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他不是我爸爸

房間中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項羽蹲在衛生間剪鬍子,小愛抱著洋娃娃站在衛生間門口,陳默和胡生坐在沙發上抽煙。

只因為小愛指著胡生說了一句「他不是我爸爸」,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卧槽!這孫子還有事情在欺騙我!」陳默如此想到。

自從陳默再次見到胡生以來,已經不知一次發出這種感嘆。

胡生這傢伙現在看起來滿口沒有一句真話,陳默叼著香煙,招呼小愛到自己身邊來,他眯著眼睛看著胡生,想看他如何解釋。

「掰手指頭算算,你騙了我不下五次,早知道在舊廠房就不應該救你。」陳默如此說道,心中自然是滿腔憤怒。

誠然之前陳默誤以為小愛是因為對胡生現在這種頹廢狀態的陌生,才會說出之前那句話的。

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因為胡生此時眼神中有些慌張。

縱然陳默對涉獵心理學,但從胡生此時的表情就不難看出的,他心虛,並且是非常虛。

「其實……其實……」胡生抽著手裡的香煙,皺著眉頭磕磕巴巴地說。

「其實你就是在說謊!」陳默突然說道,嚇得胡生打了個哆嗦。

胡生說:「我也沒有完全騙你,她……她是我領養的。」

小愛嘟著嘴拉著陳默的胳膊,小聲嘀咕著:「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壞人。」

縱然和小愛之前接觸的不多,但陳默可以知曉的是,這個小姑娘平日里甚是乖巧,從醫院裡的醫護人員那裡,陳默也沒有聽到關於對胡生是小愛父親的身份的質疑。

為什麼在陳默出現後,縱然小愛還是個四五歲的小姑娘,但的確卻十足了很多。

小愛扎著兩個辮子,氣呼呼地看著胡生,她的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是對胡生的不友善。

小朋友即便有情緒,因為不可能上升到恨這種高度,頂多也只是討厭。

而小愛此時對於胡生的情感,想來就是討厭了。

她的胸前掛著一個狐狸形狀的吊墜,這吊墜是玉石材質的,上面刻著「小愛」這兩個字。

「這是我麻麻給我的牌牌,我媽媽好漂亮的。」小愛奶聲奶氣地對陳默說。

胡生看著小愛,皺著眉頭對陳默解釋道:「小愛是我從街邊領回來的,她和家人走散了,我帶著她去了警局,我們尋找了很長時間也沒有能夠找到她父母,之後我就一直把她帶在我身邊。」

如果是尋常人,想要領養一個孩子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這其中包括了很多手續。

誠然胡生領養小愛也需要這些繁雜的手續,但當時的他作為一名警察,領養的流程顯然要比尋常人要稍微省事一些。

這件事情,發生在陳默三個多月前離開山南市的時候。

發生在胡生身上的所有事情,都是在陳默離開山南市之後。

「也就是說,你領養她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陳默問。

胡生點了點頭說:「剛把她帶在我身邊,我就去做了卧底。」

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陳默對胡生說:「如果小愛敗血症的病情不成立,那麼你從一開始去做卧底的動機也同樣不成立。」

陳默直視著胡生的眼睛,他可以感覺到胡生的目光有意在避讓。

「說實話吧,把你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已經到了現在,我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陳默如此說道。

項羽理完鬍鬚,拿著剪刀站在陳默身後,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架勢。

胡生看了看陳默,看了看他身後的項羽,又看了看抱著陳默胳膊的小愛。

他嘆了口氣說:「如果這件事情從開始我就能明白點,或許也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回不了頭了,就讓我這麼死了算了。」

「我是要聽事情經過,而不是你的抱怨。」陳默如是說,小愛在一旁點頭。

胡生問陳默要了一支煙,開始講述他這三個月來的經歷。

原來他在三個月之前的一次緝毒行動中,被毒販子使了手段,意外染上了賭癮。

這種毒品是一種新型產品,只有對方手中才有,胡生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主動要求去做卧底,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靠近對方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癮君子沒有底線,同樣沒有原則。尤其是在癮發作的時候,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重要,這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非常可怕。

至於小愛為什麼會因為敗血症而住院,根據胡生的解釋是,毒梟頭目的女兒需要做人體器官手術,剛好小愛的心臟可以匹配,胡生廢了好大功夫找到之前的戰友,給小愛弄了假的病例,並且之後胡生一直製造出小愛在醫院治療的假象。

