將大增,或許能對聖尊有這麼一點點幫助,委實沒有想過要從聖尊這裡獲得什麼賞賜。倒是獲得這批黃金葉的那名商會分部掌柜,我準備好好重用,讓他成為齊格商會第八個大尊,這件事,我跟霍華德、羅德曼兩位副會長商議了多時,也徵求了七位大尊的意見,可是至今大家都沒能達成一致性的意見,正好,今日聖尊返回,科比冒昧請聖尊裁斷此事。科比一向都以聖尊為行事的楷模標準,我也希望做一位賞罰分明的好會長,至少不給聖尊不給咱公會抹黑,我不敢奢望聖尊的賞賜,但這位分部掌柜,我已經通知他進入帝都候命,至於能不能把他新立為大尊,還想請聖尊給咱們一點指引。」

「哼!」

何塞冷哼一聲,霍華德、羅德曼和那三個大尊齊齊打了一個寒顫,這可是聖尊即將動怒的前兆。

霍華德知道今日已被科比在聖尊面前搶得了先機,自己再不採取攻勢,就真的要一敗塗地了。忙起身站到科比身邊,抱拳躬身道:「聖尊息怒,這件事有許多疑點,為此,科比會長的提議,我們才起了爭執,再說,新設一個大尊,這可關係到齊格商會的切身利益,關係到數十萬公會中人的福祉,根本不符合規矩,所以我們才暫時沒有同意科比會長的提議。而且,聖尊有所不知,那位分部小掌柜他……」

「哼!」

何塞第二次冷哼了一聲,霍華德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趕緊道:「聖尊請聽我把話說完。那個小掌柜,名叫拜倫,至今修為都還卡在七級這個坎上,看情形終生都可能無望進入高級階段掌握到領域的玄奧。讓他成為商會第八個大尊,統領數萬公會中人,只怕是難以服眾啊!何況,科比大人事先並未知會過我們,此人收集到了如此珍稀的黃金葉,也並未向我們坦誠,此人是從何處得到的這批奇物?想他一小小的分部掌柜,又在降龍領那樣偏僻的地方呆了多年,為何偏偏就他得到了這批奇物,而我們的一星刺將都沒有傳回半點消息?他為何要瞞著一星刺將?」

何塞語氣緩和地問道:「霍華德,你注意你自己的說話口吻。莫要以為你已經做了多年的副會長,又管理著商會的大部分事宜,你位高權重,就不把公會下邊實力稍弱的人不當回事。本尊很想問你,你可還記得本公會的宗旨?你說說看,本尊創立的這個公會宗旨是什麼?」

霍華德心中一涼,頓時意識到自己剛才一時不查,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竟然在聖尊面前用了那樣的口吻述說拜倫的事情,心知要糟,只得咬咬牙道:「精靈閃耀於黑暗,潛龍一出,驚天動地。入得公會,便是黑暗之子,親如家人,眾人平等,永世不忘。」

「很好!很好!虧你還記得你當初入會時宣讀過的入會宗旨,那麼,本尊倒要問問你,你的心中可曾看重過那位叫拜倫的分部掌柜?僅僅就你剛才說話的這種口吻,本尊今次帶過來的『黯然藥劑』,你就沒了獲賜的資格,你先給我退到一旁。若是你再如此行事,本尊決不輕饒!」

聽得聖尊這番話,霍華德一張臉完全失去了血色,忙退下,從科比身邊經過時,無比怨恨地掃了科比一眼。

「科比。」

「小的在,請聖尊吩咐。」

「既然這個拜倫有這等福緣,也算是不世奇功一件,這一次霍華德的黯然藥劑,就賞給他了。另外,既然你已有心讓他成為第八個商會大尊,我看可行。相信服下藥劑,他至少也能進階到一星層次,主事一方,也未嘗就當不起!但,這批黃金葉的來龍去脈,我希望你認真詢問一下他,在我離開之前,給我一個詳盡的回覆。你們都知道,這樣一批黃金葉的價值,要是落到其他兩個公會之人的手上,再被那兩個老傢伙得到,咱們就無比被動了!怎麼做,我知道你有分寸的!如果,拜倫真的遇到了隱世的古老家族後人,我希望,拜倫今後在公會、在商會的行事你們不要過多插手干預。要知道,隱世的古老家族中人行事,一向只認準一人,概不與他人交往,這條線,你要叮囑拜倫牢牢抓緊,只要他還能繼續深挖到類似的奇珍,本尊絕不吝惜再次恩賜黯然藥劑給他!」

「啊?科比代表拜倫,感謝聖尊賜葯,感謝聖尊的提攜!」

何塞神光掃視著屋內表情各異的眾人,忽然嘆息道:「昔年我曾經允諾過,誰要是查得出龍墟的隱秘,誰就可以得到本尊賜下一件聖器。你們就為了這一件聖器,罔顧公會宗旨,自相殘殺大興爭端嗎?說吧,降龍領到底是怎麼回事?霍華德,你來說說!」

無邊的殺氣忽然充滿了這間屋子,一屋子的會長、副會長、大尊們全都顫慄著跪倒在地,頭也不敢抬。

「聖尊……聖尊息怒啊!小的一時鬼迷心竅,一心想要先於眾人找出龍墟的奧秘,這才暗中做了一些布置,本意絕非是要掀起一場自相殘殺的爭鬥,我……」

「哼!霍華德,你讓本尊好生失望!」

聽罷聖尊的這句話,顫抖著的霍華德幾乎四肢著地,匍匐著,一動也不敢動了。

他倏然明白,自己安排斯威夫特在降龍領進行的一切,都已被聖尊知曉,定然是陰險的科比借著那次聖訊符傳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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