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拓龍吟 第二十八章 番外七夕虐單身狗,喵

鳳天翰對鳳無憂,其實並沒有什麼感情,也並犯不著上來為鳳無憂討公道。而說出來這些話,更多的其實只是因為對洛子夜的不喜導致,他實在是不願意看見王兒繼續跟那個女人攪合在一起。

他這近乎咄咄逼人的話出來,閻烈看了一眼鳳天翰,提醒了一聲:「老王爺!」

王怒極之下對無憂公主出手,定是沒想到,最終會親手殺了對方。王出去找洛子夜,也當是不會意識到,這會令他錯失見公主最後一面的機會。這些都不會是王想看見的,王這時候心中也定是非常自責,老王爺這時候還說這種話,這不是……

鳳天翰這話,一字一句,都如同重鎚,落在了鳳無儔心頭。

他魔瞳微斂,並未說話,只大步往大殿之中走。閻烈很快地讓到一邊去,給對方讓出來一條道路,當鳳無儔踏入殿門。眼神便凝注,看向此刻正躺在床榻上的人。她一雙大眼睜著,額角是爆出來的青筋,手緊緊抓握成一團,訴說著她的死不瞑目。

這一幕,令他腳步頓住,看著躺在床榻上的人,霍然之間,說不出話來。

從一開始,無憂並不知道他是她的親哥哥,而他跟她相處,不曾多做顧忌,便令她誤解他也對她有情。至此她情根深種,這錯並不完全在她,她卻因此自盡毀了容貌。為何對她縱容,因他心中覺得虧欠。更因為……

父皇和母妃的親情,定已不必再指望。父王收養他,是為了全父王心中的遺憾而已。而洛子夜不愛他,所以這世上,他似乎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妹妹。

然而,震怒之中,他原只打算一劍給她一個警告,卻錯手殺了她。這便也罷了,最終她想見他最後一面,竟也沒見到,於是就這般……死不瞑目!

他伸出手,覆蓋住鳳無憂的眼。

緩緩從她面上拂過,她終於閉上眼。而他也於同時,闔上雙眸。閻烈心知王對公主有多少感情算不上,更多的不過是一種一無所有之後,在親情上的寄託與對公主的虧欠,故而,他才敢在這時候打岔般問了一句:「王,您是沒找到洛子夜嗎?」

按理說,王既然已經出去找洛子夜了,而對方也當真是按照自己猜想的,是看見王抱著無憂公主醋了,就沒進宮來。那麼王找出去之後,只要解釋清楚了,應該就能將洛子夜帶回來。在無憂公主去了之後,他想著要是王這時候將洛子夜帶回來了,或許就不會那麼難過了,可是萬沒想到,王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是沒找到洛子夜,還是對方不想聽任何解釋?或者是,他閻烈弄錯了,對方根本就不是為了王來的帝拓?

他這般一問,原本就沉寂著的大殿,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鳳無憂那一雙眼閉上,鳳無儔便收回了拂過她面頰的手。聽得閻烈這一問,他魔魅冷醇聲線,傲慢中帶著冰封的酷寒,一字一頓,緩沉道:「洛子夜是誰?孤認識她么?」

他這問出來,倒還偏頭看了一眼閻烈。

那魔瞳中並無任何情緒,平靜如同一潭死水,談起洛子夜的名字,倒真的像是說起一個陌生人。這話和這樣的語氣,令閻烈也是一怔。從前洛子夜沒有來的時候,王縱然似乎刻意在忽視那個人,但從未有一日,如今日一般,說出來這樣的話,說他並不認識洛子夜。

這……

直覺告訴閻烈,王今晚出去之後,當是找到洛子夜了,可定然是聽見了什麼更刺心的話。

他輕輕地舒出一口氣,低下頭:「您並不認識她,是屬下失言!公主的事……」

閻烈話未說完,鳳無儔魔魅磁性的聲線,便先一步響起,沉聲道:「送回駙馬府!」已經出閣的公主,喪事定然是由駙馬處理,斷無在宮中辦理喪事之說。而,作為一個不稱職,甚至殘忍冷酷的兄長,他也沒有顏面操辦無憂的喪事。

他這話一出,閻烈立即領命:「是,屬下立即去辦!」

這下,邊上的鳳天翰,也並不多說什麼了。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他的話奏效了,若非是他說出來那些話,又刺激了王兒,怕是不管洛子夜再如何傷他,他還是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割捨不下。而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他鳳天翰所希望看到的。如今,王兒竟說出來一句似乎不認識的話,這令鳳天翰心中放心了很多。

閻烈帶著人下去了。

鳳無儔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鳳無憂被抬出去。閩越兩邊看了看,倒忍不住說出來一句:「王,您看開了就好!」

