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過人嗎？」
殺豬佬的這句話問的很輕巧，輕描淡寫，就好像再問，殺過雞嗎？殺過豬嗎……
方辰硬著脖子搖了搖頭。
「殺過生嗎？雞鴨魚都算。」
「殺……過龜。」
前世方辰殺過烏龜，他爺爺的《千金堂》用來入葯的，都是自己買，自己殺，自己曬，然後磨成粉。
「作孽啊！」殺豬佬搖了搖頭：「人家和尚放生烏龜，你別的不殺，專殺龜？」
草，你有資格說老子作孽？就你給我的這根棍棍，足以說明你才作孽呢。
「怎麼，不服氣啊？有火氣別沖著我來，你看到沒？這幾隻豬都綁好了。」
殺豬佬讓出身位，嘴裡說道：「穩准狠是基礎，出刀快，收到也要快，刀不沾血才行……一般的屠夫在殺生之前，都會噴口酒在刀上，防止血沾刀，你也可以噴，二鍋頭就在旁邊……」
「血不沾刀？有什麼講究嗎？」方辰乾乾的問了一句。
「沒什麼講究，只是沾刀和不沾刀的手感不同，不沾刀殺起來爽一些。」
變態！屠夫都變態！
最終，方辰是被趕緊了殺豬棚，看著裡面只有三隻豬，方辰就覺得，這是三位大哥，只希望它們不要記仇才好，自己也是被身後的這個傢伙強迫的，再說了，自己不殺你們，他也會殺的。
大不了以後我少吃一點豬肉唄。
心中暗暗祈禱完畢，方辰捏著棱刺的柄手，站在第一隻豬面前。
顯然，面前這隻豬才不理會他吃不吃豬肉，一個勁地唧唧哇哇尖叫不停，動物都有靈氣，家豬也不例外，它感覺得到方辰手中那根沾滿了血腥的棱刺，它害怕，它掙扎，它嘶叫……
「殺呀，看你這一臉便秘的樣子，我以為它是親哥哥呢，你下不去手啊？」
殺豬佬在殺豬棚外面呵斥道。
「你就把他當成你的仇人，你不是沒見過仇人的樣子嗎？其實你不需要見，對方肯定是一隻豬，因為他得罪了你，就註定他會死的乾乾淨淨，只有豬才會到處給自己樹立敵人，所以全世界都要吃豬肉，殺……」
什麼理論？扯淡吧。
噗！
上前一捅，有些歇斯底里，速度也還不錯，可出刀快，收刀慢……呃，應該說根本就沒有收刀。
捏著棱刺的時候，方辰還考慮著，快進快出，快進快出，下手快，收手也要快……
可真當鋒利的棱刺捅進肥豬的頸部，手裡傳來的那種滯留感和阻力，讓方辰大腦「嗡」的一聲。
第一次殺這樣的動物，雖然殺的是豬，可這種捅進肉里的感覺，讓方辰心頭有些顫抖。
殺龜可沒有這麼大的阻力，踩著殼，戴著手套，脖子一扯，一刀划下去就不需要管了，龜血都不需要留，等著它死就行。
那個時候可沒有這種一刀捅進肉里的感覺。
這個時候方辰才明白殺豬佬的意思，他說殺完之後自己才感覺得到，說白了就是這種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殺多了就會麻木了，估計殺手都是這麼練出來的。
「拔出來呀，它是你哥啊？你還不捨得放血？」
咻！
抽回刀……壓力不小，一條血劍灑在了方辰身上，還好方辰現在是打著赤膊，不然整個衣服，估計全花了。
一股新鮮的腥氣，鑽入鼻中，胃裡有點噁心，但大腦卻感覺到格外的清醒。
「快點，出刀快，收刀快……繼續。」
齊三少爺……死吧你。
方辰一咬後槽牙，再一刀捅向了旁邊的家豬！
「年齡二十五，不是那個臭小子，可是……人呢？都快把附近的山給翻遍了……」
「老鬼呀，你別急，那小子既然沒死，就肯定還活著，幾天時間也搜不完整座山，附近還有一些村鎮，警方派出的警力，已經到頂了，再等等。」
辛老輕輕嘆了口氣，之後抬頭皺眉：「對了，周家說這件事就算了？沒搞錯吧？這可是黑棋。」
「我知道你不服氣，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啊，但問題是，齊家拿出了副部級啊，而且不是什麼高校校長，也不是科研單位，是有實權的，我退休之前，不就是一個副部級嗎？最主要的是，這臭小子不是他們上流圈子的人，所以算不算黑棋，只能看周家計不計較了。」
文老的話沒錯，上流圈子有黑棋這東西的存在，但針對的都是同級別的敵人，比如齊家對周家出手，那麼這件事就真的鬧大了。
可方辰在大家族眼裡，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就算他是文老的干孫子，也只不過是沾親帶故的普通人，請殺手殺他，完全夠不到黑棋這個地步，有些話是可以兩頭說的。
只要有利益，很多東西都可以商量。
「唉，憋屈呀。」文老說完，嘆了口氣。
辛老也微微搖頭：「其實大家族不就是這點破事嘛，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把那小子找到，至於以後的事，到時候再說吧。對了，清雅這丫頭最近怎麼樣？」
「瘦了一大圈，這丫頭也是鑽牛角尖，非要說是臭小子為了救她，才出去把殺手引開的……也不知道她的性格像誰。」說道文清雅，文老嘆了口氣，之後沒好氣的說道。
「像你唄，也像你兒子，都是鑽牛角尖的主兒。」辛老怪翻白眼道。
「唉……」文老嘆氣：「還好這幾天有曉亦陪著她，兩個女孩總是有些話可以說的。」
辛老也不再多說，只是輕輕搖頭，之後才開口：「對了，你去做手術吧？」
「你啥意思啊？」文老眸子一瞪。
「我只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而已。」辛老說道：「不管那小子有沒有事，你的病現在都可以手術治癒，你心臟也沒問題了。你都這麼大年齡了，不要賭氣好不好？凡事都要考慮到最壞的結果，雖然我也不認識那小子是命薄之人，可萬一呢？」
「萬一個屁，沒萬一。」文老喝道。
「老鬼，你對我吼個鎚子？老子要不是擔心你的身體，老子才不管呢。」
「我不需要你管，反正那小子肯定沒死。」
「我也知道沒死，但這跟你手術不手術，有什麼關係嗎？」
「我說不做就不做，萬一那小子回來看我做完手術，他會怎麼想？」
「他哪有你這麼多心眼啊？而且都是小心眼，你只要是痊癒了，他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亂想？」
「……就不。」
「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