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親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兩歲的小洛辰仰著頭,看著自家爹爹。
兩張桃花瓣般的容顏極其相似,就連眼角的那滴淚痣也是一模一樣……
邪魅的桃花眼中染上點點水光,在那粉雕玉琢的小臉上,說不出的惹人心憐……
絕美的男子一怔,然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不會的!你娘親很愛很愛我們,所以她一定不會不要我們的,她只是累了,睡夠了就會醒的!」
說完,又滿含深情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子。兩年了,她就一直這樣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而他,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守在這間屋內,沒有離開半步!
那一日,他們一同掉下懸崖,後來被停雲他們找到了。他還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發瘋一般的要去找她,卻被告知她也被救了回來,但是中了那一掌,傷及五臟六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
那張大床上,一襲紅衣的女子,唇畔勾著一抹淺笑,若不是那蒼白的近乎病態的面色,還真的以為她真的只是睡著了……
「爹爹,我要娘親!」小楚狂揚起頭看著軒轅無殤,擦了一把眼角溢出的淚花,「爹爹,我要娘親!她為什麼一直睡覺,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和哥哥?所以就不醒?嗚嗚嗚……我要娘親!」
他長臂一伸,將哭鬧不休的小兒子攬入懷中:「狂兒乖!不哭,不哭,你娘親馬上就會醒的……」
「爹爹每次都是這麼說的!但是娘親就是不醒!爹爹騙人……嗚嗚嗚……我不喜歡爹爹了!」軒轅楚狂的小拳頭往自家爹爹的身上砸。
小洛辰看著弟弟那哭得凄慘的模樣,咬了咬下唇,將眼底的淚意隱下,看著那個被他們稱為娘親的女人,小小的拳頭攥在一起……
「爹爹,娘親是不是因為我們不聽話,所以才不醒?」軒轅洛辰又轉過頭,看著軒轅無殤。
這句話,叫那嗷嚎大哭的小楚狂瞬間安靜下來,用力的掙脫軒轅無殤的懷抱,跑到床邊抓著宇文小三的袖子,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娘親,你快點起來好不好?狂兒以後一定好好聽話,聽娘親和爹爹的話,狂兒再也不哭了,也不鬧爹爹了,娘親……」
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兒子,邪魅的桃花眼緊閉,將眼淚逼了回去:「辰兒,你帶狂兒出去一下好么?」
軒轅洛辰雖然只有兩歲,但卻異常懂事,看了看爹爹,就將小楚狂往外拖……
「哥哥,我不出去,我要等娘親醒,我要娘親,娘親……」但還是不敵軒轅洛辰,被拖了出去……
看著兩個兒子都離開了屋子,他骨節分明的手觸上了她的臉頰:「三兒,你真貪睡!殤殤已經等你很久很久了,可是你還是不醒……」
「三兒,你是不是在生氣,氣殤殤沒有保護好你?辰兒和狂兒都長大了,他們都很聽話,也很想你,每天纏著殤殤要娘親……」
「殤殤記得,三兒說不喜歡小孩子,因為小孩子吵鬧的時候很煩人,但是我們的辰兒,很懂事,很聽話,從來都不吵鬧,三兒一定會喜歡他的……」
「三兒,你知道嗎?狂兒那小傢伙跟你好像,一樣的喜歡哭鼻子,他也好想三兒……」
「三兒,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們了呢……」
說到這裡,他的淚終於忍不住砸到了她長長的羽睫上……
第一次流淚,是為她。第二次,同樣是為她……
絕色的女子躺在床上,彷彿沒有半點知覺,也聽不到他的話一般,一動不動的躺著……
他將眼底的淚意隱去,揚唇一笑,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子「三兒,你要睡就睡吧,好好睡,什麼時候睡夠了,記得一定要醒,我們都等著你,再久都等,三兒,我的三兒……」
宇文小三緊緊的閉著眼,似乎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中有一條很長很長的路,她一直在上面走,走了好久好久,走得精疲力竭……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不停的走,也不知道走到何處才是盡頭,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只是機械性的重複著那一個動作……
忽的,耳邊聽見了兒子們的聲音,她獃獃的立在原地,如遭雷擊!
她知道自己是誰了,可是她要怎麼樣才能逃出這個困著自己的地方?
