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到了？」我一眼就看出瑤瑤是因為我身上的傷而感到吃驚。
「誰……誰嚇到了。」瑤瑤哼的一聲，跟著就幫我處理起傷口來了。
我們兩個人安靜了好一會兒，瑤瑤開口問道：「你這身上怎麼這麼多傷啊？簡直就是體無完膚。」
「是個男人怎能沒有疤痕。」我說道。
「有病，還很光榮是不是？」瑤瑤白了我一眼。
這話我聽起來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瑤瑤也覺察出來了，她眼睛看著我的時候顫了顫。
晚上的時候我是睡在沙發的，一開始一直都沒有睡著，不知道是幾點睡去的，醒來的時候，瑤瑤已經醒了，他將一套衣服扔了過來，說道：「地攤貨，錢我會一起算的。趕緊去換衣服，一會兒吃飯了。」
瑤瑤買的衣服很合身，早餐也是買的，豆漿油條——我愣了一下，想起來了那個清晨和依依坐在那條巷子里一起吃著油條的情形。
坐在巷口的那對男女……
「你傻了啊！」瑤瑤舉著筷子敲了我一下。
我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就自己吃了起來，瑤瑤白了我一眼，嘴巴碎碎念了一番。
吃完之後我拿過來手機看了一下，先是給田世義回了一個電話，他是當時我們要去搶貨的時候打給我的，我也沒來得及回一個。
「阿義，怎麼了？」我站在外面的陽台上吹著寒風，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南哥，我想跟你混。」田世義說話一直都是很乾脆。
我沉默了一下，田世義就繼續說道：「南哥，我也實話跟你說了，其實我當初就是走這條路的，只是後來因為楊洋才退了出來，當時我一個哥們要我去做他的紅棍，我拒絕了，就想著做點自己喜歡的事，就是銀幣，但是現在看來來不了幾個錢，而且還老實受欺負，他媽的一會兒是混混過來鬧，昨天什麼工商局的又來了，操！」
工商局不會無緣無故就找人麻煩的，這個世道還沒有那麼麻煩，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你就是為了錢？」我問道。
「嗯，我想混出一點錢來就回山東去了，不然我現在回去肯定又要被他們看不起了。」田世義快人快語，想什麼說什麼，「我知道這一條路過的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子上的生活，所以其他你就不要多說了。」
「為什麼想跟我，老城區那麼多大佬，我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小混混而已？」我問道。
「很簡單，因為你能將大強的手砍了！」田世義就給了我這一條理由。
「行，那你去找沈北他們，跟他們說一下。」我答應了下來，一來田世義的確是能打，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對四個，一點不懼，看的出來的確是混過的，所以他現在想要混也清楚道上的事我也就不用再去多顧慮什麼，二來我現在是真的需要人手，我需要的是服我的人，而不是那些隨隨便便就能拉的來的人，田世義給的那條理由說明他是佩服我的。
掛了電話後，我想了想，給賽龍打了一個電話，跟賽龍說完我的想法後，賽龍在電話那頭就沉默了，沉默了好一會兒那種，我也沒著急催促他。
「你真的想好了？」賽龍問道，「幫忙的話是沒有問題的，就是這事如果沒有成功，那你以後就危險了。」
「賭了！」我說道，「我現在沒有起他的選擇了，只能是賭了，全力去做好這件事。楊蕭肯定不會是騙我的，他沒有那個必要。」
「這我知道，我是擔心那個內鬼，這傢伙隱藏的那麼深，不會好對付的。」賽龍說道。
我笑了笑，說道：「我也不是什麼善茬，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內鬼了！」
「那行，到時候我會到的。」
「還有一件事，我手上有一批東西。」我說這話的時候回頭看了房間里一眼，瑤瑤正在廚房忙著。這才繼續說道：「一批白貨，能不能幫我出手。」
「你哪裡來的？」賽龍緊張了一下。
「不要著急，是我乾爹給我的。這事我那天忘了跟你提了。」我繼續問道：「能不能賣的掉？」
「我先問問武爺收不收，不過我想應該問題不大。」賽龍笑了笑，「你還真他媽遇到了一個好乾爹啊！」
我樂了樂，又跟賽龍說了一會兒這才掛了電話。
那些貨我是不可能賣給楊蕭的，楊蕭現在是我大哥，賣貨給大哥，這實在是有點扯，而且再加上楊蕭現在要處理內鬼的事，這陣子肯定不會進很多的貨。
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瑤瑤正坐在沙發上啃著蘋果看著電視，不對，她似乎在看著我的錢包。
「喂，這是你女朋友啊？」瑤瑤喊道。
