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曜鳳起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你年事已高,恐與世長辭!

他說到噁心這樣的事,和噁心他的感情。原本在樹上靜靜靠著的人,驟然睜開了眼,掃向青城。

武青城冷冷笑了一聲,似明白他為何忽然這樣看向自己,他嘴角扯起一抹輕嘲:「難道不是嗎?」

嬴燼頓了頓,那雙邪魅的桃花眼中,有幾分微微嘆意:「武青城,你是龍昭的四皇子,更是修羅門始祖的唯一關門弟子,倘若你不在我這裡,也許你有機會登上龍昭皇位,你也還是修羅門的門主。更不必改頭換面,遮住自己的容貌做人。讓你走,是因為我明白,終我一生,也不能讓你得償心愿,我並不想傷害你!」

「皇位可以舍,修羅門六年前我就已經拋下,早已與我無關。我也不懼傷,可是冥吟嘯,如果不在你身邊,我也許會忍不住傷害你在乎的人,比如洛子夜,比如鳳溟皇宮裡的那位。若是如此,冥吟嘯,你還是堅持要趕我走嗎?」武青城看向樹上的人,那嘴角含著笑意,可那笑絲毫不達眼底。

嬴燼抬眼,那眸色也驟然冷冽了幾分:「你是在威脅我?」

青城閉上眼,怎麼能說威脅呢?若是說威脅,他們就會站到對立的位置,再沒有迴旋的餘地,這一句話,他如何敢應?嬴燼,也並非他表面這般暢飲天下酒,舉手盡風流,他心狠手辣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要可怕百倍!

「並非是在威脅你!」武青城應了這麼一句,閉上眼,也不說旁的話了。他什麼都可以拋下,也什麼都拋下了,他怎麼捨得威脅他,明明,他是他傾盡所有,也想守護的人。

場面詭異靜默得可怕,嬴燼那雙邪魅的桃花眼一直投在他臉上,未曾離開,看了半晌之後,他驟然收回了眼神,閉上眼:「你願意留,就留下吧。只是,不要再干涉我和小夜兒的事!」

「是!」武青城站起身,很快地退到一邊去。

月兒從雲層中探出來,嬴燼的眸光,遠遠地投到那山坡之上,這時候鳳無儔和洛子夜,還在那裡。他盯了一會兒,忽然自言自語:「青城,她會幸福的!」

他這話一出,武青城也跟著看了過去,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接著,便聽得那人靡艷的聲線,低低地笑起來,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仰靠在樹枝上:「因為……我會幫她守著的!」

武青城一怔,抬眸看向他,忽然心疼得不能自抑。

「也好,我這樣的人,原本就不配!」他語落,從樹上下來。腳步倒是輕快了不少,就算是因為青城的話,小夜兒沒守著他,但不論如何,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她也一定會去看看的。

武青城看著他的背影,最終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也的確如嬴燼所料,洛子夜跟鳳無儔,在山坡上又坐了一會兒之後,她開始欲言又止地看他。一副很想說什麼話,但是生怕說出來惹他不高興,所以努力憋著的樣子,可是那心思根本就現在面上,就差沒寫幾個大字,舉個牌子拿著,寫上——我想去看嬴燼!

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那雙魔瞳凝鎖了她一會兒之後,倒是主動開了口,冷醇魔魅的聲,緩沉道:「想去可以。不準長時間盯著那個狐狸精的小白臉,不許勾肩搭背,不許摸手流鼻血……」

「等等,不長時間地盯著他沒問題,不勾肩搭背也沒問題,不摸手爺也可以憋住,但是流鼻血很多時候不是爺能控制的啊!」洛子夜實在沒忍住打斷了他,她倒也不想流鼻血,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每次流鼻血其實都特別丟人嗎?

「如果你實在無法控制,那孤覺得你還是不見他為好!」攝政王殿下語氣很冷硬,面部表情更冷硬,絲毫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洛子夜癟了癟嘴:「那好吧,爺一定忍著!」

說完這話,她站起身,往嬴燼的帳篷那邊走。攝政王殿下也很快地跟著,洛子夜看了一眼北面的王帳,愣了一下:「父皇這時候,還沒有回京城嗎?」

她出海到現在,已經有半個多月了,按理說受降儀式應當早就完了,洛肅封也應當已經回京城了啊,所以她回來了之後也沒有去拜見洛肅封,可這會兒她卻發現,對方的帳篷還在!

