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答賽龍，在我看來，還是不要去混的好，一隻腳在棺材裡另一隻腳在監獄裡的生活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賽龍也沒有說話了，站起來走過我的身旁拍了兩下我的肩膀，然後就回屋子裡去了。
我一直在等著周海那邊的消息，等著他能不能對歐陽家造成極大的動蕩，但是近一個禮拜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此時已經是一月初了，轉眼間就又要過年了，只是今年的年註定會有些悲涼。
我媽打電話跟我說可能會年底才會回來，而且回來沒呆幾天就又會去外地。
這些日子也挺太平的，本來想著混去一中跟依依見面，結果依依卻是不肯見我，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整個人也是苦悶不已。
於是天天晚上就在陽台跟賽龍喝酒，鵬飛和少武偶爾也會陪著我們。
這天晚上正喝一半的時候，大概是晚上九點多，我接到了華仔的電話，華仔的聲音很慌張：「南哥，南哥……」
「怎麼了你！」我笑著問道，什麼事把你慌成這樣，之所以我笑是因為我覺得肯定不會是什麼大事，華仔這個比較天真，一點小事在他眼裡都是大事。
「南哥，南哥，我完了，我完蛋了！」華仔在那頭嘟囔著。
「完了？你完什麼完了！說事！」我說道。
「南哥，你快下來，我到了，我到你們住的地方了，你下樓一下，快，快點！」華仔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我從陽台往小區下面看了一眼，果然見到一輛計程車停在了門口，華仔從車上下來了。
「什麼事這麼慌張，行了，我這就下樓！」外說著掛了電話。
「怎麼了？」賽龍問道。
「沒事，華仔找我有點事，我下去看看。」
「要不要我們一起下去？」鵬飛問道。
「不用，能有什麼事，頂多是和他哥哥的事吧，估計惹禍了。」我說著就出了陽台。
剛到樓下，就看到華仔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什麼事把你慌成這樣！」我笑著迎著華仔走了過去。
華仔緊緊皺著眉頭，說道：「南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次真的是完蛋了，我沒想到過會這樣子，而且怎麼這麼的突然。」
「好了，到底是什麼事，別完蛋完蛋個沒完沒了了！」我輕輕地喝了一聲。
華仔又糾結了一下，我看著他，真的是有些生氣了，說道：「行了，你自己解決，我上樓了！」
「別別，南哥南哥，你得救救我！」華仔拉住了我，彷彿是終於鼓起了勇氣地說道：「倩茹，倩茹她……她有了。」
「倩茹有了？倩茹有什麼了？」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琢磨了一下，跟著就瞪大了眼睛，等著華仔：「我操，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你，你是說倩茹懷孕了？」
我整個人已經完全愣住了。
華仔看了看了，一張臉都快要哭起來的樣子，沖著我慢慢地點了點頭。
「操！」我吐出這一個字整個人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南哥，現在該怎麼辦？」華仔心虛地問道：「我不敢跟鄭朗說，要是我跟鄭朗說了，他肯定會揍我的……」
「你們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多久了？」我問道。
華仔似乎沒有理會我的話，而是小聲繼續說道：「倩茹的媽媽知道了。」
「什麼？我操，你他媽剛才說什麼！」我急了，看著華仔。
華仔整個人完全蔫著，完全不像以往那個華仔，整個人有點蔫蔫的。「是倩茹的媽媽發現的……」
我看著華仔已經無話可說了。
好一會兒，華仔又問道：「南哥，我該怎麼辦啊？你知不知道，朱倩茹的父親是咱們市的法官，我……」
「啊？」我又是一聲驚呼，看著眼前的這個天真兄弟，小聲問道：「朱倩茹的爸爸是我們市的法官？」
華仔有些不敢說話了，不過興許是真的拿我當他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便說道：「是的……而且現在他們家裡已經鬧翻了，倩茹跟我說她父親要找到我，不會放過我，南哥，我該怎麼辦……」
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自己走到旁白的小凳子上面坐了下來，掏出煙點了起來。
現在的情況是，朱倩茹懷孕了，她的父親是我們市的法官；而讓朱倩茹懷孕的是華仔，他的哥哥是我們市的黑道一哥。
干！這他媽是什麼跟什麼啊！