旋即,他面上便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而不單單是他,這殿內不少知道鳳無儔和洛子夜之間事情的眾人,都露出了釋然的表情,全部都是鬆了一口氣的表現,開心於王終於看開。

鳳無儔倒並未說什麼,目送著閻烈帶著鳳無憂走遠,便回身往自己的寢宮而去。

而鳳天翰和閩越,這時候也終於聞到血腥味。閩越問了鳳無儔一句:「王,您受傷了嗎?」應當是受傷了,他能夠聞到還有新鮮的血液,正從人體中流出來。

鳳無儔倒並未說話,閩越大步上前去:「王,屬下為您上藥吧?」

他這話一出,鳳無儔直接便伸出手,掌心鮮血淋漓。一看便知道是銳利的東西劃破,他這樣乾脆地伸出手讓閩越上藥,這令閩越都愣了愣,不必說,王手上的傷,也一定是跟洛子夜有關。尋常王只要受傷,是跟洛子夜有關,他打算給王上藥,在王清醒的時候,都會遭到拒絕。

但是今日,王竟然直接便伸出手,這是意味著,王真的已經不再那樣在乎那個人了嗎?

閩越心裡想著,也並不敢多問。趕緊上去上藥,藥粉灑在掌心,那血很快地就被止住,鳳無儔收了手。看了一眼血已然止住的掌心,不再多言,大步回了寢宮。

剩下鳳天翰和閩越面面相覷,他們縱然都很開心,鳳無儔似乎終於釋然,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竟然隱約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

「王!」寢宮之外,門口的宮人跪下行禮。

鳳無儔的眼神,並未落到他們身上,大步進了寢宮。門口的宮人,很快地將門帶上!偌大的寢宮之內,便只剩下他一人。他也並未在大殿之中停留,舉步,走到南側的牆邊,觸動了邊上的機關。

那牆壁轟隆一聲,側開了一扇門。

他舉步走進去,那門很快地自動關上。一條長長的甬道,就在腳下。走出甬道之後,便是一個玉石打造的床。上頭趟著一個玉做的人兒,他舉步到那跟前,如往常一般,有力的大手伸出,在那面上輕輕摩擦。

很輕柔,像是撫摸著珍愛之人的面頰。

若非事實擺在眼前,令人能探知那的確只是一個雕像,他這般溫柔的態度,會令人誤認為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躺在那裡。

那手拂過那張熟悉的臉,那是洛子夜的臉。刻於他心中,一刻也不曾忘記的臉。

魔瞳凝鎖著雕像上的臉,他魔魅冷醇的聲線,低低響起:「洛子夜……」

僅僅說出來這三個字,他便再說不出旁的話來。

他從未天真地奢望過自己能忘記她,他答應過不再愛便也不能再去將她搶回自己身邊,可當那思念堆積成海,當心中只餘下瘋狂的思念與渴望,渴望能夠再一次拂過她的面頰,觸碰到她的溫度……他唯一想到的解救之法,便是刻了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玉人,讓它陪著他。

或者是陪著一生一世,讓他可以自欺欺人,告訴自己,她其實就在自己身邊。

只是她睡著了,所以不負往日張揚艷烈,便這樣靜靜地躺著。

他可以欺騙閻烈,欺騙父王,欺騙閩越,說他已經釋然,已經不再記得她。可,要如何才能騙得過自己?袖袍下的手,再一次緊握,撒上藥粉止住血的掌心,那傷口再一次裂開,流出血來。可他卻似乎毫無所覺,由著那血從掌心滑下,落到地面上。

腦海中一遍一遍,回想起洛子夜的話。

回想起她說,他連冥吟嘯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是她最討厭的人。也回想起父王疾言厲色的斥責,回想起無憂那張死不瞑目的臉。他嘴角淡揚,那是幾分譏諷的苦笑,最終他頹然坐在地上,靠在玉床邊上。

袖中墨玉哨的碎片,從掌心滑了出來,落於他面前。

他魔瞳凝鎖住,淡揚的嘴角,更上揚了幾分。是否真如她當初詛咒他所言,他第一次愛上的人,就算追逐成功,那過程也是比十萬八千里的征程,還要艱難辛酸。然,不單單如此,十萬八千里的波折他已經走過,卻並沒看見追逐成功的希望。

或者許多東西都是命里註定。

命里註定他是天煞孤星,註定孤獨一人,命里註定他是鳳……「無儔」!

洛子夜起身往皇宮走,可剛剛到了宮門口,就遇見了正從宮中帶著棺材出來的閻烈。她看見閻烈的那一瞬,閻烈也看見了她,想起來王方才的樣子,不必說也一定又是被這個女人所傷,閻烈也沒說出什麼好話,直接便道:「洛子夜,王已經說了他並不認識你,帝拓你已經進來了,但是帝拓的皇宮並不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