不停的向前奔跑,想要快點找到這條路的盡頭……
辰兒,狂兒,娘親不是不要你們,不是的……
可是,不管她怎麼倉惶的想要逃出這場夢境,都一直是在原地打轉……周遭的景象半點變化都沒有……
她癱坐在地,雙手惱恨的砸向地面,那手卻彷彿是虛幻的一般,穿過了地面,留她獃獃的凝視著這詭異的一切……
這裡是哪裡?她要出去!她要出去!
緊接著,耳邊傳來自己心心念念的聲音,還是那般滿具磁性……
她聽到他溫柔的叫她……
「三兒!」
一聲又一聲……
「殤殤……」
一聲微弱的聲音從她的口中溢出……
一直凝視著她的男子渾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將自己的耳朵湊到她的唇邊,緊接著又聽見一聲……
「殤殤……」
邪魅的桃花眼中滿是狂喜的光芒,抓著她的肩膀:「三兒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
她卻擰著眉頭,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半晌,也沒有聽見她再有什麼反應,他自嘲一笑,頹然的放開她的肩膀,略帶苦澀的聲音響起:「三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又是夢……」
「可是三兒……三兒……如果是夢,為什麼不能更長一點呢……」
忽的,他手中握著的手略微的動了動,她的青蔥玉指轉了一個方向,反握住他,那雙晶亮的美眸毫無預兆的睜開,看著面前滿面深情的男子……
「殤殤!」她揚唇一笑,那雙美眸中蓄上點點水光,「殤殤……」
「三兒,你……你,你醒了?」他的聲音輕柔得可怕,他怕,怕自己稍微大聲一點,就會打破這場夢境。
「嗯,我醒了!」她點了點頭,看著他絕美的臉,張開雙臂看著他,就像那一日,她和軒轅傲的婚禮上,那張開雙臂,說著「我回來了」一般……
他死死的咬了咬牙,而後抓起她的身子,用力的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那一撞,讓她的身子隱隱有些生疼……
緊緊的抱著她,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聲音也帶著絲絲的不確定:「三兒,你真的醒了……是真的醒了嗎?」
她回抱住他,能夠感覺到他的懼意,一種名為心疼的感覺自心底升起:「嗯,殤殤,人家真的醒了,你是不是等我好久了?」
「不久!一點都不久!」只要能等到她醒,就是讓他等到天荒地老也不久!
他從來就不知道,感情原來真的有這種讓人穿透一切的魔力,他從來就不知道,愛一個人是真的可以刻入骨髓,融入血液之中……
冰涼的液體,沿著她的脖頸滑下,她輕輕的顫了顫,撫了撫他的背,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殤殤,人家醒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哭什麼?是不是覺得我醒了,你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這般無厘頭的話,卻沒有讓他無語的抬起頭,只是往她的頸邊蹭了蹭:「人家是喜極而泣!」
「矮油!喜極而泣啊!乖孩子,人家沒有白疼你!」她摸小狗一般摸了摸他的腦袋。
直讓他面色一僵,有些惱怒的開口:「三兒!」劫後重聚的氣氛,被她這兩句無厘頭的話弄得消失殆盡!
「好了,不逗你了!」她輕笑出聲,面色還是有些蒼白,「殤殤,我睡了多久了?」
「兩年!」這兩年,他每天就那樣看著她,看著她一動不動的躺著,不論他說什麼,她都是那邊淡然的躺著,彷彿他的話再也不能影響她的心緒,天知道他有多怕,怕她再也不醒,怕她丟下他們父子三人。
「兩年?」她能感覺到自己睡了很久,但卻不知道居然睡了這麼久!兩年,那這兩年,他和孩子們是怎麼過的?
她想著急急的推開他:「寶寶呢?」
聽她一說,他絕美的臉色瞬間就黑了,咬著牙看著她:「三兒,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人家嗎?」關心的第一個問題是她睡了多久,第二個問題就是寶寶,那他呢?他呢!
他在她的心中就無足輕重嗎?
在她醒來的前一刻,他還在慶幸,幸好,幸好有辰兒和狂兒陪著他,跟他相依為命,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熬過這兩年沒有她的日子。可是現在他又開始覺得那兩個小兔崽子多餘了,就是因為有了他們,所以他就赤果果的被三兒忽視了!
「你有什麼好關心的!這麼大個人了!」她口是心非的瞟了他一眼,而後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傢伙,就知道亂吃飛醋,也不怕酸死自個兒!
「三兒,你不愛我了!」一句熟悉的話從他的口中跑了出來。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