華仔這時候完全不像平常那麼樂天派了，站在我的身旁就像是在認錯似的，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猛然間，我就想到了上次王壯說的那句話了「朱倩茹的父親……」
心裡「咯噔」一聲，是不是王壯跟朱倩茹的家人說了什麼……真是他媽的屋漏偏逢連夜雨！估計也是朱倩茹的家人想要抓朱倩茹和華仔了，結果現在出了這麼一茬！
我現在不擔心別的，就是擔朱倩茹的父親，和華仔的哥哥鄭朗，他們是不同道上的，還是相對立的！雖然鄭朗已經慢慢地洗白自己，可誰知道他在背地裡有沒有做其他的什麼事！
法官雖然只是審判什麼的，但是如果真要跟鄭朗計較起來，找鄭朗的麻煩估計也是比較容易的……
「華仔，你說倩茹的父母還不知道是你是不是？」我問道。
「嗯，他們還不知道，但是已經開始打聽了，剛才是倩茹給我偷偷打的電話……南哥，我是不是很沒用啊……」我第一次看到華仔這幅模樣。
我起腳就踢了他一下，說道：「做了就做了，像個爺們點！」
「南哥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要我去倩茹家跟他們父母道歉嗎？」華仔聲音里透著害怕。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事我幫你扛了吧！」
「啊？」華仔一副懷疑自己聽錯了的樣子，跟著他馬上就反對道，「不行，南哥，不能讓你去，這是我自己犯下的錯，不能……」
「安著！」我喝住了有些慌亂的華仔，然後平靜地說道：「你不能去負責，你要去負責，你哥以後在這裡就難混了！」
「為什麼？不是，南哥，這是我的錯，跟鄭朗有什麼關係啊！」華仔不解地問道。
「你剛才也說了，朱倩茹的父親是法官，是官場人物。那你哥呢？你哥說白了現在還是黑道上混著的，你自己想想，要是朱倩茹的父親要將這口氣找到你哥哥身上去，怎麼辦？他們當官的想要將一個人弄倒是很容易的，你自己想想你們家容易嗎？」
「倩茹的父親不會那樣的吧，明明就是我和倩茹的事，是我的錯，他們要打要罵就沖我來就可以了，我……」
「你認識倩茹的父親嗎？你跟他很熟嗎？你怎麼知道他不會這麼做？你想想，朱倩茹是他們朱家的獨生女，人家寶貝的不行，才上高中就懷孕了，你說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他們朱家臉上掛的住？你說要是你，你的女兒才上高中就懷上了孩子，你不會去跟那個讓你女兒懷孕的人拚命嗎？你不會想著去將他全家攪個天翻地覆嗎？」
華仔沉默了，他看著我，皺著眉頭，好一會兒，說道：「但是我也不能讓你去背這個黑鍋啊！南哥，我這麼做就太不仗義了！」
「不仗義？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我已經都想好了，你就說我經常去一中就是為了找倩茹，你只是我們兩個人的好朋友。」
「不行，南哥，我要自己去，我不做這麼不仗義的事。你是我的南哥，我華仔第一個認可的哥哥一樣的人，我不能……」
我直接打斷了他，說道：「你也說了，我是你的南哥，那既然我是你兄弟，你還講什麼仗義不仗義的呢？更何況這事對我來說又不會怎麼樣，頂多就是名聲臭一點，但是名聲那東西，南哥我無所謂！」
「南哥……」華仔突然就哭了，他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南哥，我……」
「哭什麼哭！而且我答應你哥了，要照顧好你，現在你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我也有責任！行了，什麼都別說，如果你還認我是你南哥，你就去跟朱倩茹這麼說。」
說完這句我覺得自己挺賤的，居然攬著黑鍋要來背，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確是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了。
南哥怎麼說也是學生街的扛把子，做點出格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華仔忍住了眼淚，說道：「南哥，那要是朱倩茹的父母找你的麻煩怎麼辦？要是他們不放過你怎麼辦？」
我將手中的煙扔掉，說道：「難道他們還會吃了我不成？呵呵，行了，放心好了，頂多被教育被罵而已。」
「可是南哥……」華仔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現在要他這麼做，他也是很不願意。
「你聽我說，你一定不能自己去！不是你承當不起這個責任，也不是我不讓你去，咱是個爺們都得承當自己的責任。只是你得想一想你哥，想一想你家！」
華仔便不說話了。
我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但是我只知道那一會兒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