她這話一出,攝政王殿下微微揚眉,嗤道:「洛肅封身受重傷,不修養幾日,他豈敢回京?兩日之後,軍隊會在大漠出口分開。屆時你或許需要回京城監國!」

「分開?」洛子夜愣了一下,隨後很快地反應過來什麼,扭頭看了他一眼,「你不跟我們一起回京城?」

她這一問,他魔瞳沉斂,凝鎖著她:「不想跟孤分開?」

看他這種說著撩妹的話,還用著一本正經表情的無恥德行,令洛子夜癟了癟嘴角:「沒有,只是好奇!」

她這話,他倒也沒覺得意外,只是聽著,還是難免覺得失望。在攝政王殿下的眼中,他所有的言論,即便過於直白,那也是因為他對愛情的火熱,而並非故意調戲或說些甜言蜜語。

眼下她說沒有不想跟他分開,他自然失望。但他也沒有多說,冷醇磁性的聲,只應了一句:「孤要出征蠻荒,你忘了?」

「呃……」這件事情洛子夜當然沒有忘,只是沒想過會這麼快而已。

這說話之間,他們便已經到了嬴燼的營帳門口。

洛子夜還沒開口問,門外的守衛便率先道:「太子殿下,嬴燼公子已經醒了!大夫也看過了,說沒有大礙,您可以放心!」

「嗯!」洛子夜掀開了帳篷的帘子。

而彼時嬴燼已經下床,正坐在桌案邊上飲茶,她進來的時候,他抬眸看了她一眼,那面色依舊蒼白虛弱,眼神卻在看見她臉的那一瞬間,兀地晶亮了一下:「小夜兒,你來看為夫了?」

這話,他似乎是故意說給她身後的人聽得。

果然,攝政王殿下聽見「為夫」這兩個字,魔瞳中驟然燃起怒焰,腳步微抬,一看他這樣子,洛子夜就知道他想撕逼,二話不說,在他身前一擋,把鳳無儔攔在自己背後,舔著笑臉看著嬴燼:「嗯,來看看你!」

她這一句落下,嬴燼倒不看她了。

眼神落在了她身後的鳳無儔身上,鳳無儔比洛子夜要高出一個頭,故而他們很容易地盯著彼此的臉對視。攝政王殿下嘴角淡揚,唇角是輕蔑的弧度,似是根本就看不起他。

嬴燼的嘴角,同樣微微勾起,也令人感受不到絲毫善意。

洛子夜咽了一下口水,直覺這情況就不太對,心裡也開始後悔,自己進屋之前咋沒想好,忘記了這兩人常常一見面就打的事兒!這可怎麼是好?正在頭疼之間,嬴燼已然盯著鳳無儔,開了口:「情敵,幸會!」

洛子夜扶額……

攝政王殿下微微挑了眉梢,威嚴霸凜的氣勢使人心驚。魔魅冷醇的聲,也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戾氣,竟也應了一聲:「幸會!」

「聽說不日之後,便是情敵你的二十七歲的生辰,恭喜恭喜,在下也很為情敵你高興,屆時必然備上大禮!」嬴燼說著這話,輕輕笑著,那笑容魅惑,誘人得很,在攝政王殿下看來,當然欠扁得很。

「啊?鳳無儔,過幾天是你生日啊?」洛子夜很快地扭頭看了他一眼,話說這事兒,她還一點風聲都沒聽見過呢,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人是對手啊。嬴燼把鳳無儔的生日,都記得清清楚楚!

攝政王殿下垂眸,那眸中有火光跳動。

然而在看見洛子夜桃花眼中的情緒,只是在好奇他是不是真的生日,並沒有在意情敵真正想說的,二十七歲這個問題。他這才平靜下來,頷首:「不錯!」

只是,他從來沒有過生辰的習慣,也未曾有人敢自作主張為他慶賀。

嬴燼也笑笑,輕聲開口:「是啊,小夜兒,鳳無儔還有幾天,就二十七歲了!二十七啊……其實我這般二十齣頭的人,一直都很佩服情敵這樣的人,畢竟閣下與我們相比,有著前輩般的閱歷和眼界!」

洛子夜聽著聽著,就開始越來越覺得這個話不對味了。嬴燼這到底是在誇讚鳳無儔有眼界,還是在諷刺對方年紀大啊?都用上前輩兩個字了!

攝政王殿下魔瞳一凜,嘴角淡揚,那是譏誚和輕蔑的弧度,旋即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打算從此稱呼孤為前輩?」

若當真如此,那鳳無儔就長了嬴燼一輩了。

嬴燼輕輕一笑,那笑容似荼蘼花開了遍地,有冠絕笑天下之美,靡艷誘人的聲線,緩緩地道:「豈會如此!畢竟小夜兒如今雖然選了你,但情敵你畢竟年事已高,不比我們這些年輕人,一個說不定,情敵你恐會在小夜兒之前與世長辭,屆時我也好照顧疼愛小夜兒。此刻,後輩的名份,我自然不敢隨意認下,否則若真有那一日,旁人豈不說我亂了倫理綱常?」

洛子夜聽得一愣一愣的,大了九歲多就是年事已高?都想到與世長辭了?嬴燼的想法是不是符合哲學過度了?哲學告訴我們,應當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可嬴燼這看得也太長遠了吧?

然而,攝政王殿下聽到這裡,反而那身上的戾氣散了一些,已經明白了嬴燼的意思。對方無非是想告訴他,哪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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