畢竟這一切都是假的,因此小愛的「治療」費用極低,否則光憑藉陳默之前墊付的那點錢,早就應該折騰完了還不夠呢。

「這就是這三個月來我所經歷的,陳兄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之後你打算對我怎麼樣,我都要謝謝你之前救了我兩次,我居然還為了些毒品,忘恩負義還差點害死了你。」胡生說著開始自己抽自己的耳光。

啪!啪!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胡生一邊抽自己耳光,一邊如此說道。

陳默眼看著胡生的狀況就不對勁,於是給項羽使了個眼色。

「瞭然!」項羽放下手中的小剪刀,捋了捋袖子便一把將胡生推倒在地。

看了一眼時間,陳默記得上次胡生癮發作的時候也剛好是這個時候,根據陳默的觀察,這貨應該是又開始犯癮了。

小愛拉著陳默的手,顯得很害怕。

兩分鐘後,五花大綁外加口中被塞入東西的胡生,已經躺在地上無法動彈了。

「得了,你最近委屈一下,指不定能把你這癮頭給戒了。」雖然嘴上這麼說,陳默心中非常明白,想要戒斷他沾染上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

現在這個看起來笨拙又略顯誇張的方法,也許是目前最好的對策了。

小愛揉了揉眼睛,拉了拉陳默的衣角說:「困了。」

陳默看著小愛可愛的樣子,突然感覺她像一個人,非常像。

「小愛乖,叔叔帶你去洗漱,然後就睡覺好不好。」陳默蹲下身子,拍了拍小愛的腦袋。

小愛歪著頭嘟著嘴看著陳默說:「叔叔?」

「對,叔叔。」陳默拉著小愛去洗漱,然後讓小愛睡在此前嬌嬌的房間。

看著黑漆漆的房間,小愛搖了搖頭,大眼睛看著陳默說:「黑,怕。」

無奈之下,陳默打算在自己床上空出個地兒給這丫頭。

小愛洗漱完畢後,抱著陳默白天送給她的洋娃娃玩得可開心了,好像之前說困的不是她一樣。

陳默最近一直因為胡生的那些破逼事來回救場,且不說的差點把命丟了,總之身體的疲勞感在躺在床上時候,如同海浪一般來襲。

胡生被捆好放在床上,項羽給他蓋了一床被子,自己則和衣睡在胡生身邊。

他可能不能讓胡生有個啥意外。

小愛拿著洋娃娃自顧自的玩,不一會,陳默便傳出了鼾聲。

皺了皺眉頭,小愛拍了拍陳默的肚子,說:「爸爸……睡著了……」

她把頭枕在陳默的肚子上,抱著他的胳膊,在陳默有節奏的鼾聲中漸漸睡去。

睡到半夜,小愛的腳已經踹到了陳默的臉上。

陳默把小愛的腳移開,小聲嘀咕了聲音:「臭丫頭還是改不了之前的壞毛病。」

這一夜,陳默做了一個沉長無比的夢。

在夢境中,他看到小愛一個人站在街頭,然後被胡生領回家以及最後發生的諸多事情。

他看到小愛被壞人抓走,然後穿牆隱形離開壞人的禁錮。

他看到小愛躺在自己肚子上,小手抓著他的手指不放。

他看到小愛胸口寫著「小愛」的牌子,發出微弱的光,最後和他放在床頭的手機鏈接成一道線。

他看到白光一閃!小愛便從自己身邊消失。

「小愛!」陳默驚呼一聲從床上坐起來!

朝陽初生,陽光從窗檯照進來,灑在了嬌嬌此前為陳默挑選的蘭花床單上。

咔嚓……

咔嚓……

床頭時鐘的秒針咔嚓咔嚓地走著。

床上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小愛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門被打開,陳默原本以為會是小愛,然後進來的卻是項羽。

「陳老弟你叫個甚,起床了。」項羽嘴裡叼著牙刷,牙膏沫滴在拖鞋上。

就在項羽轉身要走的時候,陳默剛忙問道:「小愛呢?」

項羽愣了愣神說:「我咋知道,她昨晚不是你帶著的嗎?」

陳默感覺自己腦殼子疼,諸多信息在腦海中翻湧,最後他想到昨天夢境中一道白光閃過後,小愛因此消失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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