「我靠！」我衝過去就要搶，瑤瑤反應也很靈敏，一下子就躲開了，將東西往身後一藏，然後往後面躲著。
「給我，快給我！」我說著就去拉瑤瑤的手，瑤瑤站起來就要跑，但是一下子就被我給拉住了，她「啊」的一聲就踉蹌撞了過來，我太著急腳不小心被長方桌給絆了一下——
「砰」一聲悶響，瑤瑤的額頭撞到我的眼眶上面了。
「哎呦啊！」瑤瑤摸著額頭喊了一聲，跟著將手中啃過幾口的蘋果朝我砸了過來，說道：「你要死啊！看一下會怎樣，再說我也看了，你搶什麼搶。」
都說女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我算是徹底見識了！我摸了摸眼眶，說道：「拜託，大姐，是你不講理在先好不好？」
「大姐？誰是你大姐？會不會說話啊你！我不管，你要賠我醫療費，這一撞可能會讓我腦震蕩了，哎呦，哎呦，頭暈，頭暈了……」瑤瑤說著一副恨不得馬上暈倒在地上的樣子。
「就知道錢，早晚你就被錢給砸死！」我說著站了起來，也不起搶了，肯定是搶不過的，這小財迷，為了錢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一會兒喊我非禮她什麼的就麻煩了。
「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將我撞倒了也不扶我起來。」瑤瑤說著自己慢慢就站了起來，然後跑到一旁，又看著我的錢包，說道：「這麼一個大美女怎麼會看上你這麼一個毫無紳士風度又奸詐狡猾的傢伙，你是不是把人家怎麼了？」
我沒有理會她，直接抓過一個蘋果，往門口走去。
「喂，你要去哪啊？」瑤瑤喊了我一聲。
「你要看自己慢慢看個夠，我先出去了，沒時間陪著你瞎耗！」說著我來到了門前，換上鞋子。
「喂……你，你，你記得給我錢知不知道，不給我錢我不會還你東西的！」瑤瑤在我出屋子的時候還大聲喊著，徹徹底底的小財迷。
我啃著蘋果下了樓，走到馬路外面的時候攔下來了一輛車，上車後，我給黑子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去買點香和紙錢，拉上哥幾個去昨天老鬼出事的地方。
我讓司機直接載著我去的那個地方，口袋裡的幾十塊路費正好差不多。
到了之後我抽了一根煙，黑子他們就過來了，下來後是公雞提著香和紙錢，展財還拎著白酒和杯子。
我打頭就先一步往昨天晚上出事的地方走了過去。
地上還有鮮血，非常的鮮紅，河裡的水在靜靜流淌著，有點臟。我看了公雞和展財一眼，他們兩個人就開始在河的旁邊忙活了起來，今天有點風，挺冷的，他們倆弄了一個坑來燒紙錢。
我走過去第一個跪了下去，然後手裡拈著香，用紙錢點了起來。
然後是大胖沈北和黑子，公雞和展財也跪了下來。
插好香後，我們這才站了起來，我看著河水，說道：「鬼哥，我張南食言了，對不起！」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天我還說以後要一起出人頭地來著，呵呵。」我的鼻子有些泛酸。
黑子在一旁就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大胖已經流淚了，不過他沒有哭出來，他說道：「老鬼，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大胖一定有很多話想要說的，只是可能他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離開的時候，我們又一人向老鬼敬了一杯酒，點了一根煙。
大胖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我們是在金杯麵包車的旁邊等著大胖的，人來齊後，我先問道：「阿北，田世義呢，他聯繫了你沒有？」
「聯繫了，他說晚上會過來。」沈北說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這樣，我們先回去，其他事等田世義來了再說。」
「南哥，我們這一次是不是要做什麼啊？」公雞問道，「是幫鬼哥報仇嗎？」
「南哥，只要能幫鬼哥報仇，不管做什麼我都豁出去了！」展財說道。
大胖沒有說話，就在一旁抽煙。
「鬼哥的仇一定會報的，不管是蜘蛛還是排骨，他們都逃不了。」看著車外面的大片農田，說道：「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我也不允許自己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一路上，大家都沒再怎麼說話，回到住的地方也是，我想了想，叫過來公雞，讓他出去再找一處住的地方。
哥幾個就都疑惑地看著我，我知道他們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